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時光在迷迷糊糊的飛逝著,,也許已經(jīng)過了2天,5天,?誰知道呢,?電話叫醒了我,是爸媽主動打來的,,可能父母原諒我了吧,!想到這兒,內(nèi)心不由得有了些許安慰,。
“米啊,,你還是先別回家了,風風光光的送你上大學(xué),,現(xiàn)在卻灰溜溜的回來,,我們的臉往哪兒擱,?”
“媽,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失落,。母親一個勁的哭,也許這是他們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的決定吧,!
“米啊,,你媽說得對,再過兩年,,再回來,,啊~”父親說完也在沉默。
“爸……其實……”我想告訴父親再過些時日,,我又可以去上學(xué)了,,可是,我卻怎么也開不了口了,。心中似乎堵上了一塊大石頭,,好沉。原以為,,在外面元氣大傷的時候,,可以回到父母身邊修養(yǎng)一段時間。此刻,,我只能默默的含淚點頭,。
“那,我兩年以后再回家,,你們保重身體啊~”我強顏歡笑著,,一時間,好感激死猴子,,由衷的感激,。如果沒有他為我長遠的考慮,也許,,我連“家”都沒有了,。心里很感激父母的原諒,他們沒有過多的責備,,只是,,也許自己真的做的不夠好。
也許,,我是一截深埋土里的樹根,,有人總要把我挖出來,裸露在地面,,但又有人不厭其煩的將我一次次埋入土中,。所以,,任何時候我都死不了,只要那些愛我的人還活著,。
我拉開窗簾,,讓太陽光完全透過玻璃直射進來,它懶懶的鋪滿了大半個屋子,,也還照著我,。我不敢打開窗,因為開了窗,,我的眼睛就要和遠處那片火紅的楓葉林零距離交匯了,,那就意味著我又得流淚了。
羅森說要陪我去看的,,但生意上遇到勁敵,,已經(jīng)好幾天不見他身影了。孫英英說,,現(xiàn)在只有她可以救羅森,,條件是我得回老家去,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子維關(guān)機的手機號,,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忍不住要打,打完又忍不住流淚,。
今天,,大街上的行人還是那么多,還是那么陌生,,也許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這條街經(jīng)過吧,,而我只是那個唯一的不停往返的人。
“啦啦啦……”電話鈴聲似乎成了唯一熟悉的旋律,,我就這樣讓它響著,,心里有了些許安慰,,對方似乎也知道我此刻的想法似得,,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撥打著我的電話。我猜:是羅森,,大偉,,猴子……
“現(xiàn)在,我正在和琴琴舉行婚禮,,祝福我吧,!”是子維的聲音,結(jié)婚就結(jié)婚吧,,干嘛非要來得瑟,,非要刺痛我的眼睛呢,!我明明可以不理的,可是為什么還是要流淚,?
“是嗎,?你是誰?你打錯了吧,?大概,?”我問。
“米米…”
“原來是崔大少,!都快記不得你了,,那個曾經(jīng)想和我結(jié)婚的,只愛我一個人的崔大少,?”我堅強著,。
“是嗎?”子維開始沉默,。
“祝你幸福,,早生貴子!祝你全家都幸福,!”說完,,手機落地,支離破碎,,都不用掛電話了,,今后都不用天天開機了,真好,。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莊嚴的神原來比馬克·吐溫,,卓別林還幽默,,他可以讓人笑到淚流不止,肝腸寸斷,!我像一只無頭蒼蠅在黑暗里苦苦掙扎,,當我決定不要光明,接受黑暗的時候,,被人一腳踩死,,而這個人正是我最愛的崔子維!忠貞,?楓葉,?太陽?……統(tǒng)統(tǒng)都是廢話,而我竟把廢話當童話,,只笑自己傻,。
“哭得真可憐啊,希米,!”孫英英很是時候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還是那個動作,還是那種表情,,紅色性感的長裙,,像血一樣灼燒著我的眼球。
“別蹲地上啊,,站起來,,要不我的肩膀給你靠靠?”她譏笑著,。我全身癱軟,,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此刻,,我只有恨,!崔子維,崔伯父,,孫英英,,小純,梅子……孫英英繞著我走了一圈,,仿佛我是一條受傷,,無法動彈的流浪狗。
“哎,,真可憐,!人家都結(jié)婚啦!崔——子維——不——要——你——了,!哈哈……”她把嘴貼到了我耳邊,,一字字像針一樣扎得我滴血。我講不出一句話來,,流淚都覺得好累,。孫英英羞辱到無話可說后,終于高傲的離開了,。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了,,我笑了,,一個人笑,,邊走邊笑……
“希米?是你嗎?你怎么成這個樣子,?”是高飛揚,,他依然那么陽光。
“電話拿來,!”我有氣無力的說道,。高飛揚立即掏出電話給我,我打通的大偉的電話,。
“騙子,!他都進了教堂了!大偉,,你們都是騙子,!”我無助的低吼著。
“子維不是騙子,!不是你想的那樣,!”大偉解釋著。
“那是哪樣,?你說?。 ?p> “他本來就不喜歡陸小琴,,子維他沒有騙你,,他愛的是你!”大偉著急的解釋著,。
“哈哈,,騙子騙人還很冠冕堂皇!騙子,!”
