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箭鏃迅疾如電。宗秀剛被撲倒,,就聽‘咄咄咄咄’的悶響,,七八支由強弓硬弩射出的利箭狠狠地釘在地上。
易傾情反應極快,,直接丟開琵琶,,左右手同時往腰帶上一拍,‘唰’的一聲抽出兩把軟劍,。
“大膽賊子,,膽敢刺殺我家公子!”
易傾情杏眼含怒,,拎著劍就往外沖,。
宗秀心中焦急,高聲叫道:“丫頭回來,!不要沖動,。”
“公子且到屋中躲避,,待我去斬殺了賊人,!”
易傾情厲聲輕吒,兩柄軟劍急速揮舞,打落再次射來的箭鏃,。
月光下,,紅衣翩翩,劍如蛟龍,。
劍越舞越快,,步伐也越走越急。易傾情殺出小院,,便見江邊泊著一艘木筏,,上面站著七八個手持強弓硬弩的黑衣蒙面漢子。
“賊子,!拿命來,!”
易傾情蓮步飛舞,快步向江邊沖去,。
小院內(nèi),,宗秀只感覺胸口濕熱,更有血腥味刺鼻,。再看姜晨,,這會眉頭皺在一起,五官因為疼痛而顯的猙獰可怕,。
在姜晨的左肩膀,,露出半截烏黑的箭頭,殷紅的鮮血順著箭頭流淌,。
“姜大哥,!”宗秀驚呼,掙扎著爬起,,拖著姜晨往屋里躲:“快,,先進屋,?!?p> 宗秀擔心遇到流矢,貓著腰拖著姜晨向屋內(nèi)尋找躲避的地方,。
院外,,金鐵碰撞的聲音不絕入耳,看樣子易傾情已經(jīng)和刺客交上手,。
天空中,,明月高懸。
曲江之畔,,一抹紅影翩若驚鴻,與七八個黑影的包圍中縱橫騰躍,,劍舞游龍,。
殺意與江風并起,,劍勢與波濤共鳴,。
正廳之中,,宗秀將姜晨拖到門后,,看著露出的半截利箭,,心中焦急,,除了手忙腳亂的找來碎布捂著箭鏃周圍止血,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現(xiàn)在是古代,,這種貫穿傷一旦處理不好,,極有可能會死人,。
“姜大哥,,不要睡,千萬不要睡,!”
宗秀緊張的呼喚著。
大量的血液流失,,姜晨感覺有點犯困,聽到耳邊急切的呼喚,,不禁抬頭咧嘴一笑,。
“大人,,姜某爛命一條,,能為大人擋箭是姜某的榮幸,。若今個不幸死了,還請大人念及今日之情,,以后照顧照顧我的妻兒,?!?p> 他是一條真漢子,,肩頭被射穿,,連一聲疼都沒叫,。
只是這笑的有點猙獰,。
宗秀眼眶濕潤:“屁的榮幸,!人生而平等,,沒有誰比誰高貴,,你給我清醒點,!要敢死了,沒人幫你照顧老婆孩子,,快給我清醒點,!千萬不要睡,!”
作為一個正常人,,生平頭一次遭遇刺殺,要說不慌那是不可能,。宗秀起碼還能說句全乎話,,心理素質(zhì)算好的。
屋外,,又是幾聲慘叫后,,打斗聲漸漸消失。
不過一會,,易傾情提著兩把劍沖進屋,,等看到宗秀完好無傷,才松了口氣:“公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快看看姜大哥,。”
見易傾情回來,,宗秀也顧不上問刺客的情況,,催促著讓易傾情看看姜晨的傷,。
他現(xiàn)在也是病急亂投醫(yī),。
“這是箭傷,,要先止血?!?p> 易傾情快步返回自己的房間,,不過一會拿來剪刀和兩個小瓷瓶,還有一些紗絹蹲在姜晨旁邊,。她先用剪刀剪破姜晨肩頭的衣衫,,又從一個瓶子里倒出黃褐色的藥粉,在貫穿的肩膀兩側(cè)小心的涂抹,。
藥粉一撒,,血雖然未完全止住,卻奇跡般的減少了,。
“不用拔出來嗎,?”
