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與他打?”劉紹這一問,,直接將在場的二人給愣住了,。
徐晃或是反應了過來,嘗試著問道:“殿下的意思是避開襄陽,?”
“先將這里清理干凈,,用不了多久那張虎就會回來的!”劉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被困在角落里的縣兵以及匪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韓浩見狀連忙解釋道:“殿下,,原本的縣兵大多都已逃了回來,,還有一些張虎手下的匪徒隨同張虎一起降了,加起來約莫有兩百余人,若是我等離開,,恐只能放走他們!”
夜色之下,,幽寒的月光零星的照在這些蜷縮在一起的降卒身上,,偶有抬起頭來的幾個,面對著四周手持刀刃的義陽卒,,又慌忙的低了下去,。
隨著劉紹沉默的時間愈長,整個營地的氣氛也愈發(fā)的沉悶,,就連身為武將的徐晃的手心不知何時溢出了許多的汗水,,最后也只能咽了口唾沫,將目光移到了劉紹的身上,。
良久,,劉紹右手忽的一動,原本還留存在劍鞘之中的佩劍發(fā)出了宛如龍鳴之音,,隨即,,這把佩劍便被扔到了徐晃的手中,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只見劉紹從徐晃的身旁經(jīng)過,,淡淡的留下一句:
“盡殺了!”
徐晃慌忙結(jié)果的佩劍尚未拿穩(wěn),,心底又猛地一震,,面對著劉紹遠去的背影,他忽的發(fā)現(xiàn),,這位看似和善的楚王,,還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暮春的夜風乍起寒意,,不知何時,,漆黑的夜空中落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勢不大,,滴滴噠噠的猶如小錘一般,,敲打在這深入山林的一行人身上,沉默的壓抑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腳底便是崎嶇的山路,。
“殿下,若是回南陽,,還是等雨勢停了再行路吧,!”韓浩的眼前漸漸模糊,行在劉紹的身旁,嘗試著勸說著,。
劉紹恍若回神一般,,回身看了看緊跟著他的義陽卒,嘆息著說道:“歇歇吧,!”
扎營,,生火,伴隨著雨勢的漸小,,連夜趕路的一行人終于有了緩了一口氣的感覺,,劉紹駐足古樹之下,遙望遠去的營地,。
“元嗣,,孤做錯了么?”劉紹低下頭,,緩緩的撫過佩劍的劍身,。
“殿下所為豈會有錯,若是將他們放走,,則殿下行蹤必將暴露,,北上之舉亦是艱辛,若是帶走他們,,則必拖累我軍速度,,亦是不利,且我軍情勢險峻,,做不得冒險之舉......”韓浩還欲說些什么,,卻是被劉紹抬手打斷了,。
“孤明白,方才所言不過些許感嘆,,孤絕無后悔之意,!”劉紹眼神復雜的抬起頭來,,語氣愈發(fā)的堅定。
“殿下,,雨停了,!”韓浩伸出手,已經(jīng)感受不到透著寒意的雨水,,只剩風吹動林木的響聲,。
“走吧,!”劉紹翻身上馬,攏了攏身上的軟甲,,忽的笑了出來,。
天色漸明,突起大霧,,張虎帶著陳生領(lǐng)著千余匪徒追到了昨夜劉紹停留之地,,看著遍地殘留的痕跡,忍不住的將手中的長刀擲在了地上,。
“到底是讓他們跑了!看樣子是回南陽去了,!”陳生比起張虎,,顯得冷靜了許多,面前的這條道乃是襄陽往南陽的小徑,,只不過太過難行所以才未被記錄在地圖之上,,劉紹的人也不知如何得知的。
“如何去交代,?”張虎苦著臉,,一屁股坐在了古樹的根莖之上。
“如實說就是了,,總的也輪不到你來負責,。”陳生并不在意的答了一句,。
“那你到時候可是要幫某多說幾句,!”張虎并不放心的叮囑道。
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劉軍留下的零星物品之后,,二人這才領(lǐng)著千余匪徒往阿頭山而去,,既然劉紹已經(jīng)離開了襄陽地域,那么他們再留在這里也沒了用處,。
沔水水勢頗低,,劉紹領(lǐng)著兵馬重新走過了徐晃當初渡水的渡口處,這里有田豐領(lǐng)著剩下的兵馬接應,,安全自然不用擔憂,。
在見到了劉紹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在面前之后,田豐這才放下了擔憂了許久的心,,連忙湊了過去,,笑著言道:“殿下輾轉(zhuǎn)襄陽,計破二賊,,名震荊襄啊!”
劉紹執(zhí)過田豐的手臂,,苦笑不已,,看了田豐一眼,這才無奈說道:“說得好聽,,孤這還不是只能撤了回來,?”
田豐大笑:“殿下當真這樣想么?莫不是欺某駑鈍,?”
“田元皓智冠天下,,孤怎敢相欺?”劉紹見被田豐識破,,便也不做那苦臉了,,復而笑了出來。
“今日之后,,這荊襄恐怕無人不知殿下之名,,而在荊襄遇刺之事,或已經(jīng)傳回了洛陽,,那位大人迫于壓力,,必然也會稍有收手,此可謂大妙之局,!”田豐低著聲,,將自己所猜到的說與劉紹聽。
“孤說了,,如何也瞞不過你田元皓,!”劉紹會心一笑,滿身輕松的走至田豐為其準備好的車駕,,緩緩踏了上去,。
襄陽之外,沔水之北,,劉紹的軍營不知在哪個夜里已經(jīng)人去營空,,等到有一葉扁舟渡過沔水,卻只在營中發(fā)現(xiàn)了劉紹所留下的一柄長刀,,刀身被斷,,上有隱約二字,細細辨認,,卻是個“承讓”,。
經(jīng)此一役,楚王縱橫襄陽無人可敵的名聲便流傳了出去,,口口相傳之下,,變得愈發(fā)的離奇,,而劉紹的大名,也漸漸的被荊襄百姓世族所熟知,。
緊鄰襄陽的南陽郡,,義陽卒走在官道之上,所行之地,,皆盡知劉紹之名,,其動靜之大,還未抵達宛城,,便已經(jīng)落入了鄧全等人的耳中,,尤其是魏延作為先鋒,更是將劉紹于南郡之地的事跡大肆宣揚,,即便是鄧全想要有所動作,,卻也只能無奈暫歇,轉(zhuǎn)而急急的招呼南陽屬官準備迎接劉紹的歸來,。
羊續(xù)身在太守府中,,望著面前的老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進而言道:“伯喈之徒,勇謀兼得,,實乃世之奇才,!”
蔡邕輕撫焦尾琴,卻并不答話,,只是彈奏了一曲,,盡表心中之意。
“這次殿下怕是不拿南陽不罷休了,,只不過這四戰(zhàn)之地,,哪里有那么容易的站穩(wěn)腳的,還需伯喈多多輔佐才是,!”羊續(xù)笑過之后,,愁緒緊接著便浮上眉頭,極為擔憂的說道,。
蔡邕停下手,,看了一眼老友那蒼白的病容,嘆息道:“殿下心思通透,,哪里需要老夫的地方,,就是大將軍,也未必能摸得準殿下的心意,!”
羊續(xù)只是笑笑,,任他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