“那是因為,,因為……”大偉著急了。
“因為什么,?”我開始不懈,。
“因為,我不知道……”說完大偉掛了電話,。
我只知道從現(xiàn)在起,,子維不再是我的人了!甚至是我的仇人,!他只是一個害我體無完膚,,最后連一句安慰的話也不給我的男人!此時的我,,比梅子還可憐,。梅子死的時候,,史浩程還抱著她,現(xiàn)在,,我就要死了,,但跟在我身后的確是一個連朋友都算不上人!
“你要去哪兒,?希米,?”高飛揚一直跟著我。
“海邊,!”
“撿貝殼嗎,?”高飛揚弱弱的問。
“跳海,!”
“別想不通啊,,別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你,,你,,想想你的父母,還有……”高飛揚善良的安慰著我,。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算什么?”我低吼著,。
“憑我愛過小蘭?。⌒√m都被人打死了,,其實,,她完全可以多活幾個月的,至少現(xiàn)在她還應(yīng)該活著,?!备唢w揚急哭了,他說,,他愛過小蘭,。
“你們男人只會騙人!”
“盡管我知道,,小蘭愛的是大偉,。但我愛她就夠了,愛她就該給她自由,!”高飛揚溫柔的講著,,我知道他沒有說謊。小蘭給大偉留了一本日記,,我沒有看過,,但大偉卻當寶貝一樣珍藏著,,時不時翻開偷樂,樂完后,,便開始靜靜的流淚。
“你滿意了吧,!希米,?哈哈…你可真夠意思啊,?”小純突然醉醺醺的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手里還提著半瓶冰啤。幾天不見,,她又瘦了很多,,穿著黑色的裙裝,看上去恍惚好似先前的梅子,。她變了,,變得面目全非。高飛揚迎上前去,,攔了輛出租車讓司機把小純送回學(xué)校,。
“你認識她?”我好奇的問道,。
“當然,,我以前的女朋友,后來我喜歡上了小蘭,,就分手了,,其實小純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小蘭不在的那一晚,,她正在酒吧喝酒,,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說你生病了,小純便放下酒杯,,沖了出去,,我也跟了上去,但她很快就消失了,?!?p> “你怎么不早點發(fā)告訴我呢?”
