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能不能現(xiàn)在就請假回來一趟??？”那是個初春的傍晚,，祁二蛋正準備吃晚飯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干姐秦玉秀的電話。

　　“有什么事么,？姐,！”祁二蛋以為姐家里出了什么事趕緊問道。

　　“姐給你介紹一個姑娘,。約好禮拜六,，讓你們在河邊大柳樹下見個面。如果你們‘對眼’就繼續(xù),，不‘對眼’就算了,，兩不影響。你無論如何要明天趕回來,！”

　　“好,！我現(xiàn)在就去跟老板請假，明天一定回,！”祁二蛋一聽說姐要給自己介紹媳婦兒,，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禮拜六一大早,，祁二蛋就吃罷早點,，收拾停當?shù)却赜裥愕碾娫挕?p>　　“快！二弟,！你姐她們已經(jīng)到了大柳樹下,，讓你快過去！”祁二蛋正在焦急時,，聽見姐夫魏貴東在門外催他,。

　　祁二蛋來到河邊。他遠遠地瞅了一眼和姐姐說話的女孩,，不禁心里猛然一震,。半年前發(fā)生在岔河鎮(zhèn)岔河邊上的一幕又浮現(xiàn)在眼前。

　　去年深秋,。老板在岔河鎮(zhèn)接了一段與河道相接的街道維修工程,。祁二蛋隨著老板來到了岔河鎮(zhèn)。由于老板信任,，他一個人住在老板搭建在河邊上臨時材料板房里,，幫老板照看材料。

　　一天撒黑時分,。晚風一陣接著一陣,，將落葉卷起在地面翻轉(zhuǎn)，發(fā)出陣陣沙沙聲,，讓人感到一陣深深涼意,。祁二蛋把工具和材料收進屋里,，鎖好門窗，順著河邊向下游漫步,。不料,，當他走到那段深水灣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一個女孩站在岸邊上癡癡發(fā)呆,。祁二蛋心里一驚，正想上前問問情況,，卻見那女孩呼地一個“朝前躍”跳進河里,。

　　“不好！秋涼夜寒,，女孩跳水,，絕不是游泳健身，戲水好玩兒,，一定是有什么想不開的事兒,！”祁二蛋來不得細想大步奔了過去。他見女孩在水里毫無章法地撲騰,，就知道女孩絕不會水,。于是，呼地兩把脫去外衣向岸邊一扔,，“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因為施救時間短，女孩意志完全清醒,。被祁二蛋摟著吐出幾口水后,，猛地用她那饅頭似的拳頭使勁捶打祁二蛋的胸膛，埋怨道：“你為什么救我,，救我呀,！我根本就不想活！嗚嗚……”祁二蛋手足無措,，以任女孩捶打哭泣,。

　　風，大了些,。祁二蛋不禁打了個寒顫,，豁然想到：“得盡快讓女孩換上干衣服。不然,，她縱然不死也得著涼大病一場,。”他阻止女孩說：“你別哭,，也別鬧,！我先帶你去換一套干爽的衣服，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快,，待會再說,！”說完，他拾起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說,，抱起女孩就往板房那邊跑。他把女孩抱進屋里,，打開燈,。然后從自己那個陳舊的皮箱里，找出那套他自己平常都舍不得穿的大半新襯衣,，遞給女孩說：“我是男孩子,，沒有女孩子的衣服，你就將就著把它換上,，免得濕衣服著涼,。待會我們一邊用電暖氣烤你濕衣服，一邊說說話,。等我把話說完了,，你若還想死，我絕不攔你,！”

　　女孩借著燈光仔細看了一眼祁二蛋,，使勁地點點頭。祁二蛋見女孩情緒穩(wěn)定便放下心來,，拿著干外套走出板房,，躲在黑暗處也換下了自己的濕衣服。

　　“進來吧,！你也別著涼,！”女孩換好衣服打開門喊祁二蛋進屋。

　　“說說,，你一個既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有什么想不開的，要尋短見,！”祁二蛋看那女孩雖然穿著男孩子的衣服,，顯得不太合身，可依然掩飾不住她的清秀與靚麗,。他一邊把女孩的衣服放在電暖器上烤一邊問,。

　　“唉！”女孩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高中的時候,，鄰班有個男孩子,，父母都是縣里當官的,，家庭條件好，人又長得帥氣,，學習成績還拔尖,。他說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們從高二下半年就好上了,。我們發(fā)誓一輩子不分開?？伤ツ昕忌洗髮W后就變心了,。說我是農(nóng)村人,，雖然搬到鎮(zhèn)子上住,，也還是農(nóng)村人，不要我了,！你說,，我一個被人玩弄了又拋棄的女孩子，還有什么臉面活著??！嗚嗚……”

　　“為這，你就想不開,？真是好笑,！”

　　“你，你譏笑我??！”

　　“噢！不是,！你說你一個花季少女,，美如天仙，還愁找不到如意郎君,，非要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難道不好笑么！”

