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現(xiàn)在的大堂已經(jīng)搭好了舞臺,,舞臺的四周都用火紅的鮮花圍了起來,只在正前方留有一條路,。
這花像玫瑰,惹人垂涎,,花莖也長滿了小刺,,讓人不敢輕易觸碰,可是花香卻像極了梔子花,,清神洗腦,,孟凡都止不住多深聞幾口,梔子花可是他最喜華的花,。
“自然是花魁”,,莫現(xiàn)悄聲的在孟凡耳邊說道,“今夜來的人,,十有八九可是沖著她而來,,不過你可有福氣了”,莫現(xiàn)又故意的把話只說一半,,故意吊著孟凡,。
“什么福氣”,孟凡情不自禁的開口問道,,“到底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不還是那啥嗎”,這莫現(xiàn)故意在這停頓了幾下,,看著孟凡那想要否定又怕露餡的表情繼續(xù)說道:“這花魁每半年會在此跳一只舞,,在舞蹈結(jié)束之后,會拋出一枝斷瓣花,,此花落在誰的手上,,誰就能和她共度春宵,而且,,這花,,誰都不能搶,只憑運氣,,不憑錢財”,。
說到這,莫現(xiàn)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此位花魁已經(jīng)赤身裸體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你要知道,在平時,,可是她的一夜,,可是千金難求,唯有此次機會,,才叫做是公平競爭,,所以說,,便宜你了,說不定這斷瓣花就被你小子給得了,,而且據(jù)說,,和她一起有過經(jīng)歷的都夸她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那一夜,,若是一生,,他們也滿足了”。
一番言語,,孟凡多少有點心癢難耐,,她究竟是何人,,在莫現(xiàn)心中如此重要,,正在想著,逢春閣的門突然“砰”地關(guān)上,,孟凡還在質(zhì)疑之時,,只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激動的聲音,“她來了,,她來了”,。
這次不用莫現(xiàn)提醒,孟凡就知道,,這位花魁應(yīng)該很快就會出場,,因為整個逢春閣的人都望這個舞臺來靠,甚至二三層有些人褲子還沒系上褲帶,,就匆匆靠在欄桿上,,生怕錯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時刻,一層那些剛才還在你儂我儂的人,,他們的目光也已經(jīng)鎖定在了這個舞臺,,莫現(xiàn),站在他的身旁,,伸長了脖子,,好像在注視著什么。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點點預(yù)兆,,大家好似心照不宣一樣,十分有默契,,原本吵鬧無比的逢春閣在她出現(xiàn)的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單她一人,從逢春閣閣頂,,飄飄而落,,因為一人已經(jīng)足夠,,多了反而顯得累贅。
藕粉色的上衣,,藕粉色的短裙,,上衣也好,短裙也罷,,都不是那種緊實的面料,,可往往最誘人處,總是那半遮半掩之感,,所謂猶抱琵琶半遮面不過如此,,而她懷中真的抱著一把琵琶。
她的面容,,孟凡不知該如何去形容,,她的的確確是配得上花魁之名,甚至嚴格一點來說,,花魁之名配她,,已經(jīng)是對她的一種侮辱,此刻的孟凡,,心中只想到以前學(xué)過的《洛神賦》,,“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秾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zhì)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他幾乎都相信,,曹植見過的洛神一定是她,絕對不會有錯,。
她沒有說話,,現(xiàn)在不說更增添幾分神秘,而神秘讓她更為美艷,。琵琶斜依,,身子半蹲,無椅無座,,一曲琵琶,,天涯何處覓知音。
孟凡落淚了,,因為一首琵琶曲,,曲中盡是愴然意,此刻,,他的魂幾乎被音律所劫持,,孤獨,、無助,、艱辛,沉沉哀怨愁苦之感在琵琶音中展露無遺,,孟凡不是音癡,,他并不是很懂音律,可此刻卻沉淪在曲中無法自拔,。
弦停音止,,可思緒卻如論如何不能平靜,他的眼眶依舊濕潤,。
“好,、好”,喝彩聲疊疊而起,,也抹不平孟凡心中的波瀾,。
舞臺上的花魁,琵琶沒有離手,,身姿依舊是半蹲的狀態(tài),,她的眼光之中帶著幾分離愁,她望著他,,似乎注意到了孟凡的異樣,。
她的手從琵琶上縮了回來,好像在告別一位即將遠行的朋友,。她輕輕揮動了雙袖,,雙腿也跟著舞動,,她如同一只蝴蝶,在百花群中翩翩起舞,,為的不是百花的欣賞,,而是自我的一種滿足。
一顰一笑是清純,,一張一曲是嫵媚,,一翻一點是高雅,一跨一劃是艷麗,。忽然,,她解開了腰帶,腰帶中竟是水袖,,她輕輕一拋,,兩只水袖滑箱高空,她兩手一舉,,將穿水袖與舞蹈淪為一體,,這自然又是一陣驚呼。
舞蹈依舊繼續(xù),,看客依舊入迷,。
當(dāng)然,最扣人心弦的自然是一枝斷瓣花從水袖中慢慢浮現(xiàn),,整個逢春閣好像在斷瓣花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被緊張的氣氛所籠罩,,先前洋溢著的笑容也已煙消云散,每個人都屏氣斂息的盯著那一枝花,,那枝花的確值得他們這么做,。
在水袖的舞動中,這枝花在兩手中間換來換去,,吊人胃口這件事,,花魁總是最擅長。那花倏地一下拋向高空,,眾人的眼睛幾乎要化作巨口,,將這枝花吞入腹中,可惜,,眼睛始終是眼睛,,吃不了東西,而嘴確實能,,那枝花在落下時被花魁問問含住,,嬌艷雙唇被花的倒刺所傷,滲出幾滴鮮血,,而她,,更加美艷動人,。
顯然,這一次又是故意,。
不過,,那雙唇輕輕用力,這枝花又猛地旋轉(zhuǎn)著飛向高空,,這時,,看客們的心又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落在了孟凡身上,,因為那枝花現(xiàn)在還穩(wěn)穩(wěn)得趴在他的頭頂,。
他們現(xiàn)在恨不得將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從這逢春閣趕出去,就是他,,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就是他,一個不知從哪里混進來的野小子,,也配和他們搶花魁,。
心中最不滿的自然就是站在一旁的莫公子,他帶孟凡來,,只是想借這個機會用美人迷住他,,好讓他錯過明天的切磋,而美人莫現(xiàn)早就打點好了,,不到午時,,是不會讓夢凡下床,不僅如此,,在切磋過后,還能放出風(fēng)去,,小小年紀竟然在切磋前夜跑去青樓與女子廝混,,這一定能使得孟凡在興龍鏢局內(nèi)抬不起頭。
可沒想到,,孟凡這小子竟然真的走了狗屎運,,這枝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頭上,莫現(xiàn)現(xiàn)在恨不得將孟凡五花大綁,,然后千刀萬剮,,以泄自己的心頭之恨,連招呼都沒打,,就氣沖沖地走了,。
“他是誰?哪里來的”
“鬼知道”
“真是便宜了他”
“哼”
人群中一番議論,,百分之百與孟凡相關(guān),,而孟凡仿佛置身于一個絕美的夢中,,他拿下那枝花,不停的盯著,,這就是斷瓣花,,與舞臺周圍的花一模一樣。
“還不去”,,身旁的一名女子捂著嘴,,碰了碰孟凡的肩膀,花魁已走,,但地上已經(jīng)有一條用斷瓣花鋪滿的路,,指引著孟凡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