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大秀才
昨天晚上,,史安生在弄玉樓里和另外兩個書生喝花酒,,欣賞他這幅花了一千兩銀子買來的假畫。
簡清和王虎從史家出來后,就去了那兩名書生家里,。
這兩名書生均為史安生做證,他們的確是和史安生在一起,,還有三名青樓女子作陪,。直到李實被毒死了,他們下來圍觀了一場熱鬧,,才說說笑笑地離開,。
“當(dāng)時史安生史公子是什么表情?”簡清問名叫李銘的書生,,他是一名窮秀才,,好在家里還有個門面,原先做綢緞生意,,但讀書人不懂經(jīng)濟(jì),,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李銘又覺得做生意有辱斯文,,就停了生意,。
如今這秀才在家里坐館,簡清的弟弟簡澈就是李銘的學(xué)生,。
無緣無故和一樁命案牽扯上,,雖然衙門的人來,只是問一些信息,,但李銘把讀書人的尊嚴(yán)看得很重,,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三番兩次地端茶,,暗示他在送客,卻見簡清二人死活坐著不動,,心里不知把這兩個大字不識的無賴罵了多少遍了,。
“表情?本秀才不記得了!”李銘用茶碗蓋撇著沉不到杯底的碎茶屑和茶葉桿,,雖是下等茶,,硬是給他喝出了西湖龍井的架勢,挑眉道,,“本秀才是讀書人,,平日結(jié)交,往來無白衣,,非禮勿視,,非禮勿聞,你們問得這樁事,,休要在我面前提起了,。”
王虎平日里對這些讀書人還是挺敬重的,,但今日看到簡清把史安生整得一愣一愣,,也就不覺得讀書人有什么本事了。
他將鐵尺在地上狠狠地一跺,,“誰跟你掉什么書袋子呢,?少廢話,我們問你什么,,你就直說,!”
李銘被王虎嚇得一哆嗦,也不敢再端茶了,,雖然依然有不甘,,但不敢再說些帶酸腐味的話。
“我再問一遍吧,,看到李實死,,史安生是什么表情?”
“幸災(zāi)樂禍,,我親耳聽到史安生說李實是活該,,說什么看以后還敢不敢跟他搶弄玉樓的姑娘了?!?p> 難道不是史安生,?簡清心里疑惑,如果是史安生的話,,他就算真是個二傻子也不會在那種時候說那樣的話,,豈不是叫人懷疑是他下手的?
這種話,,當(dāng)然只有事不關(guān)己的時候,,才敢坦坦蕩蕩地說出來,。
王虎卻不同,李銘的話似乎印證了他們之前猜想的,,果然是史安生給李實下了毒,,看到李實死了,自己得手了,,他高興得忘了形,。
另外一名書生叫周籍年,據(jù)說平日里沒少幫史安生寫作業(yè),,課堂上先生考核的時候,,也是周籍年給他遞紙條。這也是為何,,周籍年是寡母和寡嫂紡紗織布供其讀書,,他還能出入青樓的緣故。
周籍年有個侄兒名叫周宣錦,,和簡澈一般大小,都住在左后街一排,,同樣都是租戶,,兩個孩子經(jīng)常玩在一起。
簡清去的時候,,簡澈正好在,,看到哥哥,忙跑過來牽起簡清的手,,“哥哥,,你怎么來了?”
和周家的人打過招呼后,,簡清被周籍年迎到了他的書房兼臥室,,周籍年的嫂嫂周劉氏借了兩把椅子過來,給簡清二人讓座,。
“昨天晚上,,周秀才是和史安生史公子,還有李銘李秀才一起在弄玉樓喝酒,?請問是什么時辰進(jìn)弄玉樓,,什么時辰出來的?”
周籍年的臉略有些紅,,“昨天午后,,先生讓我們一人作了一篇文章,題目名叫‘春秋無義戰(zhàn)’,,在此之前,,我曾作過一篇,,提前讓史公子抄了,他得了先生的佳評,,一時高興,,請我和李銘一起去弄玉樓吃酒?!?p> 周劉氏進(jìn)來給簡清二人送茶,,粗瓷大碗,飄著幾片曬干了的荷葉,,但清香撲鼻,,簡清端起來就喝了好幾口,謝道,,“挺好喝的,。”
“好喝就好,!”周劉氏朝周籍年投去兩眼,,雙手在圍裙上擦了兩把這才出去。
“我們是申時末進(jìn)去的,,酉時中就聽說東花廳那邊出事了,,去看了一眼,覺得挺掃興的,,就出來了,,各自回家?!敝芗晗肓讼?,“我到家的時候,不到酉時末刻,?!?p> “看到李實死了,史安生是什么表情,?”簡清問道,。
“史公子一向都那樣,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于他而言,,只要他做的文章先生那里能夠應(yīng)付得過去,天下便無大事,。當(dāng)時,,他看了一眼,李實七竅出血而亡,,我瞧他臉上有不忍之色,?!?p> “怎么會有不忍之色呢,史安生難道不是……”
簡清按住了王虎,,將他后邊要說的話截住了,,起身告辭,“多謝周秀才,,來年大比,,預(yù)祝獨占鰲頭!”
“借小兄弟吉言,!”
周籍年將簡清二人送到了門口,。簡澈看到哥哥要回去,蹦蹦跳跳地跑在哥哥的身邊,,問,,“哥哥回家嗎?我跟哥哥一起回家,?”
雖然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但簡清現(xiàn)在還沒什么思路,準(zhǔn)備去李實家里看看,,便問道,,“今日要寫的大字都寫完了嗎?”
“寫完了,,爹今天獎勵了我一本書?!?p> “什么書,?”
“《詩經(jīng)》,我已經(jīng)會背一章了,,哥哥要不要我背,?”
“要,不過,,待會兒晚上我回去了,,你再背給我聽?!?p> 簡清將弟弟送到家門口,,看著他回屋了,這才和王虎從弄玉樓這邊過來,,上了大街,。
保安堂在弄玉樓對面,和興來客棧隔了兩家,。簡清他們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李實的妻子,,被婆子扶著,上了一頂轎子離開,。簡清心念一動,,抬腳就進(jìn)了保安堂,這會兒時辰已經(jīng)晚了,,來看診抓藥的人并不多,。
坐堂的大夫年約七旬,頭戴小帽,,身穿短衣,,留長須,看到簡清二人進(jìn)來,,有點驚詫,,打招呼道,“二位差爺有什么事,?”
明顯就不是來看診的,。
簡清在病人常坐的凳子上坐下,“才出門的婦人,,可是李實李班頭的遺孀,?”
“正是!”
“我們正在查案,,還請大夫直言相告,,不知李班頭的遺孀前來所為何事?難道她身體有恙了嗎,?”
“那倒不是,!”大夫摸了一把胡須,“婦人有孕,,前來看診,,問的是腹中胎兒是男是女?!?p> “這恐怕很難診出來吧,?”簡清不太關(guān)心李張氏懷的是男是女,問道,,“不知李張氏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聽說有八個多月了?”
“已經(jīng)足月了,!”
足月就是九個月多了,。之前,李實家里的婆子說是有八個多月了,,簡清腦海中浮現(xiàn)出李張氏的懷相,,她雖連男朋友都沒有談過,,但前世身為法醫(yī),還是能看出,,那孩子沒有入盆,。
天心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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