“因為我也在懷疑她啊,,還有那晚她還送了一片楓葉給我,,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小純真的沒有害過你,,我保證,!”高飛揚認真的回到著,,又似乎在小心的安慰我。
“你和她老相識了,,肯定會向著她,。”我反駁道,。
“走,!我?guī)闳枂査e把誰都當壞人,!”高飛揚有些著急了,,拉著我便朝著學(xué)校走去。我無奈的跟著高飛揚來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學(xué)校,,踏進了那間熟悉到陌生的宿舍,。
我的床,小蘭的床,,小雅的床空空的…小奇,,小小都不在,小純一個人躺在床上,,抱著垃圾簍邊哭邊吐,,被子一直垂到了地上,腳上只穿了一只黑色的高跟鞋,,而另一只在門口躺著,。看到我們,,小純直接從床上滑下來,,癱坐在了地上。
“小純,,快起來?。 备唢w揚用力將她扶起,,但很快,,她又癱在了地上,一次又一次,,我就站在門口,,始終站著,想說話,,卻又開不了口,,不想流淚,卻又淚流不止,。這個曾經(jīng)一片溫馨的宿舍,,早就被滿滿的孤獨包裹住了,,它輕輕的抽泣著,低沉的聲音,,只有我能聽到,。我是該自責,該內(nèi)疚,。
“小米,,我想過要報復(fù)你們的,但,,我沒有,!你的崔伯父,,他給了我一包錢,,但我還給他了,我沒有,,真的,,小米,我沒有,!”眼前的小純是真正的小純,,這是她本該有的樣子,而不是那個魔鬼,?!拔液蓿『弈銈儜岩晌?!我好恨,!”小純叫嚷著,那么無助,,那么蒼白,。
她睡著了,我輕輕的替她擦掉了臉上的脂粉,,多么清純的女孩,,高高的鼻子,干凈的臉,,小小的嘴巴,,眉間有顆小小的美人痣。一步步沉重的走到了楓樹林,,卻只剩下幾節(jié)樹根,,刀口被鋸得齊齊的,看樣子應(yīng)該被剛鋸不久,。地上是一層厚厚的枯葉,,紅,,黃,黑相間,,恍惚間,,耳畔想起了《夢里的楓葉》,是又我的眼淚演奏而成的,。
“學(xué)校要舉辦一場根雕大賽,,所以…”高飛揚安慰著。
“呵呵,,這些楓樹本來就不是我私有的,。不是嗎?”我用力的笑了笑,。
時過境遷,,就像歲月的車輪無形無蹤,誰的手也抓不住,。毀了也好,,有些人和事,也許只是內(nèi)心的執(zhí)著而已,。沒了“老地方”,,真好。這一瞬間,,我似乎可以什么都無所謂了,,發(fā)生的事實永遠不會因為你的幾滴淚而扭轉(zhuǎn),除了面對,,誰又能怎樣,?
“你要去哪兒?”高飛揚焦急的問道,。
“不去哪兒,,到處走走,放心,,我不會死的,。不許跟著我!”我笑了笑,,拔腿就走,,沒有方向。我微笑著認真觀察著每一個行人,,慢慢的,,他們開始模糊了起來,在一片白色中,有一個人向我走來,,他越走越近,,好像子維,他的臉,,怎么也看不清,,用力一眨眼,他又消失了,。我又看清了那些騎自行車的,、步行的、開車的,、獨行的,、群行的人。
左側(cè)是一個花店,,店名是模糊的,,我只看到了那些熱鬧得像火一樣的葵花,它們快燒傷了我的眼睛,,卻依然還在若無其事的燃燒著,,且燒得越來越旺,,直燒到我腦海里一片空白,。
“買花嗎?”一位甜甜的小女孩,,十七八歲的光景,,見我不說話便又開了口。
“你失戀了嗎,?好多失戀的女人都會像你這樣,。”
“是嗎,?我沒有失戀,,我想?!?p> “我相信,!但你自己真的這么想嗎?”她笑了笑,。
“再見,!”我不敢再回答她,便迅速走開了,。我這是失戀嗎,?這比失戀痛苦千百倍。就像世界首富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乞丐,,還讓人打得遍體鱗傷,,最后被捆綁著丟進了冰河,,他順流而下,奄奄一息,,感覺到痛苦,,卻動彈不得。
天黑了,,該回家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身處何處,但是,,身上一毛錢也沒帶是事實,,饑餓感取代了一切。橙色的燈光,,亮在路旁,,一盞挨著一盞,連著好遠好遠,,仿佛一條橙色的蟒蛇,,用它的魔法把一切變成了橙色。
橙色的人,,橙色的路,,橙色的白樺樹,連秋風都是橙色的,,它不停的吹著,,冷得我直打哆嗦,我只好用力抱住自己的肩膀,,緊緊的抱著,,燈下我橙色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它時而在前時而在后,,有了它我似乎不再是一個人,。
“希米,上車吧,,別凍壞了,。”這輛車似乎跟了我很久,,從這條街的街頭直到街尾,。
“你都走了一天了,不累嗎,?”他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關(guān)切,。
“一點點,羅森?!?p> “我送你回家吧,!來!上車,!”羅森的手,,那停在半空,被染成橙色的手一定很暖吧,?但我還害怕觸碰到它,,因為它不屬于我。
“你的事忙得怎么樣了,?”我假裝輕松,。
“不要緊,我的公司不會那么容易就被毀,。你想不想去找崔子維,?我陪你!”
