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又自二菊的懷中傳來,響徹整個夜空,。想來,,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成年人也抵不住熱量的消耗,,何況襁褓中的還是一個嬰兒,。
二菊拍了拍懷中的幼子,,可是幼子卻哭鬧不止,,仿佛他也知道,,有人來解救他了吧。
被關在地窖那段日子,,二菊何曾不像幼子這般大聲呼救呢,?可是,任她喊到喉嚨出血,,喊到頭暈目眩,,那地窖里,卻永遠只有她的回音,。
于是,,她絕望,她奔潰,,她自殘,,不知疼痛的傷害著自己的身體。
哇,,哇……
“別哭,,我叫你別哭了!”二菊伸手捂住了幼子的嘴巴,,因為幼子的哭聲讓她煩躁不已,,她多想,沒有這罪惡的見證,。
那樣,,她就可能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興許吧,,從逃出那地獄開始,,她就這樣無數(shù)次想著。
而如今,,她卻懷抱著罪惡,,懷抱這個讓她無法重新開始的累贅。
“楊二菊,,你說嘛,,你有朗樣(什么)要求,我們好說好商量,!”
雖然隔著護欄,,那警察卻清楚的看到二菊伸手捂住了孩子的嘴巴,,卻沒有回應他的意思,,他又喊到:“這樣,你先把手松開,,我什么要求都答應你,!”
二菊沒有回頭,她看著幼子憋得漲紅的小臉,,終于心下一軟,,將手松開了。
“這就對咯嘛,,這就對咯嘛,,有朗子(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勒商量嘛,!”那警察見二菊終于把手松開,,這才松了一口氣,而站在警車旁的幾十個特警,,手中對著二菊的槍口也稍稍往下壓了壓,。
這是在關心嗎?對一個陌生人的關心,!
人民警察,!
在地窖中的歲月,無數(shù)個日夜里,,二菊都夢到一群英姿颯爽的警察,,將她從那個陰冷的地窖中解救出來,替她伸張了這人間的正義,。
可是,,所有的美夢都將在地窖上那一方小小的窗口里驚醒,,那方窗口里的藍天白云還有陽光,曾經就是二菊的全世界,。
那也是二菊唯一活下去的理由,,那也是無數(shù)次以死相拼,搏來的施舍,,也是唯一的生機,。
可是,她到逃出升天,,也沒等到那颯爽英姿,。
現(xiàn)在,此時此刻,,她總算等來了,,他們身著干練的制服,身上戴著各種先進的裝備,,手中端著發(fā)亮的槍支,。
可是,令二菊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曾經自己魂牽夢縈這些英姿颯爽,,如今卻將槍口對準了自己。
二菊終于回頭看了看那領頭的警察,,沒有說話,。
她又面容冷峻的將槍口對著自己的特警掃視了一遍,臉上似笑非笑,。
那些特警們被二菊這突然的舉動震了一震,,有些特警們又將槍口往下壓了些,他們似乎覺得,,像二菊這樣的面善的纖纖女子,,怎么可能是殺人兇手?
更何況,,死者還是一個魁梧的西北大漢,。
但是,警隊有警隊的紀律,,人民警察,,始終服從黨的紀律。
服從,,是他們的天性,,所以,他們的槍口雖然有所壓低,,但是他們也能確保將二菊一槍斃命,。
“我叫嚴松,,是拉(他)們的隊長,看你年紀也和(nia)我姑娘差不多,,你要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嚴叔叔!”
那領頭的民警,,見這樣僵持下去,,對抓捕行動百害而無一利不說,說不準,,二菊因為體力不支,,隨時都可能跌入江中。
他向前走了幾步,,抬起手對著二菊,,柔聲道:“這樣,姑娘,,你把娃兒先遞給我,,我叫我姑娘給你照看到!”
他說話時,,一個身穿警用大衣的女警已經從人群里跑過來,,立在了嚴松身旁,。
“站住,,你們不要過來!”二菊回過神,,這才發(fā)現(xiàn)那父女二人已經離自己不下十步,,她抱著幼子的身子又往岸邊靠近了些,只要她再退半步,,就會跌入冰冷的江水中,。
那父女二人想來是被二菊突然的舉動嚇到了,他們急忙往后退著,,口中叫著:“沒要沖動,,沒要沖動,我們退,,我們退就是咯,!”
與父女二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后,二菊這才松了一口氣,,不是她怕被警察抓住,,也不是她臨陣怕死,她只是想再等等,。
她也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期盼什么,,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