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門口圍著的一群人,,被冷墨夜的護衛(wèi)驅到兩旁,。
“這間院子是大妞的娘留下的又如何,?她娘死了,,大妞也死了,,這間院子就是我們的,,我們想賣就賣,!”
周氏的嗓門很大,,說得也是理直氣壯,。
鄭氏雖說柔婉了些,,卻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是文娘的嫁妝,,那便是金家的,,金家有兩個兒子,賣院子的錢,,自然是兩家平分,!
鄭氏譏諷道:“是啊,,大妞死了,可誰知道大妞是怎么死的,,當真是被賊人打死的嗎,?那賊人為何不打旁人,偏偏抓住大妞往死里打,?說不定那賊人就與你相識,,是你指使的吧?,!你早就看上這間院子了,!大妞死了,正好便宜了你,!”
金綿綿此番倒是對鄭氏刮目相看,,無意當中說中了一半的事實,可不簡單,。
“你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周氏被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也不顧得裝賢良了,,上前就抓了鄭氏的發(fā)髻,她常年在地里干活,,自是比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鄭氏多了幾分的力氣,。
見鄭氏被打得尖叫連連,周氏心下舒爽:敢和老娘斗,?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
“別打了別打了!金家大妞沒有死,!”
張大嬸站在金綿綿身側抹著眼淚,,神色激動:“大妞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若死了,,讓周氏那樣的壞人猖狂,天底下還有公平嗎,?
金綿綿淺笑著安撫張大嬸:“嬸子,,我命硬,且有的活呢,!”
周氏在看清金綿綿的容貌之后駭然腿軟,,為什么?她明明下了死手,金綿綿為什么沒死,?,!
“啪!”
趁著周氏分神的工夫,,鄭氏騰出手來一巴掌打上周氏的臉頰,。
周氏的發(fā)釵掉了,衣裳也破了,,甚是狼狽,。就這樣,她依舊盯在金綿綿身上,,幾乎要把金綿綿盯出一個洞來,。
“我沒死,你很失望吧,?”
金綿綿穿著寬大的衣裳,,頭發(fā)披散,聲音前所未有地輕緩,,仿佛換了一個人,。
金大柱被兩個女人吵得心煩,正窩在一旁抽煙袋,,煙霧繚繞中見金綿綿好端端站在眼前,,也是唇角抽動了兩下,旋即猛地爆發(fā)出喜悅:“大妞,!你還活著,!”
他這一聲把周氏嚇得不輕,也顧不上與鄭氏撕扯,,三步并兩步跑到金大柱身后:“當家的,!她不是、她不是大妞,,她是假扮的,!大妞明明死了!死了,!”
讓人知道自己對金綿綿做的事,,金大柱當先一個便饒不了她!
“我養(yǎng)的大妞怎會認錯,?!”
金大柱這一次倒是爽快,,甩開周氏的手大步走到金綿綿身前,,一個糙漢子,竟像個孩子般哭了。
“大妞,,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大妞活著,,他也不用愧對文娘了,!
金綿綿冷眼看著眼前的鬧劇,眸中閃過寒芒,,輕聲道:“幸而冷家世子給了神藥,,我才能活過來,爹要好好謝謝冷世子,?!?p> “哎呀,謝什么,,都是一家人,!冷世子可是個好人啊,!”
周氏很快恢復了溫賢,,與方才的潑辣婦人大相徑庭。
她心頭掀起滔天的巨浪,,這丫頭真的沒死,!她該怎么辦?,!
四喜撇嘴,,現(xiàn)在就一家人了,方才侮辱他家世子的時候她可是絲毫沒有顧及“一家人”的顏面,!
別以為他聽不出來,,方才那貶低冷家的,就是周氏的聲音,!
“伯父”
冷墨夜仍舊對金大柱很是客氣,。
“冷世子啊,你看這,、這讓你看笑話了,!”
金大柱滿臉通紅,剛才周氏的話還在耳邊:冷墨夜強行帶走了大妞的尸體,。
他心中也生了些許怨氣,,既然是要救治大妞,怎么一開始不說清楚呢,!
冷墨夜沉默,,倏然唇角勾起弧度,嗓音低沉:“是好笑?!?p> 繼母偽善,,親爹愚蠢,金綿綿出生于這樣一戶人家,,倒是與他頗為相似,。
“四喜,將人帶上來,!”冷墨夜道,。
在方才府醫(yī)為金綿綿診治的時候,冷墨夜便派人將那賊人抓回來了,。
賊人不是初犯,,油滑的很,四喜去找人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工夫,。
幾個護衛(wèi)將一只麻袋扔在地上,從麻袋中探出一顆腦袋,,被污血染紅的面頰,,分辨不出此人的樣貌,只見他緊緊閉著眼睛,,不知死活,。
人群中發(fā)出陣陣驚呼:“冷家殺人了?”
一旁的護衛(wèi)們面不改色,,在世子眼中,,人命輕賤得很!
但世子這一次,,卻吩咐留了活口,。
最為驚懼的莫過于周氏母女,金如意抓著周氏的胳膊嚶嚶哭出了聲,,即便地上的人被打得血肉模糊,,她也認出了此人是她的生父,趙來才,。
“丫兒,,有娘在,別怕,!”
周氏漸漸鎮(zhèn)定下來,。
金綿綿沒死,她便算不得殺人,,金綿綿惡名在外,,便是與趙來才勾結蓄謀家中財產也未可知,!
她最多背上一個管教無方的名頭,,損失不了什么,!
金大柱嚇壞了,他一輩子老實巴交的,,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世、世子,,你這是干什么,?”
“你們要找的盜賊,我家世子爺替你們抓到了,!”四喜道,。
他實在看不上金家,女兒都從鬼門關爬一圈了,,他們還在這里分家產,!
與金家比起來,金綿綿確實正常多了,!
金大柱睜大了眼睛:“這,、這這……”
“當家的!快把他送到城里的衙門,!”周氏催促道,。
說不定還能將搶走的銀子追回來!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眼中閃出惡毒的晶芒,。
橋頭村到衙門的路還長,趙來才傷得這么重,,路上能出意外的機會太多了,。
她到時候完全可以將打死人的罪名推在冷家身上,冷家世子殺人,,誰敢去招惹,?
只有趙來才死了,她與如意才能真的如意,!
金綿綿古井一般的眸子閃著瀅亮的碎芒,,在周氏身上一掃而過。
若是沒有聽到周氏與金如意的對話,,她或許真的會以為這賊人只是普通的賊人,。
“娘,別著急啊,,先聽聽這賊人怎么說,!”金綿綿道,。
“大妞,你年紀小懂什么,?趁著賊人還暈著,,趕緊把他送到衙門,看看他還有沒有同伙,,說不定咱家的銀子就能追回來,!”周氏急道。
眾人紛紛點頭,,周氏想得周到,!
金綿綿的步子細碎緩慢,踱到趙來才跟前蹲下,,神色突然間變得溫文,,細細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委屈:“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