“不知道,,好像沒必要了,。”接下來只聽見車子從兩側(cè)駛過的聲音,,時而大時而小,。
“羅森,關(guān)上車窗吧,!”羅森點燃了一支煙,,香煙味頓時填充了沉默,,很快,,羅森又將它熄滅。
“沒事,,你抽吧,!”我說道。羅森笑了笑又點燃了一支煙,。
“真難得,,現(xiàn)在你居然不哭了?!蔽铱戳丝创巴?,笑了笑,在羅森面前,,我大可不必偽裝,,做自己就好。
“我餓了,羅森,?!?p> “想吃什么?”羅森看看我又笑了了,,傻傻的,,像一位父親看著自己的女兒。
“那兒,!”就是那家曾經(jīng)來過的韓國餐廳,,我仍然選了那個包間,仍然坐在了原位,,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舉動,,但,此刻心里似乎有了份溫暖,。
“羅森,,把小羅也接來吧?一起吃,?”
“他…英英正在陪他,,這幾天他總是不認真寫作業(yè)…”
“哦,是嗎,?那我們自己吃吧,。”菜還是那些菜,,吃起來卻沒有了原來的味道,,突然我覺得自己好卑鄙,正如孫英英說的一樣,。
恍惚間,,我又看到了那只在地上苦苦掙扎的蛹,為了幸福而甘心墜地,,苦苦堅持后,,夢想成真,卻只是一只孤獨飛行的飛蛾,,沒有火焰可以撲,,只好四處亂撞,想回到繭中,,卻找不到回家的路,,終于看到了燈火,卻是一個電燈泡,,只得再次墜地,,好不容易又飛了起來,,燈卻熄滅了,它以為擺脫了黑暗,,卻注定在黑暗里終此一生,。
吃完晚餐,羅森送我回到了家,,羅森走了,,又是我一個人了。天上掛滿了星星,,它們對著月亮幸福的微笑,。而我的眼前只剩黑夜。
“小米,,你怎么才回來,,冷死我了!”小雅不知怎地就像黑夜的幽靈一般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紅色性感長裙在黑夜里顯得有些詭異,,直發(fā)垂腰,紅色的指甲格外顯眼,,在月光下,,她的臉宛若天仙。
“來很久了嗎,?小雅,。”我關(guān)切的問她,,她在冷風中瑟瑟發(fā)抖,。
“是啊,太陽沒落下就來了,。這兒風景真不錯,,只是遠處那片楓樹林讓人看了怪不是滋味的,不知怎地,,我會那么害怕它,。”
小雅哈著冷氣,。“走,,進屋去,!沒吃飯吧?”
“對啊,,好餓,!”家里只剩一點面條了,,就煮了碗面給小雅。她狼吞虎咽的夸著面條好吃,,我聽了心里有點想流淚,。
“小雅,你想家嗎,?”小雅聽完停止了筷子,,又很快恢復(fù)了剛才的動作。
“好吃,,好吃,。”
“想就想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好想家,真的,,好想,,小雅?!?p> “我…我一點也不想,!”小雅說完,眼淚已經(jīng)滴進了碗里,。
“小雅,,正經(jīng)的找份工作,好好干,,我們都別輕易放棄,。”我試圖安慰她,。
“讀了這么多年書,,感覺一點用也沒有!現(xiàn)在回家,,只是丟人而已,,我…我回不去了!”小雅的眼神充滿了傷感,,眼里還泛著閃閃的淚光,。
“走錯的也是路啊,現(xiàn)在一切還來得及,,我們學(xué)到的應(yīng)該是經(jīng)驗,!”我盡力鼓勵著小雅,其實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想表達什么,,只是不想看到眼前的女人如此沮喪罷了,。
“來不及了,,一切都遲了。如果我當初不讀書窩在老家,,也許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應(yīng)該有自己的家了,我只要起早貪黑的就能維持生計,,我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孩子了,,而且至少應(yīng)該這么大了?!毙⊙庞蒙賹χ匕灞攘吮?,一臉的故作輕松,她苦笑了下,,和我四目相對后,,她的淚再也停不下來了。
“我應(yīng)該還有一個和我拌嘴的老公…”說完,,小雅撲進我的懷里失聲痛哭起來,,她的聲音宛若暗夜里的寒鴉,那么的撕心裂肺,,這是該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呢,?這是憋了幾個世紀的辛酸今日得以發(fā)泄呢?此時的小雅,,讓我想到了那月光下大搖大擺的貓,,它孤獨的游蕩在每一個凄冷的夜,就像一只亡靈,。
電視上正在播報一個連環(huán)兇殺案,,作案的是一個紅衣女子,心里很不安,,那個背影像極了眼前的小雅,。
“你覺得那女人怎么樣?”小雅問我,。
“不知道,。”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
“如果她殺的是那些拋妻棄子無情無義的壞男人呢,?”
