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晴以為這是因為自己燒迷糊了,才會做噩夢,,可這場惡夢卻無比真實,,仿佛真的是現(xiàn)實,!
伸手不見五指的走廊上只有她一個人,只有水流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腳步沉重艱難,,每走一步都要花費她很大的力氣,。
可那種觸感卻如踩在沙灘上,,只是沙粒會落在指縫,,而這種流體卻連成一體,不會殘留在她的指縫,。
她好奇地彎下腰,,伸手抓了一把,感覺像是抓了一團(tuán)黏土,,但又重如水泥,,沒有任何的味道。
突然,,她聽到了身后有踩踏在水面上急行的腳步聲,,詫異地回頭卻看到了一雙空洞的紅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而且在眼中越來越清晰,。
它同異形一樣扭曲畸形,,四條鐮刀狀的尖足在流體的表面暢行無阻,吸盤狀的舌頭生滿了鋒利的牙齒,。
她驚聲尖叫,拔腿就跑,,可是根本跑不動,,這些奇怪的流體似乎凝固了,讓她的腳深陷其中,,動彈不得,。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怪物撲了過來……突然一雙手抱住了她的腰,將她猛地拽出流體,,隨后丟出了這個狹長的漆黑走廊,。
在即將被丟出走廊的時候,她看到了擦肩而過的灰顧洺那冷酷的側(cè)臉,,他的身體上覆蓋了一層淡淡的暗黃色光暈,,手中的鋼鞭閃耀著奪目的銀光,,將她眼前徹底照亮,直至一片圣潔的白,。
“叮咚——叮咚——?!恕?p> 門鈴聲響了三下,但第三下的聲音格外詭異,。
于晴迷迷糊糊地從沙發(fā)上爬起來,,頭上已經(jīng)干透的熱毛巾滑落到地上,背后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了,。
她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低頭撫摸自己被他抱過的小腹,眼睛里閃過一抹羞澀和擔(dān)憂,。
那只是個夢,,也幸好,只是個夢,。
她莫名感到了一陣失落和空虛,,無奈輕嘆一聲,吃力地彎腰拿起毛巾放在桌子上,,摸索自己的拖鞋穿在腳上,。
她拖沓著步子,慢慢扶著墻走到門口,,緊張地透過貓眼看向夕陽西下的外面,,低聲問:“誰呀?”
“是我,,瀟蕙,。”
宋瀟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于晴這才看到她正穿著校服等在外面,,頓時放心許多。
她趕緊把門打開,,掩嘴咳嗽幾下,,請宋瀟蕙進(jìn)來,虛弱地笑了笑,,眼睛不經(jīng)意地掃了眼她的身后,,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但那個幻想中的身影并未出現(xiàn),,她心中的失落感更加強烈了,。
不過,她還是很好地用疲憊的笑容掩蓋了眼中的失落,微笑著歡迎她:“瀟蕙,,你怎么來了,?”
宋瀟蕙進(jìn)屋換鞋,順手帶上了門,,微笑著上前,,扶著于晴往客廳里走去,關(guān)心地問道:“聽老師說你生病了,,我就過來看看,。怎么樣,好點了嗎,?”
“吃了藥了,,休息一下就行?!庇谇琰c頭笑了笑,,掩嘴咳嗽了一聲,有點失望地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大門,,有些緊張地問道,,“顧洺他們沒跟你來?”
“沒有,,他們留下打掃衛(wèi)生了,。”
宋瀟蕙的眼神忽然有些慌亂,,連忙騰出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把她小心扶到了沙發(fā)上,起身往廚房走去,,盡可能保持鎮(zhèn)定,。
“想吃點什么?雖然我的廚藝不精,,但是家常小炒都沒什么問題,。”
于晴躺回沙發(fā)上,,往上拉了一下自己的小被子,,蜷縮成小小一團(tuán),愜意地闔上眼睛,,有氣無力地回道:“下點掛面吧,在冰箱里,,我沒什么胃口,,咱們一起吃吧。”
“好,,你先躺著歇一會吧,,我做好了給你端過去?!?p> 宋瀟蕙脫下校服外套掛在衣架上,,順手從上面取下圍裙,熟練地把披在身后的頭發(fā)束成馬尾,。
從于晴的角度望去,,她完全是一副婚后的賢惠人妻模樣。
于晴瞇著眼睛,,偷偷地壞笑起來,,揶揄道:“瀟蕙啊,你家里是不是專門把你培養(yǎng)成這么賢惠的,?以后如果誰要是能娶了你,,怕是用完了這輩子的運氣?!?p> 宋瀟蕙被她這么夸得有點無語,,回頭瞥了眼病怏怏的于晴,故意指了指她豐腴的身材,,哼了一聲:“都病成這樣了,,還跟我貧嘴。哼,,我倒是覺得誰要是娶了你,,那他天天怕不是連床都懶得下了?!?p> 于晴忽然感覺臉蛋更燙了,,腦子里閃過灰顧洺那冷酷剛毅的側(cè)臉,心里一暖,,害羞地鉆進(jìn)了被子里,,胡亂蹬著腿,嚷了起來:“哎呀,,你瞎說什么呢,。做飯去,去去去,?!?p> 宋瀟蕙拿了兩根胡蘿卜和幾根青蔥放進(jìn)盥洗池里沖了沖,抬頭看向客廳,,苦笑著搖頭:“害羞了,?我可是還記得那天鄭梓瀧來班里找事的時候,,你可是跟母老虎一樣,咱們班里的人都私下說你英姿颯爽,,頗有女俠風(fēng)范,。”
于晴猛地坐了起來,,臉紅得跟剛從爐子里拿出的火炭一樣,,瞪著眼睛使勁拍了一下大腿:“閉嘴,不許提,!”
