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補償
帕夫柳琴科看了看床頭時鐘,,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正好與推門而入的奧馬爾相遇。
“我?guī)Я藘煞菰绮汀?,看來好像不夠我們幾個人分,。”奧馬爾環(huán)視病房,,發(fā)現(xiàn)屋里的人實在是有點多,。
“這沒什么,,我可以和佐藤去醫(yī)院食堂,你們先吃,?!迸练蛄倏普f完就帶著佐藤一起出去了。
聽完佐藤彥剛剛描述的那段堪稱波瀾壯闊的遭遇,,帕夫柳琴科對貨也不免產(chǎn)生了些同情,。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在現(xiàn)實生活中,,這句話有時候要倒過來理解,。如果大家都有良好的教育、快樂的童年,、富足的物質(zhì)生活和精神生活,,誰還不是個衣冠禽獸了。
莎士比亞說:“想要變得不凡是最平凡的夢想,?!笨上侨硕家睿畈⒉豢偸且环L(fēng)順,,他時常會掀起巨浪將人打倒,,而我們再次站起。
奧馬爾將兩份早餐放下,,在陸舒病床旁邊打開一個柜子,,取出一塊餐桌板架在兩側(cè)欄桿上,又把那份早飯放了上去,。
“來嘗嘗,,當?shù)靥厣您椬於箿€有用咖喱煎出的雞蛋,,我在等餐的時候先吃了一個,,味道絕對一流?!?p> 陸舒活動了一下雙臂,,發(fā)現(xiàn)雖然酸痛但還可以忍受,就謝絕了奧馬爾幫忙喂飯的請求,,自己拿起勺子喝起湯來。
換成是陳驊要幫他喂飯,,陸舒可能就答應(yīng)了,,但奧馬爾……
在弄清楚這個有搞基傾向的紅發(fā)腐國佬到底是攻是受之前,陸舒絕對不會再給他更進一步的機會,。
陸舒想到這里,,皺起了眉頭,。
好奇怪,我為什么要搞清楚這個腐國佬是攻是受,,是攻是受都不行,。
漢斯國的真爺們絕不搞基。
奧馬爾看到陸舒皺眉,,問道:“怎么了,?很難喝嗎?”
說著他自己喝了一口,。
還好啊,,挺鮮的,面前的紅湯隱約能嘗出來洋蔥和小茴香的味道,,湯里頭還漂浮著一粒橄欖,。
“不,不是湯的問題,?!标懯鎿u搖頭,繼續(xù)喝自己面前的湯,。
“那是什么問題,?”
這下倒是把陸舒問住了。
陸舒心想:是關(guān)于你取向的問題,。
“是關(guān)于你們把我送到醫(yī)院的問題,。”陸舒打了個哈哈,,把問題轉(zhuǎn)移了一下,。
“這個啊?!眾W馬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其實昨天晚上突然發(fā)生那種事情我也挺驚訝的,我們那輛警車的司機看見這種狀況只知道呼叫救援,,死活不肯往前開,。”
“不過后來還好,,陳從司機的腰里拽出了手槍,,把副駕車門一開就跳了出去,但司機逃跑的速度實在是有些快,,當他趕到地方的時候,,只看到昏迷的你、佐藤,、盧瑟,、還有地上的八具尸體,。”
說到那些人,,陸舒不禁想起了那個救下自己一命的圖尼絲警察,。
陸舒雖然不贊同,但已經(jīng)能夠理解當時司機的舉動了,,司機當時的狀態(tài)是開不了車的,,而如果當時繼續(xù)待在車里,擋風(fēng)玻璃則很有可能在武裝分子持續(xù)不斷的攻擊下碎裂,,那個時候就是真正的絕境了,。
絕境中的放手一搏總強過在孤立無援的車里窩囊死去。
盧瑟的指揮有沒有問題,,陸舒不知道,,他只知道警車司機做到了他能夠做到的。
即作為一名警察保護平民的職責(zé),。
或許他不知道再過一兩分鐘就要有人來支援自己,,他本不必按下車門鎖的。
那陸舒也要做到身為一名新聞界戰(zhàn)士的責(zé)任,。
“那個警車司機……”陸舒沉重的問道,,“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奧馬爾放下手中湯碗,,沉重的說道:“根據(jù)我們從加爾丹警察局了解到的信息,,他叫白舍爾·賽義德,本來按照圖尼絲人的習(xí)俗還要加上教名和父名,,但是白舍爾很早就離家了,,現(xiàn)在帶著他妻子和一個女兒在加爾丹生活,并不因循守舊,?!?p> 能看出來奧馬爾也挺重視這事,在陸舒休息的這段時間里已經(jīng)把該打聽的事打聽好了,。
聽到奧馬爾提起白舍爾的家人,,陸舒問道:“那……他的家人能領(lǐng)到多少撫恤金呢?”
