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夏侯安的住宅,呂布騎上赤兔,,一路奔至蔡邕府邸,。
途中,,他腦海里抑制不住的回想起那驚鴻一瞥的神仙女子,,實在太過驚艷,,有種細(xì)微的念頭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到了蔡府大門,,看門仆人知曉呂布身份,,不敢妄加阻攔,只說老爺正在府內(nèi)待客,。
呂布問起客人是誰,,仆人給出的答案,正是夏侯安,。
于是,,大步邁入。
走過前庭,,還未至正堂間,,耳力靈銳的呂布便聽到了從大堂方向傳來的二胡和古琴合奏。
曲調(diào)激昂激進(jìn),,這是他從未聽到過的,。
前奏結(jié)束。
不久,,有豪放的歌聲傳出,,中氣十足:“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這是蔡邕的聲音。
呂布腳下一頓,。
他本欲繼續(xù)往前而行,,卻發(fā)現(xiàn)如何也邁不動腿了,。樂曲之音透過雙耳,順流直下,,猶如沖擊波一般,,不斷沖擊著他的心臟。
呂布定格在了那里,,沉浸其中,。
閉上雙眼的剎那,整個人仿佛靈魂出竅,。
神游中,,他的身軀好像變得很大很大,甚至與天地齊高,,立身天地間,,俯瞰人世的山河與海。
倏地,,一聲浪潮打來,。
睜開眼,前方竟是不斷翻涌的滾滾浪潮,。
立于潮浪前,,巨潮掀起萬丈狂瀾,呂布不僅沒有感到害怕,,胸中反而跟著澎湃激昂,,在浪潮撲來時,他亦將憋在心中的兇戾噴出,,發(fā)出巨大吼嘯,,與那浪潮相撞。
一時間,,天崩地裂!
歌聲也在達(dá)到高潮之后漸漸落幕,。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fù)誰勝出,,天知曉……”
豪情還是那股豪情,卻多了幾分失落與嘲笑,。
與浪潮戰(zhàn)斗過后的呂布筋疲力竭,,大海歸于平靜,四周荒蕪一人,,只余海水嘩嘩聲響,。
呂布平躺在沙地,大口喘息,。
“夫君,。”
一聲輕喚,。
有女子梨渦帶笑,,面如桃花,如陽光明媚,。
“薇娘……”
呂布回了一聲,,臉上不由生出了幾許柔情,伸出手掌,,想要觸摸女子臉頰,。
“阿爹,抱抱!”
不遠(yuǎn)處,,有小女孩笑著朝他跑來,。
腰間別掛的細(xì)小銀鈴,鈴鈴~鐺鐺~
“玲綺,?!?p> 呂布臉上笑容愈盛,他從地上爬起,,膝蓋半蹲在地上,,猶如騎士般張開雙臂,等著女兒撲入自己懷抱,。
小女孩沖至近前,,高高躍起,在撲向呂布懷抱的剎那,,消失不見,。
呂布抱了個空,驚愕的瞪著眼,,四處尋找,,大聲喊著“玲綺”。
“夫君~”
當(dāng)他回過頭時,,那笑靨如花的女子,,身體也開始霧化,直至消失不見,。
呂布不顧一切的沖上前去,,拼了命的想要挽留,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能為力,。
薇娘!
他跪在了地上,,雙手捂住腦袋,痛苦的大吼起來,。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在一陣陣暢快的大笑聲中,,曲謠結(jié)束,。
余音裊裊,重新回過神來的呂布怔在原地,,心中百般滋味,。
我這一生,究竟在追逐什么?
他捫心自問,,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年少時,我曾與薇娘說,,此生白首不相棄,,怎可負(fù)她?
想到這里,呂布搖曳的心志為之堅定了不少,,深吸一口氣后,,大步向前。
來到中堂,,呂布對著蔡邕恭恭敬敬的彎腰行了一禮,。
呂布性子高傲,這點蔡邕是知道的,。
所以他對此頗為詫異:“將軍何故行此大禮?”
起身時,,呂布發(fā)自肺腑說道:“蔡中郎,方才聽你一曲高亢,,某受益匪淺,,故有此拜!”
聽了此話,蔡邕撫須哈哈大笑起來:“呂將軍錯矣!此曲非是老夫做所,,乃是伯陽譜曲作詞,,老朽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小子可沒有伯父您這唱腔?!?p> 夏侯安不敢居功,,將手里的二胡放下,起身笑著說道,。
這首《滄海一聲笑》乃是后世黃霑大師所作,,年輕人唱不出這其中的滄桑沉浮。只有經(jīng)歷過世間坎坷和世間洗禮的老人,,才能將此曲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蔡邕的一生,起起伏伏,。
所以夏侯安將詞曲贈與了這位老人,。
別看蔡邕歲過半百,,但他心態(tài)一直很好,也很樂意去接受新的事物,。
既不固步自封,,也不一味的遵循守舊。
每逢與友人談?wù)摃r,,他總會不自覺的稱贊起夏侯安,說這小子是天生的樂律家,。
夏侯安則對此表示,,我拉二胡,其實也就圖一樂,,真正的大師境界,,我這輩子估計是夠不著的。
得知呂布前來是要帶走夏侯安,,小老頭兒不樂意了,,當(dāng)即給呂布甩下臉子:“老夫好不容易才將伯陽借來府上一天,你一來就要將他帶走,,老夫可不答應(yīng)!”
皇甫嵩,、王允平日里跟他搶人倒也罷了,畢竟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岳丈,,現(xiàn)在董卓也要橫插一杠,哪有這種道理?
呂布說董卓胃口不好,。
“他那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油脂蒙了心!”
小老頭兒直言不諱,,又把臉一板,,沒好氣道:“胃口不好就去找醫(yī)郎,或者叫庖廚做些清淡飲食,,伯陽又不會治病,,找他作甚!”
氣勢滿滿。
估計整個長安城里,,也就這老頭兒敢這么跟董卓說話了吧!
果然,,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夏侯安實名羨慕了,。
別人不給臉面,,呂布大可以動手暴揍一頓,可這位老大人不行,,蔡邕和董卓的交情不一般,,呂布拿他沒招兒,。
于是乎,他便暗自給夏侯安遞了眼色,,讓這小老弟自己想辦法脫身,,別讓老哥難辦。
呂布都來了,,不走肯定不行,。
夏侯安點頭回應(yīng),表示收到,。
于是他看向略顯生氣的蔡老頭兒,,好言好語的說著:“伯父,太師抱恙,,茲事體大關(guān)乎國家,,小子今日且去,改日再來府上叨擾,?!?p> “不行,你之前已經(jīng)這么忽悠過老夫一次了!”
上次夏侯安也是這么說,,結(jié)果七八天也沒個人影,,蔡邕可不答應(yīng)。
“我保證!”
“保證不好使,,必須得立字據(jù)!到時要是不來,,老夫就手拿字據(jù),親自去你住處提拎你這小子!”
說完,,小老頭兒竟真的寫字據(jù)去了,。
堂堂國之大儒,怎么跟個孩子似的,。
夏侯安哭笑不得的在字據(jù)上摁了手印,。
一老一少,吵吵嚷嚷,。
呂布看在眼里,,別提有多羨慕。
回頭大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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