隨后,,她又慢慢地躺了回去,不放心地問了一聲:“可話又說回來了,,他這段時間沒來找你麻煩吧,?”
“沒,但估計他也會不甘心,,隨便他玩什么花樣,,我都無所謂?!?p> 宋瀟蕙身體頓了一下,,隨即微笑著搖頭,捧著菜甩了甩水,,放在案板上利索地切了成了條,。
“那要提醒顧洺和尹軻啊,避免陰溝里翻船,?!?p> “沒事,他倆心里有數(shù),,你先養(yǎng)病,,不要亂想了?!?p> 于晴還是有點不放心,,但也什么也沒說,閉上眼休息起來,。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亂麻,,困意卻席卷而來,讓她昏昏欲睡,。
可是她又怎么也睡不著,,總有種隱隱的危機(jī)感,似乎是剛才的噩夢給她心里留下了一些陰影,。
她正胡思亂想,,忽然聽到宋瀟蕙走出來站到樓梯旁詫異地問了自己一句,。
“誒?,!于晴,你上樓了,?”
她趕緊坐起來,,詫異地瞧著一臉驚訝的宋瀟蕙,輕輕搖頭:“沒啊,,我在客廳啊,,怎么了?”
“你家里還有人嗎,?”
“沒有啊,,就我一個啊?!?p> 整個屋子瞬間寂靜,,兩人屏息凝神,只能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突然,,她們聽到樓上有人來回快速走動的聲響,接著是一聲奇怪的低吼,。
樓上有人,!
于晴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害怕地攥緊了蓋在身上的被子,,哆哆嗦嗦地問:“怎么辦,報警嗎,?”
宋瀟蕙立刻冷靜下來,,警惕地摸到了別在腰間的法杖,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輕聲安撫道:“先別慌,,我上去看看。你趁機(jī)出去報警,,警察就在小區(qū)外面,。”
“那你呢,?萬一真的有人,,你一個人很危險的。對了,,給顧洺他們打個電話吧,,讓他們過來,。”
于晴焦急地咬住嘴唇,,忽然想到了令她心安的灰顧洺,,趕緊掏出手機(jī),但手指怎么也按不準(zhǔn)屏幕,。
“哎呀,,怎么回事,我的手不聽使喚,?!?p> “你還生著病呢,別著急,,有我呢,。”
宋瀟蕙趕緊掏出手機(jī)給錢尹軻發(fā)了條消息,,但她還沒來得及給灰顧洺轉(zhuǎn)發(fā)就聽到于晴的一聲尖叫,。
她錯愕回首,只見一只面容猙獰,、嘴上染血的類人怪物正從樓梯上爬下來,,它那鐮刀狀的四根尖足在地板上留下淺淺的凹痕。
它聞聲后猛地轉(zhuǎn)頭,,空洞血紅的眼窟里渾濁不堪,,沖她們發(fā)出一聲興奮的尖嘯,接著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著:“新鮮的血肉……餓了……要進(jìn)化,!給我血肉,!”
“他媽的‘偽裝者’!怎么會在這里還有一只,?,!”
宋瀟蕙破口大罵,顧不上注意自己的言語,,趕緊取下自己的法杖使勁一甩立在身前,,默念土元素咒語,召喚一面暗金色的土元素護(hù)盾將兩人牢牢護(hù)住,。她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它的行為,,一邊思考著逃走的方法。
它很明顯是見過元素結(jié)界的,,所以并沒有著急進(jìn)攻,,而是繞著護(hù)盾轉(zhuǎn)了起來,打算尋找突破口,。
結(jié)果讓它大失所望,,這面結(jié)界是無懈可擊的,,看來只能試試運氣了。
它向下一壓,,高高躍起,,直撲虛弱驚恐的于晴,打算拿她先打打牙祭,。
“畜生,,休想傷她!”
宋瀟蕙的眼眸忽然變得炙熱明亮,,在手心凝聚出一團(tuán)橙黃的火團(tuán)扔了過去,逼退了“偽裝者”,。
它憤怒地沖她尖嘯,,警惕地盯著她手中的那根法杖,忽然想起了一些可怕的回憶,,可它并不是感到害怕,,而是興奮自己終于能夠一雪前恥,能夠為死去的其他族類報仇,。
“你是……馬戲團(tuán)的人,!”
“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