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天穿著雪白色寬松連衣裙，一頭蓬松長發(fā)慵懶地垂落在前胸兩邊,，額臉和頸脖皮膚非常白皙,，纖瘦手臂上戴一只白色玉鐲，儼然一副文藝森女打扮,。只是眼神依舊疲憊,，沒有力量。

　　我當(dāng)天把她安頓在增城恒大酒店的商務(wù)套房,，公司在那邊正開展銷會,。晚上帶她去吃西餐，飯后去MV帆船酒吧觀看表演,。

　　我們挨近坐在吧臺邊的高腳凳上,。燈光交錯，幻美迷人,。微醉迷離間,，我用沒有夾煙的手指捏著她尖瘦的下巴，抬起來,，端詳她,。

　　她眼中沒有絲毫怯意。

　　我在她那委頓的眼和冰涼的唇上,，輕輕落吻......

　　回到酒店套房,，我沖完涼，光身倚坐在床頭,，點起煙,。小艾背對著我，安靜躺著,。她背脊曲線動人,，青絲如絹，拂攤在光潔肩頭,，散發(fā)著酒店香皂青檸味,。我伸手過去撫摸,，發(fā)與膚，觸感如絲一樣光滑,。

　　我再次認真地問,，“你想好了，真不后悔,？”

　　她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如果我結(jié)婚再早點，估計孩子都有你這么大了,?！蔽揖従徴f著，深深地吐了一口煙,。

　　我沒有再側(cè)頭看她動靜,，但摸她背的那只手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我對著床頭桌上的煙缸點落著煙灰,，繼續(xù)說,，“她五年前走的,。那天我們剛領(lǐng)完結(jié)婚證,。從民政局回家的路上，我開車太大意,，出了車禍,。我沒受傷，但她驚嚇過度,，肚中三個月大的胎兒,，當(dāng)場就沒了......后來她精神出了問題，常常跟我玩失蹤,，我呢,，總是有辦法把她找回來......說來，那時工作的事也很煩心,，整個人真的累了,，或許是我太失敗吧!最后一次，她走了,，我沒去找她,，到第八天了，我還抱僥幸呢,，以為她會自己回來......那時廣州一直大雨,，整個南方這邊都落雨不停啊......再后來吧，在她娘家那邊,，一口枯井也漲了水,，她的尸體浮了上來......小姑娘,，我跟你講啊，我在殯儀館里拉開冷凍柜,，看到張腫脹的臉,，全是烏的，真的,，我已經(jīng)認不出來了,，那會是我妻子……”

　　我平靜地給小艾講了這些過往。

　　在此之前,，我沒對任何人談及這些,。公司人都以為我執(zhí)守于鉆石王老五身份，眼光過高,，或只喜歡玩弄感情,。除了母親，估計沒人知道這幾年來我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勺詮囊姷叫“谝谎郏宜坪蹙陀邢蛩侣哆@些的欲望,。

　　還沒等我講完,，小艾已經(jīng)側(cè)身過來。她在被中靠近我,，緊緊抱住我的腰,，沙啞著嗓子，情意純凈地對我說,，“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

　　酒店兩夜,，我沒帶她回市中心的家,。而是去了我在正果鎮(zhèn)新買的一套林間別墅。

　　那邊東鄰博羅羅浮山,，南依荔城,。空氣清新,，風(fēng)景綺麗,，交通便捷。我給小艾備了一張百萬額度信用卡和一輛紅色保時捷Cayenne S,。

　　可是,，沒等小艾懷上我的孩子?？ǔ霈F(xiàn)了,。

　　我在一次陜北出差時的一夜情對象,。她手中抱著一名兩歲左右的男嬰，說是我的親生子,。

　　我對這個精力充沛的女子印象還未淡薄,。她那時言談舉止完全不像口中說的大學(xué)在校生，更像一頭游走于黑暗亂世小野獸,。

　　我在床上摩挲著脫掉她內(nèi)衣時,，似乎也有過與她進一步交往的念頭，但她在次日凌晨不告而別,，同時,，順手牽走了我的兩部手機，商務(wù)平板電腦,，名表,，鍍金領(lǐng)夾，錢包中的大量現(xiàn)金,，等等所有值錢隨身物,。

　　那些倒無所謂，最讓我痛心的,，她還取走了我掛在懷間幾年的一對結(jié)婚鉆戒,。我因要飛回廣州趕著開董事大會，且我不想惹麻煩,，也就沒報警......

　　卡卡抱著孩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身邊行李大包小包,，站姿依舊如從前一樣落落大方,，眼睛和嘴唇都充滿閃亮光彩。

　　她起先什么都沒說,，只是拿出一枚戒指還給我,，然后把孩子遞向前，送到我懷里,。

　　那小孩的眼睛和嘴巴和我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而且見到我并不認生，直接伸手過來索抱,。我沒有辦法不接,。

　　“戒指還有一只呢？”我盯著卡卡的臉,，冷冷地問,。

　　她卻若無其事，不回我話,，極輕巧地說,，“媽媽終于大學(xué)畢業(yè)了,，可以帶寶寶來找爸爸啦！”

　　“我問你戒指,，還有一只在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蔽业吐曊f,。

　　“哦！女款那只??？——在這兒呢！”她說著,，伸出右手,，在我面前搖了搖。

　　我前妻的婚戒緊緊束在她的無名指上,，閃閃發(fā)光,。

　　她又大笑著說，“哈哈,！笨蛋哥啊,，你以為我會變賣啊,！”

　　“你神經(jīng)病?。】烊∠聛?，還給我,！”我一手懷抱著孩子，一手伸上前,，用力抓住她的手,，壓著嗓子，不耐煩地吼道,。

　　這時,，懷中小男孩突然“哇”地一聲，嚇哭了,。

　　卡卡沒把戒指還給我,，而是馬上抱回孩子，要我給她找工作和住的地方,。

　　無奈之下,，我只好先把這對母子安排在附近賓館。一周后，親子鑒定結(jié)果出來,。我明明已知道結(jié)果了,，但看到99.9999%那個數(shù)字時，心中還是升騰起了一種無以復(fù)加的沉重感覺,。

　　我突然想到了小艾,。

　　我當(dāng)然沒打算和卡卡再有什么發(fā)展，也正視這個過去,，希望小艾可以理解我,。

　　于是，次日,，在正果別墅客廳的長沙發(fā)上,，我握著小艾的手，與她促膝而談,。

　　我坦白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最后說，“那個孩子須由我來撫養(yǎng),，這個責(zé)任是逃不掉的,，但我不會跟她有任何關(guān)系，更不會和她結(jié)婚,，請你相信我,。好嗎？”

　　小艾不說話,，看起來又不像在生氣,。她一直低著頭，信手玩弄著一只空玻璃杯,。

　　后來,，她放下杯子，緩緩站起,，轉(zhuǎn)身,，背對著我，回應(yīng)道,，“你自己的事，自己處理好就行,。我想一個人靜靜,。”

　　“嗯,，你聽話,，別多想啊。”

　　......

　　次日,，小艾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