“每個月大概是三百第納爾,,不過你懂的,,以他們現(xiàn)在這個局勢,圖尼絲第納爾的購買力一直在跌,?!?p> 陸舒在心里默默換算了一下,三百第納爾差不多相當于軟妹幣一千四。
至于說第納爾的購買力在跌,,這并不是一句空話,就在幾年前圖尼絲曾經(jīng)爆發(fā)過大規(guī)模的騷亂,,至今依然能看到當初留下來的一些痕跡,。
陸舒訥訥的說道:“能告訴我他家人的地址嗎?我想提供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p> “當然,知恩圖報是美德,?!眾W馬爾說完就翻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記事本,抄了一個地址后,,將那一頁撕給陸舒,。
陸舒默默記下了那個地址,就把那張紙疊好放在床頭了,。
然后他掏出自己的那張工資卡,,對奧馬爾說道:“加爾丹有沒有能用這張卡的銀行,我想把里面的錢都取出來交給白舍爾的遺孀,?!?p> 奧馬爾接過那張卡看了看,說道:“加爾丹能夠用這種卡的銀行確實有一家,,而且在治安部隊的控制之下,,坐他們的車就能很快完成取錢和交錢的過程。這種事我很樂意效勞,,不過我想問的是你要取多少,?”
陸舒略做思考,然后說道:“五萬歐,,今天是月底了,,后天晚上之前應(yīng)該還會有一筆五萬歐的資金到賬,到時候麻煩你都取出來交給她們母女,,這是我欠白舍爾的,。”
聽到五萬歐這個數(shù)字,,奧馬爾明顯愣了一下,,然后他無奈的說道:“其實你不欠他什么,他是圖尼絲的警官,,你相當于是圖尼絲平民,,保護你這個戰(zhàn)地記者是他的義務(wù),更何況以當時的局面,他也是為了自保,。出錢這事盡力而為就行,,你大可不必花這樣一筆巨款來補償他的家人?!?p> 陸舒搖了搖頭,,嚴肅的說道:“都取出來吧,我是個戰(zhàn)爭孤兒,,可他還有家人要養(yǎng),,這不關(guān)職責(zé)與否?!?p> “好吧,,但你可想好了?!眾W馬爾也嚴肅了起來,,“你是五級記者,所以你肯定沒有任何稿費來源,,在你的報道出來之前,,也領(lǐng)不到第一個月的工資,我能想象到這五萬歐是什么,,是你的活動經(jīng)費,,對不對?”
看陸舒沒有回答,,奧馬爾把那張卡放在餐桌板上,,無奈的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你在戰(zhàn)區(qū)遭遇一些人為的惡性事件甚至是天災(zāi)時,,你能用這筆錢保住自己的小命,,懂不懂?”
“奧馬爾,,別再說了,,你當時不在現(xiàn)場,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标懯嫱苹啬菑埐妥腊迳系墓べY卡,“況且在一起并肩作戰(zhàn)過的人,,就像我們這樣,,像白舍爾這樣,可以稱之為戰(zhàn)友是吧,?話又說回來了,,我覺得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是值這十萬歐的。”
眼看陸舒一再堅持,,奧馬爾也只好作罷,。
“那我先收著了,過會輪到陳來照顧你的時候,,我就去把錢交給白舍爾的遺孀?,F(xiàn)在趕緊喝湯吧,你的湯快涼了,。”
看到奧馬爾收下了那張卡,,陸舒點了點頭,,這才繼續(xù)對付面前的鷹嘴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