“那,她應(yīng)該是一個女俠了,,但始終她殺人了…”講完我偷偷的看了看小雅的眼睛,,里面充滿了恨!
“那,,你不覺得那些男人該死嗎,?”她似乎在確定,又似乎是在等待我的肯定,。
“是該死,,但…”我極力克制著內(nèi)心的不安。
“打??!該死就行!我也覺得他們該死,!干,!”小雅說完舉起了酒杯,紅色的液體在杯里晃動著,,和她的唇一樣紅,。“她都殺了10個男人了,,再殺幾個應(yīng)該夠本了吧,!”小雅似乎是在對自己說,她盯著酒杯,,一下一下晃動著里面的液體,。
夜深了,我們并排躺在床上,,我想抱抱她,,她卻不肯,她不愿將身體靠近我,,久久的,,我們講著童年的時光,才發(fā)現(xiàn)童年的痛苦都比現(xiàn)在的幸福美麗幾百倍,。
迷迷糊糊的,,當我醒來已經(jīng)天亮了。才發(fā)現(xiàn),,小雅不見了,,連被子都是冷的,她應(yīng)該走了很久了,。我撥通了小雅的電話,,卻是空號。這個女人,,她走了,,誰也幫不了她,誰也不能讀懂她,,她輕輕的來,,悄悄的走,,就像一滴早晨的露。
我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楓樹林,,已經(jīng)全部都紅了,,且葉子已經(jīng)掉了大半,一團黑云浮在楓樹林上空,,像一個嚴肅的老人緊鎖著眉,,教訓(xùn)著不孝的楓葉。
給大偉打了電話,,他支支吾吾的,,說后天回來,我放下最后的自尊撥打著子維的電話,,仍然關(guān)機,。一個人吃完早餐,一個人喝了點酒,,一個人唱了幾首歌…原來,,一個人也挺好。
門鈴響了,,是小羅,,他一個人跑來的,看上去有些不開心,?!皨寢專孟肽??!彼髦蹨I,撲進我的懷里,,突然我有了幾絲感動,,那種感覺覺得自己突然很重要。
“我也想小羅呀,,小羅乖不乖,?”“乖的,媽媽,?!?p> “聽爸爸說你不認真寫作業(yè)哦?!蔽尹c了點小家伙的小鼻子,。拉著小羅向外走去,一步步擠進了人海,前面是一家發(fā)廊,,我堅定的走了進去,。
“小姐,需要我怎樣為您服務(wù),?”是一個帥帥的男孩,,發(fā)型像極了子維,。
“剪短就行,,你幫我看著辦吧?!?p> “您這么好的頭發(fā),,真可惜!”聽完我瞬間有了想流淚的感覺,,子維說過,,他很喜歡我的長發(fā)。
“媽媽,,別剪頭發(fā)可以嗎,?小羅很喜歡長頭發(fā)的媽媽?!毙〖一镉眯∈謸崦业念^發(fā),。
“您脖子上的項鏈好精致,您離婚了嗎,?”原來脖子上手上全是子維的標記,,我還在習(xí)慣的戴著它們。對著鏡子,,我取下了項鏈,,楓葉那么耀眼,那七顆鉆石在閃著光,,我決定當面還給子維,,頭發(fā)是無辜的,剪成光頭也換回不了什么,,那種絕望,,也許只有自己能懂。
“媽媽,,你哭了嗎,?”小羅弱弱的問著。我拉著他的手向外走去,。
“爸爸來了,!”小家伙突然雀躍起來。
“又哭?”羅森調(diào)侃著,。
“去哪兒,,羅森?”
