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往事

　　葉嘉許自稱“同學”,，其實說是“校友”還差不多。

　　兩人都是帝國皇家軍事學院的高材生,。

　　陳楚學的機甲駕駛,，是四年制,。

　　葉嘉許在戰(zhàn)術戰(zhàn)略學院，八年制,，比他大四歲,。

　　兩人有幾門公選課在一起上，還合作過小組報告,，所以勉強算熟人,。

　　“畢業(yè)一年多，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熟悉的面孔……”陳楚微微嘆氣,，在葉嘉許對面坐下,。

　　他剛來的時候就覺得“葉嘉許”這個名字很眼熟。

　　“不過……沒想到葉將軍會放獨生子上前線，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呢,?！标惓α诵Α?p>　　帝國皇家軍事的學生,，要么自己很優(yōu)秀,，要么家庭背景很優(yōu)秀。

　　葉嘉許屬于后者,。

　　葉家一門三上將,，可謂是軍界巨擘。

　　不過葉嘉許自己不爭氣,，整天吊兒郎當,，嬉笑玩樂,，在戰(zhàn)略戰(zhàn)術學院里也是大名鼎鼎的二世祖,。

　　他會來前線，陳楚是萬萬想不到的,。

　　“怎么,，葉將軍沒給你在帝都安排個職位嗎？”陳楚隨口道,。

　　葉嘉許笑容淡了：“這有什么好安排的……”

　　兩人之間微微沉默,。

　　葉家家庭情況復雜，陳楚不好多問,。

　　陳楚身上的事情更加復雜,，葉嘉許也不知從何講起。

　　“不敘舊了,，我們談正事,。”葉嘉許清了清嗓子,，“余小姐應該有跟你說明情況吧,？”

　　陳楚點頭。

　　據她所說,，帝國上層早就跟葉嘉許溝通好,，要把湮世號和新型機甲運來。

　　但葉嘉許認為還有其他內鬼知道湮世號的事情,，必須先鏟除內鬼,，再安置機甲。

　　所以他一直拒絕湮世號進駐基地,。

　　“依據呢,？”陳楚問他。

　　“你還記得特洛伊木馬戰(zhàn)術吧,？就是你單槍匹馬救了所有人那次,?！?p>　　陳楚點頭：“對，怪物藏在損毀機甲里,，進入機甲停放室,。這是震驚全世界的合作型戰(zhàn)術，證明了怪物是有智慧,，而且有組織能力的,。”

　　不過這跟湮世號,，跟內鬼又有什么關系,？

　　葉嘉許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接下來說的事情,，全基地,、甚至全帝國都只有我和那個內務司監(jiān)察使知道。陳楚,，我是出于對你個人的了解,，才決定把這件事告訴你的。你是我為數不多能夠信任的人,?！?p>　　陳楚也肅然坐正身體。

　　“請說,?！?p>　　“我們解剖了怪物，發(fā)現(xiàn)它們身體里有神經網絡系統(tǒng),?！?p>　　……

　　這是什么意思？

　　短短一句話,，居然像湮世號的瀑布式信息流一般,，讓陳楚反應不過來。

　　葉嘉許繼續(xù)道,。

　　“你還記得那個蒼蠅怪物嗎,？你們抵達基地當天，有一個怪物從水底竄起來,，差點把懸在半空中的機師咬死,。你殺死了怪物，救下來戰(zhàn)友,?！?p>　　“后來我們在那個怪物身體里，也發(fā)現(xiàn)了仿生神經網絡系統(tǒng)?！?p>　　陳楚一拍桌子：“不是,，你等等！仿生神經網絡系統(tǒng),，是指機甲里面那種誓詞系統(tǒng)嗎,？”

　　葉嘉許點點頭。

　　“就是說……”陳楚消化著巨大的信息量,，“怪物……可以像機甲一樣,，被人為操控？”

　　葉嘉許微微嘆息,，看向窗戶：“我不敢下任何定論,，但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最高,?！?p>　　陳楚倒吸一口冷氣。

