次日一早,。
殷蟄精神疲憊地趕回家，先開了瓶啤酒解渴,。
他最近在一家催債公司工作,，靠拿提成掙錢，跟那些個動不動就斷手斷腳,、監(jiān)禁潑糞的狠人們不同,，手段還算文明,，靠腦子催債。
遇到些實在拿不出錢的家伙們,，還會幫忙想想辦法,，通過“走保險”等手段拿錢，而不是一味將人往絕路上逼,。
所謂的走保險,，當然是指騙保險公司，陳林芝聽殷蟄提起過,。
各行有各行的門路,，謀生無小事，規(guī)矩之類要先吃飽喝足,，才有心思去琢磨,。
喝幾口啤酒解解渴，殷蟄說道：
“不行了,，我要先去補覺,。
昨晚遇到個硬茬子，準備去參加人體藥物實驗掙錢,，讓我們老板嚇一跳,，生怕債主就這么沒了，反倒婉言勸他別沖動,，安心打工,，有朝一日總能還上錢。
另外還有個單子,，被的催債公司搶走了,，他們帶債主去東海岸費城賣了個腰子，還完債還剩下不少,，這事做的可真缺德......”
沒到探監(jiān)的日子,。
事情辦完了，不過陳林芝還要回去見王老頭一面,，才能問到藏著報酬的確切地點,。
至于有沒有所謂的黃金珠寶，暫時比較難說,，因此陳林芝仍然住在殷蟄家里,，也沒個謀生的工作。
陳林芝正在廚房里煎蛋,，聽完點著頭,，告訴說：“確實缺德，你這工作一直做著不是辦法，萬一債主想不開,，或者一時失手,，容易惹禍上身，我最近想想有什么掙錢的辦法,，到時候你辭了吧,。”
“辭了,？”
殷蟄喝得猛,，打個酒嗝，笑道：“我之前剛跟老板提過,，想帶你一起討口飯,，還沒給我準確答復(fù)，人手其實已經(jīng)足夠,?！?p> “我就算了，進去蹲一段時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p> “......看來那里面日子真不好過,，居然讓你都想退出江湖?！?p> 殷蟄口中的江湖,，可不是寒江孤影,、江湖故人里的那個江湖,，無非是一幫街頭混混們往自己臉上貼金而已。
就像有段時間,，許多年輕人被一部叫做《古惑仔》的電影洗腦,，這年代武俠小說橫行，被影響到的年輕人也不少,，既誤解了“俠義”,，也誤解了“江湖”，錯把違法當正道,。
陳林芝聽著只覺得有趣,，笑著沒再說話，捏了些鹽灑在煎蛋上,，趁著火候正好,，立馬關(guān)火裝盤。
本想提起那位叫做白江的家伙，門口正巧響起急促敲門聲,，殷蟄說道：“我媽有鑰匙,，是阿梁吧?！?p> 還沒來得及開口的陳林芝,，在殷蟄開門后，見到一位大美人站在那,，看樣貌可不就是昨天去武館見過的宋月紋,。
宋月紋今早去養(yǎng)老院探望自己外祖母。
千萬別以為去了養(yǎng)老院就是受罪,，那里面有年紀相仿的朋友,，生活上還有人照顧，日子倒是挺舒心,。
每個月都花費不少錢,，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想去都去不成,，在加利福尼亞州相當受歡迎,。
期間宋月紋當做趣事，跟外祖母說起昨天的經(jīng)過,，沒想到七十歲的老人,，當即哭到泣不成聲。
手忙腳亂,，追問完前因后果,，宋月紋去武館垃圾桶里翻找出聯(lián)系地址，第一時間就趕過來,。
這會兒皺眉,，表情不善，目光跳過殷蟄,，朝著系了圍裙端盤子的陳林芝喊道：
“托你帶話的那老王八,，現(xiàn)在在哪里？全家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仍然活得好好的,，在哪瀟灑呢？,！
真是王八蛋,，讓我祖母守了幾十年的活寡，老娘我一拳送他上西天,！”
