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誰是肇事者
劉峰回到家里,父親不在,,可能又去喝酒了,,他想起來那天晚上撿到的紙條,那晚穿的衣服還在那里,,沒有洗,,他掏了掏衣服口袋,紙條還在,,他打開紙條,。
‘連本帶息一共欠賬一萬五千元,再不還錢小心你兒子的小命,?!?p> 只有簡單的歪歪斜斜的一行字,可這一行字猶如一把把利劍直插劉峰的心間,,每個細(xì)胞都未能逃脫,,劇痛從心脹傳遍全身,。
劉峰僵立在那里,手有些顫抖,,臉色煞白嘴唇不聽使喚的抖著,。
一萬五千塊錢對其他家庭來說可能不算什么,可對他來說是個天文數(shù)字,,他在快遞公司兼職打工,,一個月最高也只能拿到兩千塊錢。
靠他打工得還八個月,,還要不吃不喝,,還不算利息,從這紙條來看,,這借款肯定是高利貸,,難怪父親這段時間老是找自己要錢。
這債務(wù)是怎么產(chǎn)生的呢,?難道是父親欠下的賭債,?父親被詐騙?還是……
劉峰不能確定,,也不敢往下想,,是誰這么缺德,對一個殘疾人下手,。
吱啞一聲,,門被打開了,醉醺醺的父親搖晃著走了進(jìn)來,。
酒精刺激下,,眼睛發(fā)紅,直勾勾的看著劉峰,,“錢,,拿點錢給我……”舌頭被酒精麻醉,說話時舌頭伸不直,,話語很難聽清,。
劉峰只聽清楚一個字“錢”,怒火從心尖竄了出來,,一把抓住父親的衣領(lǐng),,“那紙條是怎么回事?”
“錢,,給我錢……”
父親一遍一遍的重復(fù)著,。
很快,劉峰冷靜了下來,,把父親扶到床上,,他想起了母親,,母親在離開時反復(fù)叮囑他要照顧好父親。
看著父親現(xiàn)在的樣子,,心中疼痛不已,,給父親蓋好被子,他恨那個撞父親逃逸的人,,他的家都被那個人毀了,,否則現(xiàn)在他也其他同齡人一樣有一個幸福溫馨的家。
他想過無數(shù)次,,一定要找到那個人,,可是出事時,他還是個小孩子,,關(guān)于事故的事情他什么也不知道,,茫茫人海他到哪里去找,?
他曾經(jīng)去過很多次交警隊,,那個負(fù)責(zé)這個案件的張警官也很自責(zé)和慚愧沒能破案,這也不能怪張警官,,由于當(dāng)時科技條件限制,,而且沒有目擊證人,其他線索也很少,,痕跡鑒定技術(shù)不成熟,,破案真的很難。
“何……何……福貴”
父親經(jīng)常喝醉酒后或是在夢中喊這個名字,,他是何雨欣的爸爸,,父親沒出事前,他和何雨欣的爸爸何福貴在一個廠上班,,兩個人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的鐵桿好朋友,。
那時他們合伙辦了一個作坊,效益還不錯,,生活過得都挺滋潤,,他倆經(jīng)常在一起小酌兩杯。
現(xiàn)在父親喝醉了就喊何叔叔的名字估計還是想念那段美好的時光吧,。
父親出事后,,何叔叔還經(jīng)常來家里看望父親,幫忙干一些小事,,遇到困難了,,他第一個過來幫忙。
這幾年,,何叔叔生意做大了,,聽何雨欣說,,每天忙得很晚才能回家,有時忙得晚上都在公司里睡覺,,這幾年家里有什么事情母親也不好在打擾他們家,,交往也少了很多。
隨著生活的富足,,何雨欣的母親逐漸疏遠(yuǎn)劉峰家,,曾經(jīng)何雨欣的母親和劉峰的母親也是無話不說的閨蜜,曾經(jīng)經(jīng)常說給兩個孩子定個娃娃親,。
物是人非,,兩家的生活兩極分化,富裕的一家逐漸疏遠(yuǎn)另一家,,漸漸就不走了,,只有兩個孩子上學(xué)放學(xué)還一起,保持著純真的友誼,。
上次劉峰住院,,晚上何雨欣的父母去接何雨欣時還對劉峰表現(xiàn)出了嫌棄的意思,讓劉峰要離何雨欣遠(yuǎn)一點,,讓劉峰深深的感受到了世間的悲涼,。
咚咚咚
敲門聲音響起,這么晚了誰會來敲門,?