“歡樂城,!你說過的,!”進了車,似乎一切又回到了那個白色的日子,?!敖裉炷銘?yīng)該全身心的投入玩,懂嗎,?米米,?”羅森叫我“米米”,一時有些不適,。
“你還是叫我希米吧,?”羅森聽完笑了笑,伸出了手,。我把手放進他的手中,,很快又縮了回來,因為孫英英,。
“我知道你放不下子維,,也很怕英英,但,,你說過我們是朋友,,難道就不能拉著手開心的玩嗎?”羅森痛苦的抓了抓頭,,“我不懂,,希米…”他似乎還想說點什么,我慌忙把手伸了出去,,我笑了,,含著淚的笑。
我們一家三口幸福的前行著,,此刻我只想開心的玩,,好好陪陪眼前的一大一小,也許這是我和他們最后一次這樣開心的在一起了,。我一個人回了家,,孫英英重感冒,羅森和小羅只能早早回家去照顧她,。
我的身影黑黑的,,被夕陽拉了又拉,身體都被拉痛了,隱隱的痛,。沒有風,,我卻覺得好冷,透骨的冷,。樹葉都成了金黃色,,又那么一瞬間,我以為現(xiàn)在是清晨…我的家,,白色的家,,被陽光一照,頓時生了幾分高貴,。
門前正好站了個高貴的女人,,她笑了笑,向我走來,,她的眼神中有歉意,似乎欠了我一元錢,,又似乎是我欠了她一元錢,,我不知道該不該對她笑,此時此刻,,她離我只有一米遠了,,她停了下來,她還熱淚盈眶,,我不知道我哪里值得她如此感動,。
“小米,對不起,!還好嗎,?”她輕輕的說著話,那么文雅,,短發(fā)被風吹得很亂,,像一堆雜草,隨著風一動一動的,,陽光把她白色的裙子,,白色的長筒靴全染成了金色,她好高貴,!我的視線模糊了,,但,金色依然那么耀眼,。
“我說過,,一切都是生活的無奈,請原諒我!”她又淡淡的解釋道,。在她面前,,我顯得如此的低賤和狼狽,人生第一次有被人比下去的感覺,,那種低人一等的感覺,,誰懂呢?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原本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的畫面和臺詞,,此刻全部都成了空白。我想恨,!可是我恨不起來,!
“關(guān)你屁事!你來干嘛,?”我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陸小琴不停的道著歉。她的手上沒有戒指,。
“既然你能搶走子維,,也是你的本事,沒必要在這假惺惺的,,我想吐,,沒事請走!洗洗睡吧,!”說完,,我想走。
“小米,,不是的,,是子維主動要和我結(jié)婚的…”陸小琴拉住我的手解釋著。
“請叫我希米,!子維不可能那樣做的,!”我依然相信子維是愛我的,至少愛過,,也許,,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不是的,,我愛子維,,并不比你少一分,!”
“住口!你給我滾,!你不配和我比愛,,滾!我不想看到你,!”我吼道,。
“我愛他,我有錯嗎,?我錯了嗎,?”陸小琴放開了我的手,她在氣憤,,她居然還敢在我面前有氣憤,。“為了子維,,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為了子維我可以違背自己的人格,我不覺得羞恥,,我只是在爭取自己的幸福,,你我都有這個權(quán)利,不是嗎,?一個幸福的婚禮,眾目睽睽之下,,新娘注定沒有戒指,!我都可以忍!只要子維在我身邊,。你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抱著你時,,心里卻想著另外的女人嗎?我可以,!有時候我還真希望自己可以變成你,,你還不知足嗎?希米,?”陸小琴不停的發(fā)泄著,。
我似乎對她產(chǎn)生了些許的同情。眼前的情敵,,只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而已,。
“你可以把戒指和項鏈給我嗎?你和子維沒必要再見面了,?!标懶∏僖笾?。
是啊,見面,?還有必要嗎,?如果子維不愿意娶眼前的女人,誰又能強迫他呢,?怪誰呢,?我可以責怪誰?只怪自己瞎了眼,。
“它們是子維親手給我戴上的,,我要他親自來取?!蔽覠o力的堅持著,,自己聽了都覺得可笑,面對子維的妻子,,我心如刀割,!
