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天手中抓著那塊羅盤,其中的指針一直穩(wěn)定地指著一個方向,,沒有變化過,,而張啟天也順著指針所指的方向走去,,同時保持著足夠的警惕,,防止周圍有人跟蹤,。
身披警服的張啟天沒有受到公爵府上傭人們的阻攔,,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來到了羅盤所指的位置,。
確定這個羅盤所指向的就是自己面前的房間之后,,張啟天深吸一口氣,他攔下一旁的傭人,,問道:“這里面是干什么的,?”
被攔下的傭人似乎有些疑惑,但當他看清張啟天身上的制服之后,,他便尊敬地給出答案:“這個房間是儲物間,,里面有一條往地下室去的路?!?p> “只有這條路能去地下室嗎,?”張啟天想要搞清地下室的大致情況。
“不是的,,這棟房子外面的一個小倉庫也有一條路,,兩邊的地下室中間有墻堵著,,是不互通的?!眰蛉擞行┱Z無倫次,。
“好的,謝謝,?!睆垎⑻鞗]有再管那位傭人,而是直接打開房門,,走進這個儲物間,。
與他在大學內(nèi)看到的那個故意弄亂的房間不同,這里的儲物間要更加整齊,,一個個置物架整齊有序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物品在其上分門別類地擺放整齊,讓人尋找起來一點都不麻煩,。
張啟天手里托著羅盤,,緩慢步入其中,黃金色的指針微微轉(zhuǎn)動,,向著一個方向指去,。
越過幾個置物架后,手中羅盤依舊指向那個方向,,張啟天順著指示走去,,一條通向地下的昏暗階梯就顯露在他面前。
“這些樓梯都不喜歡開燈嗎,?!睆垎⑻斓皖^看著這條幽深的階梯,默默地說了一句,,接著,,他低聲頌念咒文,一顆微弱的光團在他沒有托著羅盤的掌心緩慢亮起,。
這是張啟天會的為數(shù)不多的法術——照明術,,因為學習簡單,效果便利,,張啟天便抽空學習了一手,,以便平時使用。
微弱的光團向外一點點地散發(fā)光芒,,力度很小,,勉強能夠支撐張啟天看清前面不遠的路。
將這團微光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讓它在自己的肩膀上緩慢飄浮,,張啟天便邁步走下樓梯,。
走到地下室之后,首先進入眼簾的是有些老舊的木板,,似乎這個地方?jīng)]有被修理過,,有幾塊木板已經(jīng)裂開,雜亂尖銳的木刺四處張揚,,從裂開的空隙中還能看到灰色的石頭,。
進入地下室后,張啟天便立刻繞著墻開始尋找照明用的燈具,,畢竟照明術本身并沒有比油燈亮多少,,還要持續(xù)性地消耗源望見證才能保持,性價比著實不高,。
很快便摸著墻將房間粗略地逛過一圈之后,,張啟天大概摸清了這個地下室的大致狀況:這個房間的面積不大,并且絕對不算是儲物室一類的地方,,在房間四角的墻上都安裝有油燈,里面的燈油也比較充足,。在從樓梯下來后的左邊的墻壁中央位置,,安放著一扇木門。
在房間靠墻的一張長桌上找到一盒被用去一半的火柴,,張啟天走到被掛在墻角的油燈前,,劃著火柴,打開燈罩,,點亮了油燈的燈芯,。
火苗灼燒的聲響噼里啪啦地響起,被蓋在燈罩中的火焰散發(fā)著溫暖的黃色燈光,,照亮了房間,。
張啟天收起照明術,接著用火柴把另外三盞油燈點亮,,讓溫暖的火光照亮整個房間,。
直到這時,張啟天才有空去仔細觀察整個房間的布局:面積不大的房間正中央鋪著一條紅底金紋的地毯,,看上去十分完整,,上面也沒有落下多少灰塵。
在紅色地毯上,,擺放著一張木質(zhì)的方形桌子,,上面松散擺著一只插在墨水瓶子里的鋼筆、幾封被拆開的信件,,桌子周圍擺放著三只木頭椅子,,看上去有些破舊,,但同樣沒有多少灰塵。
在正對樓梯的那面墻壁邊上,,擺放著一條靠墻的長桌,,那就是張啟天找到火柴的桌子,但邊上沒有木椅,,除了火柴,,也只剩下幾本前些年比較流行的讀物,上面落滿了灰塵,。
張啟天看了眼那扇緊閉著的木門,,又看眼木桌上的信封,他簡單思考了一陣后,,低頭看向手中的羅盤,。
出乎他意料的是,黃金制成的指針只是一圈又一圈地旋轉(zhuǎn)著,,沒有指出下一個方向,。
看來這里的源望見證氣息非常濃郁……見羅盤已經(jīng)不起作用,張啟天便不再將其托在手心,,而是收到口袋中,,走到房間正中央的木桌邊上,拉出一條椅子坐下,,隨手拈起一張信紙,,打算大致了解一下內(nèi)容。
