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寒冬過去,,已是早春,,劍江河畔的文峰公園里,,文峰塔下,,二菊坐在輪椅上,,看著滿江春水,,心中也跟著暖和起來,。
她覺得自己沒有病,,可是醫(yī)院卻判定她有輕微的精神病,,這下好了,她和阿水真的成了一家人,,讓一個傻子照顧一個精神病人,,也算是圓滿了,。
望著在不遠處朝著自己做鬼臉的阿水,二菊笑得像個孩子,。
笑著笑著,,她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溫暖的審訊室里。
原來,,那個晚上,,嚴松拿著手機出去,是因為另外的審訊室里,,石幺妹主動交代了真實的案情,。
誰也說不清楚,石幺妹是怎么想的,。也許,,她明白,她所犯下的罪惡,,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償還了,。
因為在逃回老家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村里的普法宣傳,,村里的大喇叭每天都在重復著對罪惡的懲罰標準,。
她深知自己難逃正義的審判,所以,,在村里的日子,,她白天像老鼠一樣躲著眾人,晚上就趁著月色偷偷跑到古樹下,,請求樹神和山神的寬恕,。
因為生活在都柳江邊,所以,,江邊的人們,,早已經(jīng)把山水當作了神靈,請求神靈的保佑和寬恕,,讓深陷困境和罪惡的人們有了心靈的寄托,。
作為都柳江邊長大的孩子,石幺妹自然也躲不過心靈的煎熬,,所以,,當她把真實案情給嚴松和盤托出后,整個人看上去倒輕松了許多,。
人啊,,本來就是如此,當做了虧心事,,便會耿耿于懷,,擔驚受怕,。可一旦將心中的疙瘩一解開,,倒可以獲得解脫,,過得超然了。
石幺妹經(jīng)過心里的煎熬,,最終決定放過二菊,,也放過了自己。
所以,,在嚴松了解完所有案情的詳細的情況,,又結合搜集的證據(jù)后,這才親自匯編成報告上報檢察機關,。
最終,,法院認定二菊犯偽造證據(jù)罪和破壞現(xiàn)場罪,判處有期徒刑兩年,,但因為二菊有孕在身和精神不正常的原因,選擇監(jiān)外執(zhí)行,。
而同一天宣判的,,還有阿水,因為他是傻子,,不具備完全行為能力,,所以在法律上無法定罪。
他在精神機構待了一段時間后,,便被嚴松托人接出來了,。
說來奇怪,這阿水出來后,,整個人精神狀態(tài)相較以前,,判若兩人。最為奇怪的,,當他知道二菊懷了自己的孩子后,,每日干活更加勤快了,甚至于還知道拿起書給二菊腹中的胎兒做起了胎教,。
這在二菊看來,,自己如今居然連一個傻子都不如了,傻子還知道給自己的孩子做胎教,,可是她卻只會寫自己的名字,。
雖然經(jīng)歷了那么多磨難,現(xiàn)在也成了別人口中的精神病人,,不過她卻覺得很慶幸,。
她很慶幸,,慶幸她還有阿水,那個在她開心時,,會陪她一起大笑的阿水,。
那個在她不開心時,想盡辦法讓她開心的阿水,。
那個她說往東,,就絕不往西,對她百依百順的阿水,。
春水蕩漾,,陽光夾雜著青草的香味撲面而來,二菊從輪椅上站起來,,盡情的呼吸著,,感受這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這世界的自由,,美好,,幸福,仿佛一瞬間都回來了,。
阿水自遠處跑來,,將幾朵小花貼在二菊的頭發(fā)上,呆呆的笑著,。
二菊罵了一聲“傻瓜”,,攜了阿水的手,立在文峰塔下,,盡情的享受著這春江水暖,。
他們,就那樣攜手并肩,,十指緊扣,,仿佛與那文峰塔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