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秦知淮把人安全地帶回了客棧,叫了小二要了一浴桶干凈的水,。
石琉和安姿幫忙打理著蘇諾身上的傷口,,石硯從黑水帶出來的靈草在此時派上了用場,他在房門口候著,,不停地幫忙換水,。那小二看著換下來的一桶桶染著血污的臟水,,腳下一軟,差點(diǎn)打翻了手里的水桶,,最后是秦知淮塞給了他一顆珍珠作為代價,,讓他管好自己的嘴。
最后換了一桶干凈的水,,他們把蘇諾養(yǎng)在浴盆里,。后來見她漸漸轉(zhuǎn)醒了,卻也不說話,,目光呆滯的瞧著窗外,,從天亮看到天黑。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沒人知道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沒有人敢問。但凡是當(dāng)時見過她滿身上傷痕的樣子,,誰都不忍心去揭開她的傷疤,,這對她來說實(shí)在是太殘忍了。安姿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哀傷的表情,,她小心翼翼地跟在石琉的身后,,石琉讓她干嘛就干嘛。
兩天過去了,,縣衙那邊沒有什么動靜,。原本他們就最好了最壞的打算,免不了要碰一碰的,。直到第三天一大早,,安姿在樓上看著蘇諾,,其他人在大堂吃著早飯,隱約聽到隔壁桌的人在熱絡(luò)地聊天,。
“誒,,聽說了嗎?昌安縣出大事兒了,!”隔壁桌一壯漢嗦了一筷子細(xì)面,。
“怎么了?”他對面坐了一個精瘦的莊稼漢,。
“那縣知府大人家上下幾十口人慘死家中,,知府大人和夫人不知所蹤……”
“你這又是聽誰說的?”
“還用聽誰說嗎,?著大街上都傳遍了……”那漢子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zhuǎn)了幾圈,。
“對啊,聽說是隔壁胡同的王大娘和兒媳婦起了爭執(zhí),,親兒子幫媳婦不幫娘。氣地那王大娘一大早就去報(bào)官,,指望那縣太老爺給她作主,,治他個不孝之罪,誰知……”另一桌坐了一位穿著長卦的武夫,。
“誰知什么,!倒是說呀!咋還買起了關(guān)子,!”坐在那武夫?qū)γ娴臐h子不滿他話說一半的毛病,。
“就是,劉老二你不厚道??!”其他一桌的人聽到這里也開始附和著。
“我這就講了,,急什么,!著急上炕啊,!”
“哈哈哈哈哈哈,!”大伙兒哈哈大笑起來!
“行了行了別拿我打趣,,快說說,,那王大娘后來怎么了?”
“那王大娘啊……她一大早就去了衙門擊鼓,,擊鼓擊半天里面也沒人出來,。她就往那縣衙大門的門縫里瞅啊……突然王大娘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抽搐。”
“那路過的人呢,,也覺得奇怪就上前去攙她,,見那王大娘朝門指著那門縫,那人就往里面看,,橫尸遍野啊……聽說死了好幾天了,,都臭了!”
“嘿嘿嘿,!這兒還吃著早飯呢,!”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各位,!”劉老二不好意思地打著哈哈,。
“那就沒有個管事兒的人?”
“哪兒還有人??!這知府大人和夫人不知所蹤了!”
“那王大娘呢,!”
“她這老婦人,,被街坊抬回了家,正躺床上哎喲哎喲叫著呢,!”
“哈哈哈,,這老婆子平日里對她兒媳婦刻薄著呢?!?p> “那王家小子也不容易啊……平日夾在老娘和媳婦之間難做人……”
……
那些說話的人也許是那王家老婦人的街坊,,漸漸的都開始議論起人家的家事來。
“那上面是不是得安排新的官老爺……”最后終于有人把話題拉了回來,。
“嘖,!這兒哪兒是咱平頭老百姓能夠議論的!吃您的早飯吧,!”劉老二夾了塊春餅,,低頭吃了起來,就沒再說過話,。
聽到這里,,石琉幾人面面相覷。她很肯定,,那晚把蘇諾接出來,,除了擅自毀了人家的花圃,絕對沒有干傷天害理的事情,,難不成這殷紹禮還有其他仇家,?那晚他們離開縣衙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蘇諾不見了,定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鼻刂凑驹诖斑呌^察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是的,,畢竟我們白天才去了人家家里,,晚上家里“東西”就沒了……”石琉坐在左邊,手指戳在一個空茶杯里,,在桌子上轉(zhuǎn)著,。
“現(xiàn)在不僅僅是“東西”沒了,連主人家也失蹤了,?!鼻刂Y轉(zhuǎn)頭看著那個旋轉(zhuǎn)的茶杯,神色嚴(yán)肅,。
“這不是如我們所愿嗎,?也沒人找我們麻煩了!”石硯嘴里叼著半個燒餅,,毫不在乎地說道,。
“說是這么說,但是太詭異了……不知到在我們這后的那批人是沖著殷紹禮來的,,還是沖著我們來的?!?p> “對,!怕就怕是沖著我們來的,縣衙里的那些死者或許是受到了牽連,?!彼隙ǖ馈?p> “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殷紹禮和夫人到底在哪里,?!鼻刂慈缡堑馈?p> “會不會已經(jīng)……”石硯沖著他們倆用手在脖子前比了個滅口的姿勢……
“無妄之災(zāi)……”石琉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確定,,但想到那些無辜慘死的家丁丫鬟,,心里不禁產(chǎn)生了些憐憫的情緒。
“阿姐,!”安姿急匆匆地撞開了門,,“那條魚……那條魚……”
“你別急!慢慢說,?!?p> 趁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隔壁門口,。
“她突然說話了!”
石琉推門的手在觸碰到門框的前一秒頓住了,,她看了看安姿,,見她確定地沖著自己點(diǎn)點(diǎn)頭后最終還是推開了門。
蘇諾躺在水桶里,,面想著站在門口的那群人,,不悲不喜。她靠在水桶的邊沿,,望著一屋子的人,。那個一直守在她身邊天真的小丫鬟最后一個進(jìn)來,細(xì)心地關(guān)好房門,。
“我見過你的,。”蘇諾看著坐在她面前的石琉從水里緩緩抬起一只蒼白的手,,手臂上還有一條纖細(xì)的魚鰭,。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腦袋,“在這里,。我在蘇諾的記憶里見過你,。”
蘇諾的記憶,?
石琉沒有回答她,,她看蘇諾說話很吃力的樣子,但是她在腦海里翻閱著這輩子和上輩子的記憶,,她篤定,,她對蘇諾沒有印象。
“還有你,,秦知淮,?你是應(yīng)龍,對吧……”
秦知淮聽她這么說,,心里那些不安的情緒被漸漸放大,,他反問她:“你是誰?”
“我是誰,?”她也疑惑的反問自己,,“三天前的前半夜我還叫錦繡?!?p> “錦繡,?”石琉越聽越糊涂,殷紹禮的漂亮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