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鄭朝的皇宮其實分為外宮和內宮的,,外宮有一個御書房,,叫作外書房,,內宮里也有一個御書房,,叫作內書房。
此時,,皇帝正在外書房里接見剛剛從淑懿宮出來,,準備出宮去的大理寺的三位負責人。
“老九的話可信嗎,?”趙靺直奔主題。
三位大人互相對視著,,柴昭出列道:“九殿下的話可信,!”
“此言怎么講?可有證據,?”
“是,!”柴昭道:“我們在啟明宮問完九殿下之后,本來準備出宮去的,,九殿下及時提醒我們往淑懿宮去勘驗,,我們到了那里,果然發(fā)現(xiàn)了刺客的痕跡,!”
“大內森森,,何來得刺客?”
柴昭無言,,他也沒法回答,,如果說有刺客潛入到皇宮里來,而竟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個刺客若非是武藝高得沒了邊,,那么就是內賊。否則的話,,真得有那么一個在皇宮里來去自如的刺客,,相信皇帝肯定會睡不著覺的。
只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不敢說皇宮里有內賊。
其實,從趙旭的供詞里,,大家都已經知道,,那兩個刺客肯定是內賊了。
問完了這句話,,趙靺也忽然有所悟,,沒有再就這個問題深究,問道:“你們在淑懿宮都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
“望春亭并非第一案發(fā)地,,真正的第一案發(fā)地是十殿下的書房!”
皇帝有些詫異地看向了裴松,。
裴松點著頭,,解釋著:“我們在十殿下書房鋪地磚的泥縫中,找到了兩處血痕,,一處在門口,,一處在窗邊!”
“還有,!”大理寺少卿倪恩也跟著道:“我們還在十殿下書房外面的廊上,,找到了有刺客出現(xiàn)的痕跡!”
“什么痕跡,?”
“廊上很高,,平日侍女打掃的時候,也不會掃到那里,,所以上面落滿灰塵,;若是有人藏身其上,必定會拭去灰塵的,!”
“另外,!”柴昭接著道:“門口的墻上有劍痕,而且是新的,,那地上空間狹小,,定然是刺客拔劍時不小心擦到了墻上?!?p> “那依你們的判斷,,會是怎么回事呢?”皇帝問,,他如今急切地想要知道結果,。
裴松道:“刺客藏身于廊上,本想要謀刺十殿下,,但是九殿下誤入,,刺客以為他就是十殿下,,倒掛在廊梁之上,一劍刺入九殿下的下腹,,而另一個埋伏在門后的刺客將其擊昏,,發(fā)現(xiàn)殺錯了人?!?p> 倪恩接著道:“于是他們只能將錯就錯,,將九殿下抱進了望春亭,因為那里離著十殿下的書房很近,,只有二十步遠,。”
柴昭道:“接著他們又回到了書房,,將回來的十殿下?lián)魵?,也帶進了望春亭,擺成兩個人因斗毆而亡的假相,!”
“真得有兩個刺客,?”
三個人同時點著頭,柴昭道:“書房門后的墻上,,也有痕跡,,誰會沒事站在那里呢?”
“難道這么長時間里,,就沒有一個人走過,發(fā)現(xiàn)他們嗎,?”
柴昭苦笑一聲,,道:“陛下,適才我們說得長,,實際上,,刺客作案前后也超不過一刻鐘!”
“這兩個刺客會是什么人,?”
三個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沒有答話,想了一下,,裴松還是出口道:“其中有一個,,肯定是內侍!”
宮中的內侍就是太監(jiān),,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皇帝思忖了半晌,再一次抬起頭來之時,,道:“柴昭,!”
“臣在,!”
“朕給你十天的時間,必須將這兩名刺客抓到,,否則,,你就去儋州吧!”
儋州,,那是大鄭最南邊一個島的州府,,往往是被發(fā)配的人才會去那里。
柴昭愣了一下,,只得躬身:“臣遵旨,!”
倒是邊上的裴松和倪恩長出了一口氣,覺得這件麻煩的事情總算是沒有輪到自己的頭上,,兩個人都同情地看著柴昭,。
皇帝又道:“朕賜你一面金牌,可以隨進入宮調查此案,,并且讓御林軍統(tǒng)領李衛(wèi),,聽從你的調派!”
“謝陛下,!”柴昭苦著臉只得答應,,就算是此時他手中又有兵,又有權,,但是卻沒有半分的樂觀,,他當然知道,這件案子后面的主使,,定然是位高權重之人,,也不可能任由他自由調查。
皇帝之所以會在大理寺三個頭目中選他為主審,,那是對他的信任,,但是這并不是一件好的差事,很可能會把自己的命送進去,。
趙旭忽然覺得自己受到了優(yōu)待,,諾大的啟明殿中,忽然就有了床帳,,有了燈燭,,有了熏香,有了書桌,,有了過來打掃伺候他的侍女和太監(jiān),。而且劉公公還派了小墩子過來詢問他有什么需求沒有。
劉公公,,那可是父皇身邊的親信,,他派人來問,,應該也是父皇的意思了。
終于不用睡在草堆里,,躺在床上,,令趙旭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坐了過山車,忽然從一個囚徒,,變成了富二代,。
但是,他還是不能夠隨便出宮,,最多也只能在莫星的陪護下,,在啟明殿的前前后后走上一圈,再遠一些卻是不允許的,。
環(huán)境的改善,,令趙旭的心情好了許多,再不覺得自己活得像一條狗了,。
只是定安公主再沒有來過,,據小秋說,那夜她偷偷地潛入到啟明殿來,,最終被太后發(fā)現(xiàn)了,,十分生氣,要她禁足一個月,。
倒是懿貴妃來了一趟,,遠遠的看著趙旭蹣跚地在莫星的攙扶下,艱難地繞著啟明殿繞圈,,一張冷臉沒有任何表情,,顯然她也是知道了趙旭并不見得就是殺死自己親生子的兇手,但是看著趙旭還活著,,她還是十分得厭惡。
趙旭也看到了她,,他和定安公主都是記名在懿貴妃的名下,,必須要以母侍之,雖然他很不愿意,,也必須要過去請安,,只是在他還沒有走到懿貴妃面前的時候,這位高傲的貴妃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三天之后,,柴昭再一次走進了啟明殿,與趙旭對面而坐,。
雖然趙旭的生活得到了改善,,但是如今他連招待柴昭的一口茶水都端不出來,,他也知道自己能否沉冤得雪,只能靠著這位十分精明的大理寺丞了,。
“不知柴大人今日前來是為了何事,?”
柴昭一雙有神的眼睛盯視著他,想要看透他這張年青英俊的臉,。
“有一件事我很是不解,!”
“何事?”
“按照九殿下所言,,在你進入十殿下的書房之時,,應該是戌時三刻,你遇刺受傷也應該不會太晚,,直到第二天凌晨寅時三刻你們才被人發(fā)現(xiàn),,即至李衛(wèi)大人替你止血包扎,已經過去了四個時辰,,就算是傷口不大,,光是流血,也足以要人性命了,!更何況你的傷不輕,,但是卻并沒有流多少血呢?”
趙旭怔了怔,,難不成這位大理寺丞是想要問自己為什么沒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