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老幺領著倆小廝端著飯菜走來,,小廝將飯菜從縫隙里遞了進去,,放在鋪著稻草的地上,。幾名家丁見到吃的,連滾帶爬過來搶食,,南宮紅鸞和南宮天喜則矜持的端起地上的飯菜,,細嚼慢咽。她倆雖然饑腸轆轆,,但在山賊面前仍然保持官家大小姐儀態(tài),。獨孤墨看著二人假裝出來的堅強感到心疼,于心不忍,,便借口離開,。
紅鸞和天喜見牢房外無人,開始不顧形象狼吞虎咽起來,。
“二小姐,,您說明天他們真的會放了我們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這種事兒,,山賊的保證不一定有用,。”
此時忠義堂屋外的壩子里擺放著二十來張八仙桌,,附近的村民圍著坐得滿滿當當,,老人、小孩,、婦女其樂融融,,有說有笑地吃著喝著。
忠義堂屋檐下掛滿了大紅燈籠,,燈籠上寫著大大的“囍”字,。進深十丈的堂內,,兩側各擺放十張方桌,,可容納40人,正中為一高臺,,其上擺了一張八卦小圓桌,,全場座無虛席,熱鬧非凡,。
獨孤墨跟隨老幺進入忠義堂內,,見縣令坐在正中那張八卦小圓桌,其余眾兄弟坐在左右兩側,每個人都笑臉盈盈的望著他喜送祝福,。老幺走向一位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面前交代著什么,,那婦女臉上一顆圓痣,似是媒婆,。接著媒婆獨自一人來到后院牢房,,引導二位小姐沐浴更衣,再將她倆往忠義堂牽引,。
獨孤墨很快適應了偽裝,,他融入人群中挨個打招呼,微笑著回敬各位兄弟的祝福,。
這時,,老幺又朝他走來,向他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色后,,徑直走出忠義堂大門,。獨孤墨并沒有領會到老幺的意圖,他仍然像個孤獨的演員徘徊于李縣令和眾兄弟之間,,與他們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婚禮儀式還未正式開始,,就已有人喝醉,。
這一餐酒飯是眾人對獨孤墨十八歲生日的祝福,而他與那兩位千金小姐的婚禮則是最后的壓軸大菜,。
“新娘到,!”
忠義堂左側小門,兩位穿著玄色紅邊婚服,、蓋著紅蓋頭的女子在媒婆的牽引下,,緩緩走到大堂中央。紅蓋頭是獨孤墨特意加的,,他想讓二位小姐不那么害怕,,媒婆認為這也不違**俗,便同意了,。
獨孤墨與二位小姐在媒婆的引導下面朝門外,,老幺開心地大喊道: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入洞房!”,。
三人朝屋外,、縣令鞠躬,,接著獨孤墨與二位小姐面對面鞠躬。二位小姐有些抵觸,,媒婆全程壓著她倆的頭,,等到與他對拜之后便被引入他的房間。此時房間內已被布置成鮮艷的紅色,,紅帳,、紅被、紅枕頭,、紅蠟燭,,就連洗漱的臉盆都是紅的,窗花是大紅的“囍”字,,準備的交杯酒也貼著大大的“囍”字,,目之所及,全都是紅紅喜氣,。
進入房屋后,,門被迅速關上,從外死死扣住,。紅鸞和天喜二位小姐頂著紅蓋頭,,巍巍顫顫地走到床邊坐下。
先前被兄弟們敬了太多酒,,獨孤墨醉意熏熏,。他邁著歪歪扭扭的步伐朝二位小姐走去,借著酒勁,,正欲伸手揭開紅鸞頭上的紅蓋頭,,卻不小心被自己的腳絆倒在地。倒地的瞬間他猛的清醒過來,,眼前又浮現(xiàn)出陰森地獄里恐怖的頭顱山和繚繞的猩紅血氣,,閻羅王低沉的聲音在對他訕笑:
“永不得轉世!永不得轉世,!”
他捂著頭,,頭痛欲裂,面目猙獰,,是酒精和恐懼混合作用的效果,。二位小姐透過紅蓋頭看著他的此種舉動,驚出一身冷汗,。紅鸞立即將自己頭上的蓋頭掀開,,清楚的看到他額頭上大汗淋漓,,她走到他的身邊,,蹲在地上關心地問道:
“山賊大哥,,你沒事兒吧?你是不是喝多了,?”
獨孤墨見紅鸞靠近,,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再造罪業(yè),便坐在地上向后退,。
“你們別過來,!離我遠一點!”他的語氣很重,,嚇得紅鸞趕緊退回到床上,。
“你倆睡床,我睡地上,,你們放心,,我保證過,我不會碰你們的,?!?p> 紅鸞聽了這話向他點頭道謝,天喜卻仍有疑慮,,張望房間四周,,見里面門拴沒上,便趕緊跑過去拴好門栓,。接著她又將房間內的蠟燭全部吹滅,,鉆進被窩,兩姐妹緊緊地將自己裹在被子里面,,瑟瑟發(fā)抖,。獨孤墨則躺在地上睡著了。
婚房內一片寂靜,,婚房外則是血雨腥風,。
在壩子里吃飯的村民們都陸續(xù)離去,忠義堂內仍在推杯換盞,。肥頭大耳的李縣令已經(jīng)被灌得不省人事,,他那十幾名隨從也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動手,!”隨著老幺一聲令下,,山寨諸位兄弟行動起來?!鞍堰@些小嘍啰扔到后山的尸洞里,,將縣令的人頭割下來掛在山門晾曬?!痹瓉硭麄冊缬蓄A謀,,眾山寨兄弟在喝酒時也都留了一手,。
手起刀落,血濺五步,,縣令的肥頭大耳被繩子拴住,,掛在了山門口??h令袖口里的官印則被老幺收藏起來,。
“老幺,你說我們背著老大做這種事,,等明天老大醒了,,他會不會發(fā)火?”
“你們跟老大這么久了,,老大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嗎,?十二年前這狗官還是縣丞的時候,用老大父親的性命升了官,,這件事老大一直記恨在心,。這些年他給這狗官進貢,假意歸順,、稱兄道弟,,不就是為了今天的報仇雪恨嗎?雖然老大沒有明說,,但我們作小弟的要提前為老大排憂解難啊,。”
“那殺了這狗官之后怎么辦,?老幺,,我們這里你最聰明,你想好退路了嗎,?”
“退路,?我不僅不退,還要前進,!”
山里的早晨似乎比其他地方來得更早一些,,公雞的鳴啼伴著山腰的霧氣,宛如一處世外桃源,。
“咚咚···”
紅鸞天喜兩姐妹窩在被子里,,屋外的敲門聲將她們從睡夢中驚醒,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在地酣睡的獨孤墨也被這響聲攪擾,,他雙眼朦朧一臉平靜,立身走到門邊拔下門栓,。
“老大,,昨晚爽嗎,?”老幺帶著一絲邪魅的笑打趣他。
他一言不發(fā),,不愿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只是緊緊的盯著老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