“你舍不得也沒用,我已經(jīng)懷了子維的孩子,!死心吧,!”陸小琴高傲的宣布著。
“別用這種小伎倆騙我,,結(jié)婚也可以離婚,,沒什么大不了!別用無辜的生命來威脅我,!”我半信半疑,,但內(nèi)心很清楚一切都是枉然,我一個人堅持有什么用呢,?感情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再怎么不甘心,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是真的,。小米?!痹瓉泶髠ヒ不貋砹?,他應(yīng)該聽了很久了。我的心頓時似乎停止了跳動,,絕望到了極點,,雙手開始有些顫抖。
“你確定,?大偉,?”我傻傻的問,。大偉點了點頭。我走過去,,把戒指給陸小琴戴上,,還有“楓葉的淚”。還了也好…輕松了,,不是嗎,?突然覺得陸小琴和子維多么的般配,她潔白的肌膚,,把項鏈顯得那么的高貴,。我轉(zhuǎn)身,跑開了,,想跑離這個世界,,遠離這個和我毫無關(guān)系的地球。
“小米姐,,進來啊,,你在干嗎?”小牧在不遠處微笑,,招手,。
“沒事,我要喝咖啡,?!蔽矣昧Φ男α诵ΑW郎蠑[著一個白色的包,,是小小的,。
“小小呢?”我問,。
“洗手間?!毙∧林噶酥赶词珠g,。我一口氣喝完咖啡,向洗手間走去,,我有很多委屈要傾訴,。
“不行!絕不可以,!我放棄,!你已經(jīng)對她那么絕了,還要再下手,,放過她吧,!求你了,!好歹,她也喊你一聲伯父,,你的錢我全部都還給你,!求你了…”小小在洗手間打著電話。聽到這,,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等等!我們再談?wù)?!喂…”小小著急的吼著,。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眼前的小小?p> “你怎么在這?小米,?你,?”小小看到我嚇了一跳。
“我剛來啦,!找你啊,,突然好想你,小小,?!蔽夜首鬏p松,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聽完小小輕松的吐了口氣,。我們手拉手并排走著,小小的手有些顫抖,。
“小米,,今后別一個人外出,尤其是晚上,!”小小似乎在提醒,。小小是個好女孩,她不是故意的,,我告訴自己不要恨,!
“為什么?”我問,。
“不為什么,?就是,就是我不放心你??!”小小故作輕松。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guān)心,,小小,。”我微笑著,,心里百感交集,,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人心了,不知道,。小小還是善良的,,她還擔心我的,我不停的安慰自己,。
“天冷了,,別著涼?!毙∧两o小小披上的外套,。他們幸福的打鬧著,我不可以拆散這么幸福的兩個人,。天黑了,,小小讓小牧送我回家,小小一定要讓他送,。我知道,,再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也是因為一位父親的愛子情深。
小小準時打來電話,,問我是否安全到家,。陸小琴和大偉做好了飯,等著我回家,,項鏈和戒指的光都閃在了陸小琴身上,,我有點同情她,又有點羨慕她,,恨,,卻怎么也恨不起來。
“大偉,,你找過我了嗎,?剛才?”