信紙干潔,,上面的字跡有些潦草,,但勉強能夠辨認:“愛卿所說的內(nèi)容,朕已經(jīng)知曉,,如若那為王之路管家真的如愛卿所言,,那么朕定會嚴厲處罰,愛卿不必為此再過多費心,。且朕交予愛卿的第一要務乃是找到唐子青擁兵自重的證據(jù),,第二是將公爵之心帶回給朕,至于公爵府中其他的事務,,愛卿無需在意,,唐子青作為公爵,這些事情他有責任處理好,,而非是愛卿來做……總之,,愛卿只需要將朕交于你的任務完成便足夠了,若是今年還未有所起色,,那么,,朕會考慮更換一些辦事更加有力的人來完成這項任務,。”
這是皇帝寫的信,?寫給誰的,,那個叫楊虹的線人?張啟天大致瀏覽過信件后,,又拿起桌上的另外幾封,,飛快地閱讀起來。
幾封信件上的內(nèi)容并沒有多大的區(qū)別,,大概都能推測出寫信人向皇帝匯報了公爵府上可能存在的貪污腐敗等一系列問題,,因此,在張啟天所看到的這幾封信件的開頭,,皇帝都是對相關的事件作出大致的回應,,接著就會開始強調(diào),要求寫信人加快完成任務,,到后來的信件中甚至不乏威脅,,似乎也懶得再假惺惺地用愛卿稱呼對方了。
如果這幾封信真的是皇帝寫的,,那看來現(xiàn)在這皇帝真的很針對唐子青這一脈啊……不過說回來,,要是我看了這些信件的事情被皇帝知道,我會不會被拖到街頭被砍?。繌垎⑻煨闹懈拐u,,他有些忌憚地將幾張信紙都翻到背面去,,假裝自己從沒有看過這些信封。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毀掉這些信件,,就是不知道毀了會不會又出什么事……張啟天從椅子上站起,,他再次環(huán)視這個房間,確認沒有其他能夠搜查的地方之后,,便走向那扇緊閉著的木門,。
來到那扇木門前,張啟天伸手嘗試打開門,,但不論是推還是拉,,那扇木門都不為所動。
被上鎖了?張啟天又嘗試了幾次,,見這扇木門無法被打開,,眉頭微皺。
他敲了敲門,,又四下看了看,,沉默許久,,張啟天吐出一口濁氣,他閉上雙眼,,調(diào)動起體內(nèi)的源望見證,,轉(zhuǎn)眼間,淡淡的金色光點在他的身周縈繞,,潔白的天使羽翼舒展,,一柄修長銳利的長劍被他握在手中。
“一扇門而已……嗯,,工作需要,,等會讓白晝報銷?!睆垎⑻彀腴_玩笑地說著,,他提起手中的長劍,利落的在面前的木門上砍了幾刀,。
銳利到連金屬都可以隨意切開的劍刃用于切門幾乎沒有一點阻礙,,劍光瞬間閃過,在木門上留下幾道利落的刀痕,,隨后,,木門碎裂開來,變作幾個切口整齊的碎塊,,齊刷刷落在地上,。
同時落下的還有一把大鎖,有兩個拳頭大的金屬門鎖落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其重量更是使它在落地的瞬間令整個地下室都隨之搖了搖。
鎖在里面,?怎么鎖上去的,?張啟天低頭看了一眼落在室內(nèi)的金屬大鎖,心底疑惑起是否還有別的出口,。
張啟天將這個疑惑保留在心底,,接著從墻角摘下一只油燈提在手上,走入剛剛開啟的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的大小很難被用肉眼看出來,,因為從門口開始就擺滿了置物架,數(shù)量遠超地上儲物間的各色貨物略顯雜亂地被擺放在其中,,許是時間久遠或者別的原因,,房間里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異味,這種異味并不十分難聞,但讓人覺得有些生理不適,,絲毫不愿意在其中久留,。
由于置物架擺放的又多又密,能夠供人行走的空間其實很少,,基本上都需要張啟天側(cè)過身子橫著走,,同時,狹窄的走道會讓張啟天的身體被迫擦到墻壁和置物架,,而這些地方卻又總是布滿灰塵,,才深入沒幾步,他的衣服上就已經(jīng)落滿了灰塵,,并且令他的鼻子感到非常瘙癢,,一直向他傳達著“想要打噴嚏”的信號。
盡可能地將噴嚏的力度收起來,,張啟天用手捂住口鼻,,輕輕地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同時一點點地向前走去,。