殷蟄對這番話不感興趣,，看看宋月紋，再看看陳林芝，眼睛里清楚寫著幾個字——厲害啊大兄弟,！
整天喜歡混武館的女人,，能柔柔弱弱才奇怪。
陳林芝昨天和她接觸過,，此刻絲毫不懷疑她這一拳下去,，王老頭真能嗝屁。
拿著筷子指指旁邊凳子,，他來句：“老房子隔音不行,，坐下慢慢說，別讓鄰里街坊看熱鬧,。所以你去問過了,，確實是那人的孫女沒錯？”
“......不知道,，有可能,，你先告訴我他人在哪！”
有求于人,，宋月紋還真乖乖進來,，坐在桌子旁，表情著急,，恨不得現(xiàn)在就見到他口中的老王八,，質(zhì)問清楚。
“別著急嘛,，就算我告訴你你也見不到他,，你先別沖動?！?p> 陳林芝組織完語言,，繼續(xù)開口道：
“這么跟你說吧，王老頭是我獄友,，自己出不來才讓我?guī)г?，已?jīng)在里面關(guān)了有四十年左右,，從四十年代關(guān)到現(xiàn)在,，被判兩個終身監(jiān)禁，總共二百多年,。
我猜之所以直到現(xiàn)在才聯(lián)系,，也許是早年想讓你長輩，斷了念想吧,，他人一直在牢里關(guān)著,，一把年紀，七十多歲了，而且申請假釋沒通過,?！?p> “......啊,？”
被這個勁爆消息驚到,，宋月紋當即目瞪口呆。
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瞬間消退,，滿腦子都是難以置信,，眉頭緊縮消化好一會兒，認真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前幾天我剛出來，怎么可能有假,?！?p> 什么斷了念想，都是陳林芝自己的猜測,。
被他渲染成悲情故事之后,，宋月紋瞬間又覺得自己外祖父好可憐，眼眶都開始發(fā)紅,。
摸不清楚情況的殷蟄,，在一旁拿著酒瓶發(fā)呆。
至于陳林芝,，則在懷疑以王老頭那容貌,，是不是真的跟宋月紋存在血緣上的關(guān)系，畢竟差距實在太大了點,。
最見不得女人哭,。
陳林芝好說歹說安撫完，告訴宋月紋近期有空,，會帶她去監(jiān)獄安排一次見面,。
在那之前，他想先偷偷見王老頭一次,。
免得事先允諾的報酬,，被“見者有份”了，這女人漂亮歸漂亮,，還沒美到讓陳林芝神魂顛倒的地步,。
......
白江無疑是個怪人。
一有機會陳林芝就旁敲側(cè)擊,，想從他嘴里問清楚,，之前是誰雇傭他給自己一個警告,。
現(xiàn)在又是誰，請他來自己身邊當保鏢,。
然而白江一問三不知,，告訴說每次都在教堂懺悔室，隔著擋板跟雇主聯(lián)絡(luò),，拿錢辦事,，從不探究緣由，更不追查雇主信息,。
對于這番話,，陳林芝將信將疑。
總覺得自從出獄,，遇見的許多事都奇怪,。
現(xiàn)如今怪事再次上門。
宋月紋前腳剛走,，陳林芝站在窗邊抽著煙,，意外瞥見說是來自己身邊當保鏢的白江，居然尾隨在她身后,，偷偷摸摸跟著宋月紋,，一起消失在視線中。
陳林芝沉思片刻,，越想越覺得不對,，見殷蟄已經(jīng)躺在沙發(fā)上，準備睡覺,，對他說：“剛剛那位宋小姐,，好像被人跟著了，走一趟,？陪我去盯著點,，免得出事?！?p> 殷蟄微微一愣,。
瞬間起身，哪里還有睡意,。
火急火燎說道：
“那還等什么,，趕緊追上去啊,！難得遇到這種大美人,，被糟蹋了豈不是可惜。
最近世道亂,，好多人被賣進窯子里,，尤其是偷渡過來的那些，一登岸就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