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皂角樹下,,陳強手上戴著黑皮戰(zhàn)術(shù)手套,,右拳重重的打在垂掛在樹枝上的蛇皮袋上,,發(fā)出了沉悶的響聲,。
裝滿河沙的蛇皮袋被打得向后蕩起老高,,隨后又朝著陳強撞了過來,,陳強看都沒看,,頭一偏,左手就又直接打在了蛇皮袋上,,讓蛇皮袋不再使勁蕩動,。
不是他力量有多大,而是一種技巧,,掌控力量的技巧,。
這是他這么些年堅持不懈鍛煉的成果,對力量的掌控,,讓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接力打力使運動中的物體快速的靜止下來,。
“呼……還是不行啊,!”穿著黑的背心陳強雙手叉腰,,臉上滴著漢,看著還在小幅度晃動的蛇皮袋,,搖搖頭,,喘著粗氣。
不是他不努力,,是要克服五六十斤沙袋的慣性和重力加速度,,只有更快更強才行。
從警校退學(xué)這么些年,,他都一直在練,,可還是達不到那種效果,不過當(dāng)年那個胖胖的警體課散打老師是怎么做到的呢,?
難道自己不夠胖,?
陳強用手指拉開背心,看了看自己清晰可見的那兩排骨頭,,暗自琢磨,。
看來得增肥了!
這么多年都沒什么長進,,得換一個思路,。
隨后他放棄了繼續(xù)鍛煉的想法,脫下手套,,來到圍墻邊的洗衣臺前,,拿起毛巾,打了點自來水洗漱起來,。
這是正月初十的早上,,離和吳思相親的那天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
那天下午在吳思的低頭認(rèn)錯下,,陳強沒有強人所難,,放她離開了,。
當(dāng)然,回到家,,少不得被郎勤一段數(shù)落,。
但他沒放在心上,畢竟,,在他看來,,和吳思相親,純粹就是走個過場,,應(yīng)付家長而已。
倆人以后還有不有交集,,都不一定,。
何必在意那么多?
這些天回蕩在他腦海里的,,只有吳思那出其不意快速朝他打過來的那個拳頭,。
他模擬過無數(shù)次,發(fā)現(xiàn)在那種情況下他是有機會躲開的,。
事實上他可以完全避開,。
不過因為長時間的打工掙錢,只有偶爾或者假期才會鍛煉的他,,反應(yīng)速度明顯比起警校時下降了許多,,才會躲閃不及。
所以,,那天晚上回來后,,他找了一個大蛇皮袋,裝滿了沙子,,掛在了院里的皂角樹上,,開始鍛煉起自己的反應(yīng)速度和力量起來。
以求恢復(fù)當(dāng)年的身體素質(zhì),,達到散打老師那種水準(zhǔn),。
不過,明顯的是,,他好像太瘦了,!
想到剛退學(xué)時那一百六七十斤的體重,陳強有些懷念,,現(xiàn)在的他,,體重一直在一百三十斤左右徘徊,怎么吃也把體重吃不上去了,。
這一點值得慶幸,,他擁有大多數(shù)女人都羨慕的吃不胖體質(zhì),。
可以放心大膽的吃喝,火鍋麻辣燙甜品這些,。
“這種體質(zhì)真的是讓人……又愛又恨?。 标悘娪行┛扌Σ坏?,仰頭長嘆:“但我想長胖?。 ?p> 今天是正月初十,,不用走人戶了,,因為親戚都走完了,該上班的也去上班了,,也沒人請陳強吃飯喝酒了,。
他只好自己動手煮起早飯來,米面油醋他在初六的下午和吳思分手后就全買好了,,叫了一個三輪車?yán)氐募摇?p> 這些天早晨,,繼父都會騎個自行車來到他家院門口,喊他去吃早飯,。
但他都沒去,,雖然他家離繼父家只有幾百米遠的距離,可那不是遠近的事兒,,而是作為一個有自尊的成年人,,他不好再去趁飯。
他不想母親為難,,他知道這是母親的意思,。
可母親是再嫁了的,在家全職帶孩子,,又沒種土地,,吃喝全靠繼父買,一次兩次都還好說,,長時間的,,擱在誰身上都不是滋味。
況且繼父陳伍本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為了母親少受委屈,,陳強選擇了自力更生。
自己做的可能沒有母親做的那么好吃,,可是吃得舒坦,,沒有顧忌。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
……
繼父家,,廚房。
系著灰色圍裙的郎勤,,瞧了一眼在院里拿著毛巾給陳多多洗臉的陳伍,,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婦人,,她也知道陳伍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可是想著自己八年沒回家,,才回來沒幾天的兒子,,她的心里就疼??伤植幌朐俾牭嚼瞎穆裨?,所以內(nèi)心有些糾結(jié)。
粥已經(jīng)熬好了,,正冒著熱氣,煮了幾個白水雞蛋也撈起來放在水里冰著,,一碟熟油辣子拌泡茶看起來是那么的可口,,還有去街上買的一籠肉包,就等著兒子來吃了,。
也不知道兒子這會兒起床沒有,?