　　葉嘉許說：“怪物在人類中肯定有信息源頭,?！?p>　　“它們知道在候補機師中,，有人激活了湮世號,，所以會在登陸當天襲擊你們；它們也知道湮世號會被運來這個基地,，所以襲擊了機甲停放處,。”

　　“不鏟除怪物們的信息來源,，我沒法安全地把湮世號接進來,。”

　　陳楚了然：“你要我?guī)湍阏页霾倏v怪物的內鬼,？”

　　葉嘉許苦笑：“是啊……我把這事兒告訴你,，也是信任你的智商?！?p>　　“你不怕我是內鬼,？”陳楚反問。

　　“你要是的話,，直接把湮世號開走不就行了,。誰能攔你？”

　　“那你怎么證明你不是內鬼,？”陳楚又問,。

　　葉嘉許嗤笑：“我要是內鬼，帝國早就完蛋了?！?p>　　也對,，葉家一門三將可不是鬧著玩的。

　　葉嘉許都叛了,，帝國肯定是沒救了,。

　　“排除我們兩個，你最懷疑誰,？”陳楚繼續(xù)問,。

　　葉嘉許招招手，讓他湊近,，壓低聲音道：“有兩個懷疑對象,，分別是……”

　　……

　　半小時后，陳楚離開了總參謀室,。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不是因為波云詭譎的局勢，而是因為他出門前,，葉嘉許欲言又止地說：“哦,，對了……那個，王妃殿下一切都好……你不必掛心……”

　　“她的事與我無關,?！?p>　　陳楚重重地摔上門就走了。

　　外面,，余情兒好奇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走進參謀室問葉嘉許：“參謀長，他怎么了,？看起來一臉殺氣……”

　　葉嘉許直嘆氣,。

　　“算了，怪我說錯話,，提了不該提的人,。”

　　不該提的人,？

　　余情兒腦子轉得很快：“據說他是因為得罪了大人物,，所以才被分配到偏遠基地？那大人物是誰??？”

　　葉嘉許掃了她一眼，神情依然散漫,。

　　“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問了,?！?p>　　余情兒眼中閃過好奇，她慢慢卷起一縷金發(fā),，嬌聲道：“哦……,？”

　　倒是讓她有了探究欲呢。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總參謀室,。

　　葉嘉許皺眉喊道：“喂，不要做多余的事情,?！?p>　　余情兒擺擺手，迅速追著陳楚的步伐消失,。

　　陳楚去了機甲停放室,。

　　生肖機甲中的龍形機甲已經從海里打撈回來，損壞比較嚴重,，但勉強也能行動,。

　　除去那個死掉的內鬼，正好還剩12個候補機師,，剛夠一人一架生肖機甲,。

　　現(xiàn)在其他人都在訓練室了。

　　這艘損壞的龍形機甲被分配給了陳楚,。

　　根據他和葉嘉許的商議結果,，發(fā)生在競速比賽中的事情要保密。對其他人就稱,，他是第一個到達島嶼的人,，開走了龍形機甲，但是中途遭遇怪物,，所以機甲損壞，而且回晚了,。

　　“哎呀,，都這樣了，還要回去訓練,？”一聲嬌柔婉轉的女聲叫住了陳楚,，“你很勤奮嘛?！?p>　　陳楚拿著密鑰,，登上了梯子，準備進艙,。

　　這時候,，他步子一沉,。

　　低頭看去，余情兒正把手放在他鞋幫上,，溫熱的指尖探進褲腿里,，輕輕放在腳踝上。

　　陳楚視線沉沉,。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很勤奮吧……”余情兒仰著臉，含笑問道,，“又有實力又勤奮,，品行也還不錯。所以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能讓你一夜之間跌落谷底呢,？”

　　陳楚冷冷看了她一眼。

　　這視線從高處垂下,，像冬天掛在樹梢的冰棱子,，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

　　“你想死的話,，可以繼續(xù)深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