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山回到座位坐下,取出一枚丹藥吞下后,,又咳嗽了幾聲,,語氣有些無力道:“我的時日不多了,最近,,京城發(fā)生了很多事,。”
筑基五境的秦蘇看得出來,,沈重山身上有極重的傷勢,,而且,尋常丹藥已無濟于事,,是油盡燈枯之象,。
看著沈重山滿臉倦意,秦蘇忍不住,,將心中疑惑問出:
“你之所以想讓我繼承你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位置,,是因為,,你對宗門仍然眷戀,山門劫難,,你好像接觸過那些人,,如果我猜得沒錯,你的這一身極重傷勢,,便是那時留下來的,。”
“你也想報仇,,但可惜有心無力,,所以,想讓我試試,?”
沈重山神情有些恍惚地看著秦蘇,,許久后才笑了一聲:“你猜對了一大半?!?p> 秦蘇點點頭,,繼續(xù)道:“那個影為什么一直跟著我?!?p> 沈重山搖搖頭,,感嘆一般說:“北鎮(zhèn)撫司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一個人在這里,,我還不放心,。”
“況且,,他并不是人,,只是我的一個傀儡罷了?!?p> 秦蘇一愣,只見沈重山輕輕揮了揮手,,便見那名神秘的黑衣人如幽靈般出現(xiàn)在了屋內(nèi),。
他繼續(xù)道:“他本是一名中三境的修士,因為修行了邪門功法,,陰氣入體,,命在旦夕?!?p> “我用秘法,,將他煉制成了傀儡后,他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因為那邪門功法的緣故,,影的修為不僅沒有后退,反而大增?!?p> “讓他待在你的身邊,,不是監(jiān)視,是保護,?!?p> 說完這番話,沈重山又重重地咳嗽起來,。
他再次取出一枚丹藥吞下,,呼吸沉重,對著秦蘇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今天叫你來,,有件事要你去辦?!?p> 秦蘇問:“何事,?”
沈重山深深吐了口氣,平復了紊亂的呼吸聲,,緩緩道:“四皇子死了,,這件事錦衣衛(wèi)要查?!?p> 秦蘇聞言,,心中微微一跳。
沈重山看了秦蘇一眼,,道:“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五行門前些日子來,,向皇帝要人,說是他們的一個弟子在大白山失蹤,,又說有人看到四皇子與那個周浩然在大白山起過沖突,。”
秦蘇低著頭,,問:“皇帝是什么意思,?”
“這幾年,皇帝不安生,,藩王想要造反,,世家大族又對他陽奉陰違,自從六大派覆滅之后,,平衡被打破,,皇室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他現(xiàn)在要騰出手來收拾割據(jù)各地的藩王,,沒空和五行門結(jié)仇,,這件事,我已經(jīng)替你安排好了,,你按我的說法去做,。”
鑫國的權(quán)力斗爭秦蘇涉及的并不深,,此時只能聽沈重山說,。
“我知道四皇子不是你殺的,但周浩然卻未必,,那段時間,,大白山出沒的修士我都查了,能殺他們幾人的,,只有你一個,。”
“當然還有一些散修有這樣的實力,,不過,,應該不是他們下的手?!?p> “這件事你不能對外宣揚,,皇帝這個人是記仇的?!?p> “我物色了一個替罪羊,,是一個散修,號稱云中君,,中三境修為,,不算強,最近在鑫國北海一帶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你帶著影去,,將他人頭帶來,其他一切,,我會打點?!?p> 秦蘇沒有多少遲疑,,點頭站起身道:“那我去了?!?p> “去吧,,影會一直跟著你,。”
“你要快一點,,回來我便讓你當千戶,,我時間已不多了?!?p> 說完,,沈重山又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秦蘇從沈重山的房間中走了出來,。
正好看到一名錦衣衛(wèi)千戶提著血淋淋的包裹走進庭院,。
那名錦衣衛(wèi)千戶見到了秦蘇,急忙提起包裹對著秦蘇行禮,,道:“參見蘇大人,。”
一名千戶給一名百戶行禮,,這很詭異,。
秦蘇擺擺手,看著對方手中的血色包裹,,道:“朱明的人頭,?”
錦衣衛(wèi)千戶點點頭:“是?!?p> 秦蘇嘆了口氣,,道:“進去吧?!?p> 說罷,,不再多問,走出了沈重山居所,。
回到庭院轉(zhuǎn)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收拾,。
地出現(xiàn)在秦蘇身旁,,將秦蘇嚇了一跳。
秦蘇好奇地看著身旁的影,,思索了一會兒后,,便抬起身將他斗笠摘下。
下一刻,,秦蘇神色變了,。
那是一張腐爛成肉糜一樣的臉。
分不清五官,,只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還算干凈,。
果然是傀儡,。
秦蘇將斗笠重新給他戴好之后,便道:“這一路上你暗中跟著我就好了,,否則太過引人注目,。”
影似聽得懂他的話,,點點頭,,一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離開北鎮(zhèn)撫司之前,,秦蘇還有一個人要見,。
井獄。
李瓶兒見秦蘇到來,,急忙整理了一下儀容,,起身看著面色冷峻的秦蘇,問:“有事嗎,?”
秦蘇點點頭,,道:“我要離開北鎮(zhèn)撫司一陣子,不過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人照顧你的生活,?!?p> 瓶兒姑娘咬了咬嘴唇,仔細地看了秦蘇好幾眼,,問:“你的傷好了吧,?”
秦蘇一笑:“一些皮肉傷而已,在詔獄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事了,?!?p> “不過,你好像在關(guān)心我,?”
瓶兒姑娘呵呵一笑:“公子說過對人家一往情深,,難道就不許小女子關(guān)心關(guān)心公子?還是公子嫌棄人家敵國細作的身份,?”
秦蘇搖了搖頭:“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走了?!?p> 看著秦蘇背影,,李瓶兒心中躊躇再三,終于還是忍不住地開口道:“公子,,可否幫我辦一件事,。”
秦蘇皺眉:“條件?!?p> 李瓶兒當即噗地一聲跪在了地上,足足三叩首,,才語氣真誠道:“只要公子幫我辦成這件事,,李瓶兒今后,便是公子的人了,?!?p> “什么意思?”
“辦成這件事,,公子讓奴家做什么,,奴家便做什么,絕無反悔,?!?p> 秦蘇戲謔一般道:“讓你說出你所知的秘密,也可以,?”
“只要蘇大人吩咐,,奴家無所不從?!?p> 秦蘇轉(zhuǎn)過了身,,眼神復雜地看著李瓶兒,隨后道:“你我也算是朋友,,其實不用事事都講條件,,你說吧,要我?guī)湍阕鍪裁?,只要我辦得到,,自當盡力?!?p> 李瓶兒神情有些黯然,,道:“公子,我的父母姐妹,,趙國京都楊柳巷,,請公子代我去看看他們,是否還安好,?!?p> 秦蘇眼皮一跳:“你瘋了?!?p> “公子怕了,?”
秦蘇冷冷道:“若是被人知道我是鑫國錦衣衛(wèi),別說救你父母,,就算是我自己,,恐怕也有去無回了,。”
李瓶兒臉色不大好,,有些發(fā)白,,道:“就算請公子幫我一個忙,只要公子去做,,無論結(jié)果如何,,今生今世,瓶兒便是公子你的人了,?!?p> “那我可還真是賺了好大的便宜?!鼻靥K冷笑,。
李瓶兒也知此時多說無益,低下了頭,,語氣有些失落道:“公子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