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上商船進進出出,,有中國的鳥船,,也有西歐的大帆船,。
楊天生的鳥船停泊好后,,上來一個白人男子。
楊天生恭維地笑著和他打招呼,,白人男子哼了一聲,不怎么理他,,直接到貨倉看了下,,打量船上貨物。
楊天生貨倉上滿是茶葉,、陶瓷,、生絲、棉布以及日本漆器等,。
他在日本卸了一部分貨,,然后又補充了部分日本貨物,回到雞籠港后,,他又從港上的商家那里繼續(xù)補貨,,主要是茶葉、陶瓷等,。因此船艙始終滿滿當當,。
待回到甲板上,白人男子對著楊天生伸出兩個手指,。
楊天生操著不太熟練的西班牙語說到:“達尼先生,,太高了,太高了,!”
這個名為達尼的白人漢子沒理他,,依然伸出兩個指頭,然后就下船了,。
“怎么回事,?”楊鳴問道。
“真是吸血鬼,,這個紅毛鬼是港口負責征稅的,,居然開口要兩千兩!”楊天生憤怒地說道,。
楊鳴估算了一下,,楊天生這一船貨價值應該有一萬兩,這一來,關稅就要了兩成,。
而楊天生的毛利估計就是五千兩左右,,這一來基本將近一半利潤要去了!
“這些紅毛鬼可惡,,簡直是搶錢,!”楊鳴為楊天生憤憤不平。
“在這里,,能有什么公平,!我們華商的商稅是最高的!”楊天生接下來向楊鳴說了當時西班牙人在馬尼拉的商稅征收情況,。
白種人無需繳稅,;當地土著需要繳基本稅務;漢人混血兒則需繳納兩倍的基本稅務,;漢人繳納的達到了驚人的四倍基本稅務,。
“不僅繳稅是這樣,我們還不能踏足他們的王城,!”楊天生滿臉惱恨地說道,。
原來這里只是甲米地,與馬尼拉還隔著一個海灣,。西班牙人的王城就在馬尼拉,。
甲米地所在是一個半島,因為這個半島的樣子像一個鉤子,,因此它被稱為Kawit,,在他加祿語中“鉤子”的意思,甲米地的名稱就是由它引申出來的,。
這個半島相當于馬尼拉的一個屏障,,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西班牙人在這里修建有堡壘,。
而華商等海商的貿易也限制在甲米地,,他們商船是不允許開進王城所在的港口。
能進入王城的只有三種人:
一是合法的白種人,。白種人包括西班牙裔菲律賓人(在菲律賓出生的西班牙人),,半島西班牙人(在西班牙出生的西班牙人),二是西班牙-馬來裔-漢人混血兒和西班牙-馬來裔混血兒,。
還有一種是馬來裔-漢人混血兒,,他們可以進入王城,但只能是因為工作原因而踏步王城區(qū),,這些人必須在日落時分回到位于王城區(qū)外的居所,。
此外基于種族歧視和當時的社會道德觀,,只有男白種人才可以和非白種女人結婚;女白種人是不可以和非白種人結婚,。凡是和男西班牙人結婚的非白種女人,,就自動合法地被歸為白種人。自然她們也可以和丈夫居住在王城區(qū)內,。不過,,除非被領養(yǎng),男西班牙人和當地人所生的私生混血孩子不能在王城區(qū)內居住,。
“搞了半天,,原來還是在馬尼拉外圍!總有一天,,我要堂堂皇皇走進馬尼拉王城,!”楊鳴心中暗想。
楊天生雖然對關稅不滿意,,但還是拿著銀票去到港口一個屋子交了關稅。
回來的時候,,他手里已經拿了一張蓋著印章的紙,,這就是港口卸貨的通行證了。
碼頭上,,已經來了一些木制手推車以及牛車,,水手們開始往上裝貨。
每輛手推車和牛車都裝得滿滿當當,,后來沒法裝了,,就由水手們抬著。
好在這次船上人手充足,,護衛(wèi)隊員也幫忙,,所以貨物一次性搬了。
他們長龍般走向港口出口,。
港口出口用木柵圍著,,建有望樓和拒馬,十來個白人士兵守在門口兩邊,,手里拿著火繩槍,,警惕的望著搬運貨物的人們。
楊天生向門口的一個軍官出示了通行證,,軍官揮了揮手,,放行過去!
于是這排長龍開始涌向港口外的街道,。
這里是一溜商鋪,,不過都是簡陋的木頭平房。
人流還不錯,有不少黃色面孔和白人面孔,。
楊鳴身上扛著一包百多斤的棉布,,得益于身體魁梧與鍛煉,走起路來如履平地,。
楊天生身材差些,,他扛著一包數十斤的茶葉,看起來比較吃力,,走得歪歪斜斜,。
好在他的商鋪并不是很遠,一百多米后就到了,。
這個商鋪有兩個伙計在看著,,看到掌柜回來,趕緊過來幫忙,。
等到卸完貨,,已經接近黃昏。
“兄弟們,,辛苦了,,這次帶你們去大吃一頓!”楊天生豪氣說道!
眾人頓時歡呼起來,!
楊天生帶著他們去到的是一個華人開的飯莊,,數十個人來到,幾乎將這個飯莊全包了下來,。飯莊老板眉開眼笑,,忙前忙后不斷招呼。
楊天生還派人去找了一個男子過來,。
這個男子滿臉憔悴,,身材比較瘦,看樣子有四十多歲,。
“華掌柜,,來,這位是我的本家兄弟,,楊鳴楊掌柜,,大家認識一下!”楊天生對著那個男子說道,。
剛才楊天生已經向楊鳴說明,,這個男子就是要出售鳥船的那位掌柜華安。
“楊掌柜,,多多關照,!”華安謙虛說道,。
“哪里哪里,華掌柜是前輩,,還望多多指教,!”楊鳴也謙虛地回道。
談開來之后,,楊鳴知道這個華安是粵人,,年紀其實只有三十多歲,十多年前下南洋,,經歷無盡艱辛之后才擁有了一艘大鳥船,。
不過由于經營不善,加上海上時常遭遇風浪和海盜,,尤其是還遭到西班牙人的剝削,,因此生意非常不好,現在只想將鳥船轉讓了,,回到廣東的鄉(xiāng)下買地做個土地主,。
“這艘船只有兩年齡,如果不是生意實在做不下去,,我真不愿意轉讓,!”華安嘆息著說。
“當時造價就差不多七萬兩,,幾乎是我所有的積蓄,!我把這船當做老婆來看待,,來維護,,真舍不得。船看起來還是很新的,!”華安又嘮嘮叨叨說到,。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他們初步擬定以五萬兩成交,。
當然,,最終價錢還要待看過船只后再決定。
第二天,,華安帶著楊鳴等一班人來到一個港口,,這里停泊著一艘大船。
何國通遠遠看著那艘船就忍不住驚叫起來:“很大很漂亮的鳥船??!”
據華安介紹,這艘船長約十八丈,,闊約兩丈三尺,,高也是兩丈三尺,,還有高大的桅桿。內部裝飾也比較豪華,。
何國通在船上左看看,,右看看,還不時摸摸,,非常滿意,。
楊鳴也滿意,于是當場和華安拍板采購這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