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看向凌亂的河岸,剛才肯定為了救人,,打撈的時候,,把整個河岸的現(xiàn)場都破壞掉了,想要看出什么端倪來,,并不容易,。
他有些失望,只得走到李甲的尸體邊仔細地查看,。
馬大生怕他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自己沒有看到的地方,,連忙跟在他的身邊,小心地解釋著:“殿下請看,,他的口鼻中真得有很多的泥沙,,這說明他的確就是落水溺亡的?!闭f著,,還掰開了他的嘴巴。
一股酒氣沖鼻而來,,如果按照正常的邏輯,,李甲肯定是在喝了酒之后,跑到河邊來釣魚,,然后失足落水,。
趙旭點了點頭,再向下看去,,卻見到他的左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仿佛握住了什么東西一樣。
“打開他的手,!”趙旭命令著,。
馬大使勁地掰開了他的手指頭,馬上發(fā)現(xiàn)他的手里原來抓住的是一個扯碎的布片,,他看了一眼,,遞給了趙旭。
趙旭也看了看,,沒有說話,,然后遞給了張縣令。
柴昭道:“這布料子,應(yīng)該是他身上穿的公服,?!?p> 驛卒,用后世的話來說,,也是屬于公務(wù)員了,,他們有統(tǒng)一的著裝,是兵部的福利,。
張縣令馬上讓馬大查看李甲的衣服有沒有缺損,,馬大看過之后搖著頭:“他的衣服完好無損!”
“這就奇怪了,!”張縣令道:“他一個淹死的人,,手里抓著塊破布干什么?”
柴昭看了趙旭一眼,,悠悠地道:“也許,,真得如殿下所言,李甲是被謀殺的,!”
張縣令一臉得苦相,,他最希望的還是李甲只是發(fā)生了意外,如果李甲也是被謀殺,,那么這一連幾天下來,,每天都有人死亡,他更加焦頭爛額了,。
“我們走吧,!”趙旭站起身來對著柴昭道:“這里就交給張縣令來處理了!”
“諾,!”張縣令畢恭畢敬,。
當(dāng)趙旭帶著柴昭回到驛站的時候,耶律淳便迎了過來:“聽說今天又有人死了,?”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么問道,。
趙旭作出不以為然地樣子:“不過是一場意外,驛站的驛卒在河邊釣魚的時候,,失足落水淹死了,!”
“確實是失足?不是謀殺,?”耶律淳表示懷疑,。
“他的口鼻里都是泥沙,肯定是溺水而亡的,!”
“若真得是失足,,那就好了,!”他說著,忽然道:“這北河驛我也不想呆了,,不如今天咱們就動身離開吧,!”
趙旭心頭一動,若是之前,,他或許是求之不得,,此時卻又有些不愿意了。
“耶律兄不等案件告破再走嗎,?”
“這都幾日了?每天都有人死,,這又不是戰(zhàn)場,,我是心慌呀!”他如實地道,。
趙旭想了一下,,道:“也許明天一早,此案就會告破呢,?”
“可能嗎,?”
“你要相信我們大鄭官員的能力!”他說著,,特意指了指身邊的柴昭道:“這位是我們大理寺丞柴昭大人,,他可是斷案高手,他說明天一早就會有結(jié)果,,一定就會有結(jié)果的,!”
柴昭心里一陣腹腓,這家伙又在借自己的名頭搞什么鬼了,。
但是,,此時他也只能面帶著微笑,向著耶律淳拱手見禮,。
耶律淳一定早就知道了柴昭到來,,此時只得假裝著剛剛知道,客氣寒暄完畢,,只得道:“既然柴大人說明天一早就會有結(jié)果,,那么我便再在這里多呆一天!”
“對了,,今天晚上,,你不是還想要我?guī)闳タ纯軕騿幔俊?p> 一聽此言,,耶律淳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
天黑的時候,耶律淳帶著自己的衛(wèi)隊長蓋倫出現(xiàn)在趙旭的房前,他到底還是孩子心態(tài),,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被趙旭所說的傀儡戲了,。
趙旭也還著管鵬,四個人一路走出驛站,,來到了鎮(zhèn)上的十字街口,,那個擺攤的傀儡戲老頭還在。只不過,,因為這兩天北河驛出了人命案子,,家長們把孩子都看得很嚴,并沒有幾個孩子在看戲,,所以他們四個人倒是成了主要觀眾,。
老人的傀儡戲是在一個大箱子里完成的,這個木箱子就是一個微形的舞臺,,前面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合著簾子,就是幕布,。拉開幕布,,兩邊藏在布后各亮著一盞小油燈,將整個箱子里面照得十分明亮,。
箱子上的面開著口,,老人拿著提線木偶,來回得擺動著,,正在表演三英戰(zhàn)呂布,,四個人物同時出現(xiàn)在臺上,靠著老人手里的兩個操縱桿,,打得熱鬧異常,。
孩子們對于這種表演當(dāng)然十分喜歡,不過趙旭卻看得出來,,此時的耶律淳,,更像是一個孩子,他也看得津津有味,。顯然,,身為北國皇子的他,并沒有看過傀儡戲,。
其實,,在趙旭的印象里,原主的記憶中也搜尋不到任何傀儡戲的蹤影,,這種街市的表演自然登不了皇宮的大雅之堂,,作為從不惹事的九皇子,,原主也很少出宮玩耍。
趙旭忽然有些同情這些皇家的貴子們,,他們雖然身份尊貴,,但是卻不能體會到老百姓的熱鬧生活,也算是一種悲涼吧,。
“如果你到開封的瓦市里,,還能夠看到更多新奇的東西呢!”他告訴著耶律淳,。
“那好呀,!”耶律淳道:“等到了開封,你一定要帶我去瓦市里看一看,,瞧一瞧,!”
蓋倫卻道:“殿下,瓦市那是下賤的人去的場所,,殿下身為北國皇子,,怎么可以去那種地方,?”
趙旭的臉就好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轉(zhuǎn)頭看到耶律淳正在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馬上想到這小子又把自己的話想錯了,,他肯定以為自己是要敗壞他的名聲,。
“呵呵,這世上哪有什么下賤的人,?”他淡淡地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看不起別人的人,才是真正的下賤,,因為他也看不起自己的祖宗,!”
蓋倫的臉色變得十分得難看,若非見到管鵬也怒視著自己,,他怕打不過管鵬,,或許他真得要給趙旭一點兒的顏色看看。
耶律淳道:“趙九郎此話怎講,?”趙旭的觀點的確很是新奇,。
趙旭道:“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富貴,,也沒有永遠的貧賤,!誰的祖宗十幾代,代代都是大富大貴呢,?就算是我們趙氏皇族,,太祖也作過泥瓦匠呢,!呵呵,你們耶律家的祖宗,,不也曾是作為牧奴嗎,?”
耶律淳無語,他沒有辦法反駁趙旭的話,,因為趙旭說得的確是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