人窮客少,!劉峰家都好幾年沒有客人拜訪了,拜訪的只有一些社區(qū)工作人員為了完成工作任務(wù)不得不來登門的,。
“誰呀,?”劉峰問了一句,門外沒有回應(yīng),,只是不停的敲門,。
棚戶區(qū)老百姓家庭都不富裕,每天累死累活的也都只能混個溫飽,,所以棚戶區(qū)在發(fā)生搶劫之類的事件上相對安全,。
劉峰毫不猶豫的打開了門,門口站著兩個頭發(fā)染得紅一塊紫一塊的年輕人,。
“是劉宏家嗎,?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快把錢還了吧,?!?p> 還沒等劉峰開口,兩個紅毛年輕人中的一個直接開口要錢了。
“誰欠你們錢了,?”劉峰故意問道,。
“裝傻是吧,是不是活膩歪了,,是想短腿還是斷手呢,?”紅毛年輕人不耐煩道。
“你們也太霸道了吧,,你總得說清楚,,我父親怎么就欠你們錢了呢?”
“你不能去問你父親,,問我,?欠揍是吧?”紅毛年輕人顯然不是善茬,。
對付這種混混一定不能軟弱,,“不說是吧,行,,我報警,,你在警察那里說好吧”,劉峰說著就準(zhǔn)備撥打電話報警,。
“行,,我說,,算你狠,,你父親這段時間賭錢欠的,還有在我們老板那里借的,,都有欠條,,報警我們也不怕,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借了多少,,利息怎么算的,?”劉峰問道。
“這個我們就不清楚,,得去問我們老板,,今天你是還還是不還,給個痛快話,?!?p> “還錢,我得搞清楚這錢是不是我父親借的呀,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欠條呢,?”
“欠條在老板那里,不行你和我們一起去老板那里,,過了今天,,明天可就不是這個數(shù)了啊,我勸你還是盡快還了,,免得利息越滾越多,。”
“你們都是高利貸,?你們在違法放貸……”
紅毛青年聽到劉峰的說他們違法放貸,,憤怒的打斷了劉峰的話,“誰讓你借呢,?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痛快話,,還錢還是不還錢,,不要讓我們在這里讓費口舌了?!?p> “這錢我不能還,,何況我現(xiàn)在沒錢,你們明天來吧”,,這樣糾纏下去也不是個事,,劉峰想先把他們打發(fā)走,再想辦法,。
“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明天不是這個數(shù)了”,說罷兩個紅毛年輕人帶著痞氣的步伐搖擺著離去,。
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棚戶區(qū)狹小的巷子里,。
劉峰松了一口氣,他轉(zhuǎn)過身來想問清楚父親是怎么回事,,父親那時緊時慢的鼾聲裹挾著酒氣撲面而來,。
自從母親走后,父親的情況越來越差,,正常情況下有些事情都說不清楚,,何況是現(xiàn)在醉酒的狀況。
自從母親走后,,父親可能是思念母親,,嗜酒越來越嚴(yán)重,,賭錢越來越少,其實以前賭錢也很小,,與其他人相比只能算得上是娛樂,,雖然父親經(jīng)常輸,母親也沒責(zé)怪過他,。
現(xiàn)在就父親的狀況,,以前很多和他玩牌的人都不和父親玩了,他怎么會欠下這么多的錢呢,?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劉峰想著,隨后撥通了趙警官的電話,,將情況跟趙警官說了一遍,,趙警官讓他不要給錢,明天他來調(diào)查,,如果這幫人再來就立即打他電話,。
劉峰謝過趙警官掛斷電話,坐在床邊回憶著童年時的美好時光,,回憶著父親帶他去公園玩各種娛樂項目……
童年快樂的點點滴滴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雖然經(jīng)過久遠(yuǎn)的歲月,有些模糊,,但想到這些時劉峰的眼角不禁濕潤,,他恨那個肇事逃逸的無良司機,如果不是那個無良肇事逃逸的司機,,他現(xiàn)在怎么會受到如此多的不公,、不幸和一些嫌窮愛富之人鄙夷的目光……。
誰是肇事者,?那個無良司機是誰,?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科技的進(jìn)步終究會找到他,,劉峰想過無數(shù)遍,,如果找到了,他只想問一句‘為什么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