　　“這,，這……”女孩一時語噻,。

　　“再說了，你一個普通家庭的姑娘,，嫁到一個有權(quán)有錢的官宦家里去,，除了給他們家當全職保姆，受他全家人的歧視,、欺負,，你還能有什么地位呀,！還有，要是真結(jié)了婚,，你就是再漂亮,，能經(jīng)得起幾年的保姆折騰呀！一朝變成黃臉婆,，他要甩你,，和你離婚，你又能怎么樣,！”

　　“這,，我也知道！就是想不開……”

　　“有什么想不開的,！像我,，一個沒爹沒媽的孤兒。為了娶個媳婦,，我在這工地上拼死拼活干了幾年,，掙了幾個血汗錢，在鎮(zhèn)上買了房子,。前年媒婆給我介紹了一個女孩,，說那女孩如何如何誠實、能干,、漂亮,，簡直向天仙一樣。結(jié)果當面一看,，身材矮小,，滿臉黑麻點兒不說，還天生智障,，說話口齒不清,，生活不能完全自理……去年，一個鄰村兒時伙伴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女孩,，不僅漂亮,，還能干?？烧l料那女孩和鄰村伙伴是一對‘暗相好’,。他倆合伙騙了我4萬元中介費，女子在成婚當天晚上跑了,。至今,，我依舊光棍一個。要是像你這樣兒想不開,，我不得死了八百回了,?？晌也皇钦諛踊畹脴泛呛堑拿矗∪丝偟猛翱?，不能死鉆牛角尖兒……”

　　“你說的,，是真的么？”女孩聽完祁二蛋的話,，用低低的聲音問道,。

　　“我為什么要騙你！你也看見了,，這板房就我一個人住,。老板就是看我是個孤兒，無依無靠老實可信,，才讓我在這兒幫他照管材料,，不怕我監(jiān)守自盜?！?p>　　“那,，那你愿,，愿意……”女孩說話有些吞吞吐吐,。

　　“愿意什么呀？你說,！”祁二蛋不明女孩此時的心思,。

　　“愿意，娶我么,？”女孩的臉紅到了耳根,！

　　“啊,！這,，不行，不行,！”祁二蛋的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

　　“為什么呀！你救了我,，又不要我,，還不是和那個一樣嫌棄我！嗚嗚……”女孩又哭出聲來,。

　　“哎,！這咋說咧！你看,，你還能讀高中,，肯定父母雙全,，家庭條件好?？晌?，就一小學生畢業(yè)的孤兒，家里什么也沒有……”

　　“你說的,，人好就行,！我覺得你是好人！”

　　“可你父母會同意你嫁給我這個孤兒好人么,！”

　　“那好,！你給我兩個月時間，兩月內(nèi)我若說通了父母,，我就嫁給你,！說不通，我也告訴你,，你再娶別的姑娘,！行么？”女孩淚眼汪汪的瞅著祁二蛋,。

　　“好,！就兩月為限！若你父母同意,，我一定不辜負你,，好好待你一輩子，決不食言……”

　　他們說著話,，衣服烤干了,。祁二蛋再一次避開，讓女孩重新?lián)Q上她自己的衣服,，然后把她送到街上行人多,，安全的路段才回來。

　　令祁二蛋和女孩萬萬沒想到的是,，女孩離開后不到一個月工程就完成了,，祁二蛋隨著施工隊離開了岔河鎮(zhèn)……

　　“弟！在這兒,，快過來,！”祁二蛋的心思還沒想完，就見秦玉秀一邊向他招手,，一邊大聲喊,。

　　祁二蛋只好停住思想大步迎了上去。女孩抬頭瞅了一眼祁二蛋,，不禁心里猛然一震,，目光中充滿驚喜：“是你,！”

　　“是的！是我,！”祁二蛋覺得有些尷尬,，隨口答應道。

　　“咋,！你們認識,？”秦玉秀覺得奇怪！

　　“是的,，姐,！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祁二蛋趕緊回話,。

　　“那更好,！你們聊，我回去給你們做飯去,！呆會回家吃飯,，啊,！”秦玉秀見祁二蛋和姨妹劉妍認識,，笑呵呵地離開了。

　　“好你個祁二蛋,，還說你誠實,，誠實個啥？我讓你等我兩個月,，你咋一月不到就不聲不響走了，虧我還傻傻地跑去找你,！”劉妍等秦玉秀走遠點,，嬌嗔地瞪了一眼祁二蛋，假裝生氣,。

　　“唉,！你知道，我們一個小小工程隊,，營盤和兵都是流水的,。一段工程完了，老板走,，我們就得跟著走,！我不知道的你名字，也不知道咋找你,！對不起,！”

　　“我不要你對不起,！我告訴你，我叫劉妍,，是你玉秀姐的姨妹,。我要你從現(xiàn)在起，不要離開我,！”劉妍的眼里滿是淚水,，撲在祁二蛋胸前。

　　“這樣,，不好,！周圍的人都在看我們咧！我們還是坐下說話吧,！”祁二蛋感覺周圍有人在看他們,，不好意思地向外推劉妍。

　　“看就看,！不好就不好,！你也不是沒有抱過我！”劉妍說著,，將頭向祁二蛋的懷里埋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