“沒有,!我相信你不會做傻事!小米,?!贝髠タ戳丝次遥α诵?,仿佛一切和他無關(guān),。
“謝謝你了解我,。”我欣慰的笑著,,假裝自己是個局外人,。
“小米…我…”陸小琴想說點什么,我至始至終沒有正視過她,。
“別說了,,小琴。吃飯吧,。今天我也跑累了,,很餓?!蔽覠o法原諒陸小琴,,至于其中千絲萬縷的種種,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
月光滿滿的似乎要溢出來了,最后盡然大方的照到了我的床上,,陸小琴就住在我的隔壁,,此刻,我只想逃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實,,讓全世界都覺得我不曾來過,。
電話響了,是羅森,。我好怕聽到他的聲音,,一聽就會想流淚。放下電話,,我用被子裹緊自己,,緊緊的裹著,久久的,,我異常清醒,,想入睡已經(jīng)成了奢望,我甚至清醒到可以聽到自己的淚落在了枕頭上,,自己的心跳,,那么的有規(guī)律。
大偉叫醒我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爬的老高了,,霧也散了。陸小琴做好了早餐,她微笑著站在餐桌旁,,身上掛著圍裙,,似乎在告訴我我是她的好朋友,她的樣子,,讓我想到了孫英英,。
“早啊,!”我故作輕松的打著招呼,,大偉微笑著給我夾菜,可是,,很快我又無法輕松了,,我又想到了子維…子維就像一根深嵌在我心里的刺,一碰觸就撕心裂肺的痛,。
“你什么時候走,?”我問陸小琴。
“明天,?!?p> “還是今天走吧!好不好,?”我提議,。
“哦!那我就今天走,。小米…我…”
“我吃飽了,,再見!”我打斷了她,,我不想再聽到任何的關(guān)于子維和陸小琴的事,,大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盡管此刻身體似乎有千斤重,,但我仍極力保持最后的優(yōu)雅,。如若有人此刻非要再提起子維,我會立即崩潰,,我不確定我會做出什么事,。我已經(jīng)盡力了,盡力告訴自己做一個好人,,一個善良的人,。
“小米,你真的放棄了嗎,?真的,,你就祝福我吧,!”陸小琴哀求著,我始終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再看她一眼,。
“祝你幸福!”說完我關(guān)上了房門,。
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無奈,只是無奈,,那種你不是你卻又無能為力的悲傷只有自己知道,。大偉去送陸小琴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撥通了小小的電話,,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做,也許我在等待小小能告訴我點我不知道的丑陋的真想,。
“陸小琴來過,,現(xiàn)在又回美國了?!?p> “什么,?是…是嗎?”小小的情緒有些激動,?!澳憧梢詭臀翌A(yù)測一下嗎?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預(yù)測,?我怎么會預(yù)測!沒,,沒事的,,別一個人在外面就好,我想,?!毙⌒⊥掏掏峦碌闹v著,極力的掩飾著內(nèi)心的不安,。掛了電話,,心里亂亂的。
我本以為小小會放下最后的一點自尊,,會告訴我所有她所知道的,,看在我和她是同學(xué),還是同一個宿舍,,甚至的朋友的份上,,可是,,她還是抱著那點早就被風吹成碎片的面子,不愿放手,。也許,,我在她心里,沒那么重要,,也許是我高估了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分量吧,。
進了那個熟悉的酒吧,頓時有了進入天堂般的快感,。優(yōu)美的薩克斯,,淡黃的燈光…那個boy微笑著給我送來了兩瓶威士忌。
“謝謝,!”我淡淡的說,。
“一個人來嗎?”見我點頭,,他把一瓶酒拿了回去,。
“放下!”我叫著,。他只好把酒放回了桌上,。我決定今晚再醉最后一次,從今以后,,我會戒酒,,戒了子維,戒了愛情,,好好開始新的生活,,放生過往,也放過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唱久了,,也該累了,過程,,結(jié)果,,我都統(tǒng)統(tǒng)不在意了。
“boy,,最近,,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紅色長裙的直發(fā)女人?”我半醉著,。
“你看,,有那么多女人像你講訴的那個?!蹦泻㈦S意的指了指四周,,面無表情,。我才發(fā)現(xiàn),身邊就站了兩個,,她們的背影像極了小雅,,她們在和那些自認為是上帝的男人周旋著,嬉戲著,。但,,她們只是模仿著那個神秘的“殺人狂魔女俠”,她們眼里只有對眼前男人的崇拜,,只喜歡數(shù)錢,她們還想挖地三尺,,找到生活中那點陽光,,那點支撐她們靈魂,可以讓她們活著的光點,。
電話響了,,我關(guān)了機,把手機丟在了桌子上,,走出了酒吧,。
“手機!”boy追了上來,,把手機塞進了我的口袋里,。“我已經(jīng)幫你給一個叫羅森的打了電話,,他的號碼被你設(shè)成了緊急聯(lián)系人,,我覺得應(yīng)該很可靠?!闭f完,,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誰讓你打的,?多管閑事,!”我叫囂著。攔著出租車,,可是沒人愿意搭理一個隨時可能嘔吐的酒鬼,。迷迷糊糊的,只覺得燈光很刺眼,,應(yīng)該是車燈,。
“希米!小心,!”
羅森的聲音響徹在耳際,。頓時我的身體飛了起來,,輕輕的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