郎勤看了看院里,小多兒正仰著頭,,嘴里哼哼唧唧的抗議老公陳伍擦臉的力量有些大,,小手亂舞著,而陳伍則是笑嘻嘻的一手把著小多兒的頭,,一手拿著熱毛巾擦著,。
“伍娃……”她輕輕地喊了一聲。
“抓子,?”陳伍抬起頭問,。
他的臉上沒了笑,而是皺著眉頭,。
“你去喊一下強娃過來吃早飯,!”郎勤略帶請求的說道。
陳伍站直了身體,,把毛巾往洗衣臺上的不銹鋼盆里一扔,,垮著個臉:“他那么大個人了,還不曉得煮早飯邁,?還要我們煮好了,,去喊他過來吃,!”
對于這幾天早晨老婆的舉動,陳伍心里很不舒服,。
那是我兒子,,我心疼……郎勤瞪了一眼陳伍,惡聲暴嗓:“你去不去嘛,?”
小朵兒看了一眼劍拔弩張的爸媽,,小聲的提議道:“爸爸媽媽,要不我去喊哥哥過來吃早飯,?”
“那個要你去,!”陳伍低頭用手揉著多兒的頭,柔聲說道:“今天霧這么大,,院子里的狗又多,,萬一咬著你了呢?”
“你先去吃飯,,吃完飯爸爸帶你去趕街,!”陳伍揉著女兒的頭,把小多兒往廚房輕推,,一邊對著郎勤說:“這三天早上我都去喊了,,他都不來,今天早上再怎么說我都不得去了,!”
郎勤皺了皺眉頭,。
“人家不來,我還求到他來吃哇,?”
郎勤臉上無奈,,最后搖搖頭,轉(zhuǎn)身去端飯菜去了,。
“強娃又不是像多兒這么點大的小娃娃弄不來飯,,他餓了還弄不到吃的了哇,還要你這個當(dāng)媽的操心,?”
“也是,!”郎勤把飯菜放在小方桌上,覺得老公陳伍話說的沒錯,,點點頭,。
陳伍見老婆不再糾結(jié),頓時眉開眼笑:“這樣才對噻,,哈哈,,你莫操那么多空心,有時間還不如跟我一起去趕一下街,去麻將館打打牌,!”
郎勤白了老公一眼:“我要是去打一下牌,,你怕是說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算了,,我還是在屋里看電視,!”
陳伍佯怒道:“我是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嘛,婆娘去打一下牌我都要說,,那我成了啥子人了,!”
郎勤假裝沒聽見,低頭對著猛喝粥的女兒說:“多兒,,你喝慢點兒,,莫得那個跟你搶,粥燙得很,,不準(zhǔn)吧唧嘴,!”
說到這里,郎勤又看了一眼老公:“莫跟你老漢兒一樣,,吃個飯就像餓死鬼投胎,,生怕少吃了一點兒,嘴巴吧得老響,!”
陳多多含糊的回答:“我曉得了,,媽媽,我不得像爸爸,!”
陳伍瞪著郎勤,不高興道:“郎妹兒,,你意思我吃飯硬是就粗魯?shù)煤芡???p> 郎勤癟癟嘴:“還好喔,就差點把嘴張開,,端起碗往里倒了,,就跟圈里養(yǎng)的豬兒一樣拿嘴去捅?!?p> “鵝鵝鵝……”陳多多低著頭笑了起來,。
陳伍臉上掛不住,厚著臉皮強行解釋:“我那是胃口好,,吃得快,。那像你吃個飯,一碗飯吃個三四十分鐘,!”
“逗逗摸摸的,,我和多兒都吃完了,你都還在吃!”
吃飯嘛,,是要吃快點噻,。
郎勤吃飯就像在數(shù)米有好多顆一樣,細(xì)嚼慢咽的,。
好多次他都忍不住想說了,,可他沒吭聲,這回終于逮著機會了,。
郎勤聽后,,頓時就不樂意了,質(zhì)問起陳伍來:“你是嫌棄我吃飯摸(慢)了,?”
陳伍一臉無奈:“那個嫌棄你了嘛,?”
然后,他對郎勤說道:“我是說個人吃飯有自己的習(xí)慣,,你不能要求別人和你一樣,!”
郎勤緊皺眉頭,思索著老公話的可信度,,隨后對陳伍吼道:“哦,,還是說我吃飯時間吃得久嘛,你以為我都跟你一樣,?老娘牙齒左邊上面大牙全都掉光了,,吃飯肯定要慢些噻,見不得我就明說,,莫在那里打彎彎繞,!”
陳伍一臉郁悶:“那個又見不得你了嘛,你真的是,,一天天的腦殼里盡在想些啥子嘛,?”
“你吃得慢,我好久催過你嘛,?我每回還不是等你吃完了,,才洗的碗?你問多兒,,我是不是這么做的,!”
雖然以前心里是想過催促,但陳伍沒有那么做過,,這一點,,身為他們女兒的陳多多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
郎勤一時沒了話,。
不過隨后她還是心有不服:“伍娃,,那你就教你女兒吃飯跟你一個德行嘛,,看以后長大了,耍朋友了,,人家見不見得,,那個女娃娃吃飯吧唧嘴?”
“莫說那么多,,快坐到吃飯喔,!”陳伍不想跟老婆一般見識,打個哈哈,,就坐下端著碗吃起飯來,。
多兒長大耍朋友起碼還有十來年,這十來年有的是時間教她吃飯時的規(guī)矩,。
她這么小,,牙齒都還沒長齊,吃飯吧唧嘴就吧唧嘴了,!
郎勤就是見不慣陳伍這個樣子,,一說到自己的女兒身上,他就打哈哈,。
女兒雖小,,可是也該教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