宗秀看著露出來的烏黑箭頭,緊張的問道,。
易傾情微微皺眉,,用剪刀小心的剪去箭羽,又握住肩膀前面露出的箭鏃,,低聲道:“姜大哥,,可能有點疼,忍著點,?!?p> “無妨,姜某當年打仗的時候,,什么傷……嘶……”
不等他把話說完,,易傾情猛地用力一拽,半截箭桿應聲而出,,姜晨疼的滿頭大汗,。
殷紅的鮮血再次涌出,易傾情又是一把藥粉捂在傷口上:“公子,,幫我把那個瓶兒打開,,我一松手你就倒?!?p> 宗秀急忙打開瓷瓶,,舉在姜晨肩頭之上。
易傾情先是松開捂住后背的手,。
“倒,!”
如同蜂蜜一般粘稠的藥水從瓷瓶中倒出,,緊緊的黏在傷口之上。
易傾情用騰出的手拿過瓷瓶,,小心翼翼的順著前面的傷口邊緣往下倒,。等粘稠的藥膏糊滿傷口,止住了血,,又麻溜的用紗絹包裹住傷口,。
“好了?!?p> 易傾情處理完姜晨的傷勢后,,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說,收拾著地上沾滿血的碎布,,又打來水抹著地上的血跡,。
姜晨剛又失血多過,坐在地上老半天沒起來,。
宗秀心中有愧,,畢竟姜晨是為了救他受傷的。
尤其是那箭鏃射來的位置,,正對著他的面門,,若非姜晨把他撲倒,這會早一命嗚呼,。
宗秀看了看天,,小心的扶起姜晨,道:“姜大哥,,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待明日嫂子來了,再送你回家看大夫,?!?p> “那……那多謝大人?!?p> 刺殺一出,,二人醉意皆被嚇散,姜晨現(xiàn)在有傷,,回家是回不去了,,齜牙咧嘴的忍著疼,由宗秀攙扶著向臥房走去,。
安頓好姜晨,,宗秀再次返回院中。
易傾情好似早就知道宗秀會出來,她一身血污,,俏生生的站在樹下,,杏眼平靜的對視著,朱唇微動,,帶著自責,。
宗秀面色冰冷,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那幾個刺客呢,?”
“殺了三個,,其他的跑了,?!?p> “可有尸體留下?”,。
“在江邊廝殺,,幸存的那些刺客將尸體丟入江中,我沒攔住,?!?p> “呼~”
宗秀深深的出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家伙,,我還沒惹你們,,你們先來惹我!該死,,真當我好欺負嗎,?惹毛了老子,把你們都炸上天,?!?p> 易傾情面帶疑惑,好奇的問道:“什么炸上天,?”
宗秀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雖然做土炸藥的比例他記得,可現(xiàn)在絕對不能隨便搞出那玩意,。
見易傾情疑惑的盯著自己,,宗秀搖了搖頭,岔開話題:“丫頭,,天不早了,,你快去洗漱洗漱?!?p> “我要陪著公子,,刺客雖被殺退,隨時都可能去而復返?!?p> 易傾情固執(zhí)的站在原地不動,。
“剛才公子險些喪命,都是因為我,,在沒確保公子安全之前,,奴婢不敢睡?!?p> “……”
得,,又奴婢上了。
宗秀心里有火,,不悅道:“刺殺一事和你無關,,你不用自責。還有,,別再張口奴婢,,閉口奴婢的,聽的煩,。你若不想睡,,那就陪我聊聊?!?p> 易傾情忙點頭應道:“公子想聊什么,?”
宗秀盯著易傾情上下打量。
雖然一身紅裙看不出血色,,然刺鼻的血腥味瞞不住人,,那是她斬殺刺客時沾上的血液。
一個青樓歌姬,,以寡敵眾,,還能完好無傷的回來,正常嗎,?
易傾情被宗秀看的不好意思,,雙頰緋紅,聳拉著小腦袋,,把玩著劍柄,,扭扭捏捏的說道:“公子在看什么呢?”
宗秀哈哈一笑:“沒什么,,看你咋這么厲害,,出去一會斬殺三人,對方還是拿著弓弩的,。今個公子心情好,,咱們聊聊你這身武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