不多時,,走到一個靠近墻角的位置后,一陣細微的,、輕到能夠被一點點的摩擦聲掩蓋的呼吸聲在黑暗中平穩(wěn)響起,,聽到這股輕微的呼吸聲,張啟天頓了頓身子,,他艱難地在狹小的走道中轉(zhuǎn)身,,讓自己的正面對準墻壁,接著舉起提燈,,低頭看去,。
在墻角的雜貨之中,一位身穿西裝,、頭發(fā)花白的男子正閉著雙眼,神情有些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上身靠在一旁的木箱中,,灰塵爬滿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呼吸聲從他的鼻腔中發(fā)出,,似是在說明著他生命的健在,。
“林成!,?”看到昏迷過去的男子的面孔,,張啟天不由得驚呼一聲,而這一聲,不僅呼起不少灰塵,,也使這位倒在雜貨間角落的男子發(fā)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身體輕輕震顫,似乎很快就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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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公爵府的某個房間內(nèi),一位身穿黑袍,,用兜帽遮住自己的長相的男子坐在木桌邊的椅子上,,他將雙腿翹到桌上,兜帽所未能遮掩住的蒼白嘴唇勾起,,帶著一抹輕蔑的笑意,。
“你這死人,都什么時候了,,還笑得出來,。”林成的聲音響起,,這一次,,他的聲音不再恭敬,而是帶著十足的痞氣,,語速頗快,。
“我為什么不能笑,我們的計劃就快完成了,,不是嗎,?”長袍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他扭過頭,,將臉對向那處黑暗,,笑道。
“這就是你把楊虹引過來,,然后逼我殺掉他的原因,?”林成從黑暗中顯出身形,他語氣急躁地沖到長袍男子的面前,,用手抓起長袍男子的衣領,,惡狠狠地將他提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和你們重生條例不是一路人,!”
“自己辦事不力,,現(xiàn)在還怪上別家的人了?”長袍男子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嘲諷意味,,笑道,,“還是說你們這群魔國的家伙腦子都不好使?”
“你這混賬!”林成怒罵一聲,,舉拳要打,。
“瞧,說兩句就急了,,你不暴露誰暴露,。”長袍男子把林成抓住自己衣領的手打開,,接著坐回椅子上,,松散地說。
“我怎么可能不急,?”林成瞪著雙眼,,說道,“他娘的你們完事了要跑了,,順手招來倆警察,,你要我們怎么辦?”
“不就是一顆‘心種’嘛,,大不了放棄咯,。”長袍男子毫不在意地說道,,見到林成一副又要發(fā)作的樣子,,才緩緩說道:“你其實還有個辦法,和我再立一個契約,,把你身上那兩件幻具給我,,我?guī)湍隳玫健姆N’,并把它原原本本地帶到南邊——你的老家魔國,,親手交給魔君,。”
“兩件幻具,?……你連‘噩夢’都敢要,?”林成驚訝地說道。
“為什么不敢,?”長袍男子嗤笑一聲,,說道:“你要怎么辦,答應我嗎,?”
林成瞬間沉默下來,一時間,,各種情緒在他的眼中瘋狂交融閃過,,令人難以分辨他的心理,許久,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面前的長袍男子一眼,,接著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會和你立下這種契約的……至少現(xiàn)在不會?!?p> “是嗎,,要反悔可盡快?!遍L袍男子笑了笑,,語氣輕浮地說道,“可別等到警官把‘心種’帶走了,,你才哭著跑來找我,,那可就來不及了哦?!?p> “……”林成保持沉默,,他看了對方幾眼,隨后默不作聲地回身,,步入黑暗之中,。
“對了,再送你個情報,?!遍L袍男子對著黑暗喊道,“除了張啟天外的那個問我們話的警官,,他是白晝,。”
黑暗之中的人影明顯頓了頓,,旋即,,林成的聲音從中傳出:“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