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 兄妹俱傷神
云錦書差點沒把參湯噴出來,。
一到問名字的環(huán)節(jié)她就……
“啊,名字啊。”
云錦書轉(zhuǎn)了一下眼睛,恰掃過墻角那盆開得正好的梔子花,,于是挺了挺胸脯,十分真誠地向著眾人開口:
“花不語,我叫花不語,。”
“呵呵,?!?p> 葉風輕笑出聲——她慣會為自己取名字的。
花不語,,倒好聽,。
云錦書心虛地掃過葉風的面頰,,這人向來聰明機警,且自己又被他從牧云國載了來,,不會被他識破了神馬吧,。
又見他并未有異常,這才放下心來,,挺直了胸膛,,信誓旦旦地向眾人宣布。
“花不語,,就叫花不語,。”
此名甚好,。
一旁的李白與蘇東坡對望一眼,,瞬間已是詩詞在胸。
李白:“花不語,,水空流,。”
蘇東坡:“年年拚得為花愁”,。
二人異口同聲:“明朝萬一西風動,,爭向朱顏不耐秋?!?p> 說完之后,,又是目光相接,會意微笑,。
終覓知音,,一種近乎澎湃的情緒于兩人體內(nèi)爆發(fā)。
云錦書忍不住挑起大拇指,,不住稱贊:高,,實在是高,兩位大文豪出口成章,,一下就把自己隨口胡謅的名字拔高立意了呢,。
情意綿綿,默默流動,。
少頃,,還是李白先從對望中回過味來。
他微微一笑:“老板名字果然高雅,?!?p> 云錦書連連擺手,心底暗想,,我可沒這樣學(xué)問,,嘴上卻坦然開口:
“不不不,,家父原來的意思——梔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撣不開,,于是為文雅人不取,,以為品格不高。梔子花卻說,,去你媽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家父的原意不是希望我謹言慎行,而是希望對我有意見的人趕緊閉上嘴巴,,少在我面前嘰嘰歪歪,。”
一番強行解釋,,她說得頭頭是道,,惹得蘇東坡哈哈大笑。
“令尊真乃火爆脾氣也,!”
直至此時,云錦書才略有寬慰之意,。
戒飯也好,,東坡也罷,以及李白,,甚至葉風陸星禾,,總還是略有真愛在人間的。
除了陸星畫,。
除了那個不肯乖乖跟自己出道還處處為難自己的人,。
另一邊。
云錦書繪聲繪色的講解被門外的陸星畫聽到,,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動,。
呵,倒有趣,。
名字叫花不語,,她卻活像個小話嘮,看來人如其名未必準確,。
恰遇兩婢女經(jīng)過,,看到素來暴戾狂躁的太子殿下竟賊兮兮趴在墻角,伸長了脖子偷聽什么,,還咧嘴大笑,,不禁驚恐地對望一眼——
殿下這是吃錯藥了嗎,?
“殿下?!?p> 兩個小丫頭手捧羹湯,,顫顫巍巍尊呼一聲,頭都不敢抬,。
猛然被打斷偷窺,,陸星畫極為尷尬,一個踉蹌,,臉上的笑容將收未收,,模樣十分古怪。
瞪眼片刻,,強自鎮(zhèn)定下來,,陸星畫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脖子。
“最近公務(wù)繁忙,,脖子傷著了,。”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誰解釋,。
說完,一臉傲嬌地抬步走遠了,。
“有心問花花不語,,為誰落,為誰開,?!?p> 陸星畫進得房來,忍不住暗暗嘀咕,。
“為誰開,?為誰開呢?葉風,?總不會是戒飯吧,?”
一個人來回踱步,心緒躁動,,久久不能平靜,。
恰在此時,偏有悠揚歌聲蜿蜒而入:
“雖然不言不語,,
叫人難忘記,,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麗,
啊~我滿心歡喜,?!?p> 戒飯不知從哪里得了一首小曲唱給云錦書,擠眉弄眼,,頗為幽默俏皮,,眾人皆笑。
陸星畫自然識得戒飯的聲音,。
隔壁歡聲笑語,,這邊冷冷清清。
他的肺都要被氣炸了,。
為了那女人,,戒飯他竟公然忤逆自己?
正欲命人將戒飯拽過來,,卻見一臉愁容的陸星禾踢踢踏踏走了進來,,不甚高興的模樣。
“怎么了,,禾禾,,誰惹你不開心?”
自己的不開心渾然不覺,,妹妹的不開心他卻敏感捕捉到,。
“是你?!?p> 陸星禾奶聲奶氣開口,,又托著腮,輕輕嘆了口氣,。
云錦書無恙歸來,她心有歡喜,,那個比自己略大稍許的女孩子,,身上有著其他人沒有的獨特價值觀,和使也使不完的精靈鬼主意,,她喜歡她,。
可到底是小女孩子,她對她隱隱的醋意怎么都揮之不去,。
她看得出葉風對云錦書的別樣態(tài)度,,內(nèi)心頓感失落。
肉肉的小臉鼓成一團,,有些氣呼呼的看了陸星畫一眼,,嘆了口氣。
“哥,,我覺得葉風很關(guān)心不語姐姐,?!?p> 不說還好,一說之下,,陸星畫的躁意不免又加重一分,。
為著同樣的人,同樣的事,,陸盛國最最至高無上的兄妹倆一個暴躁,,一個失落,氣氛異常奇特,。
到底是陸星畫略成熟些,。
“當務(wù)之急乃查清事情真相,不知夷國已部署到何種程度,,竟敢堂而皇之擄我太子府中人,,實在猖狂?!?p> 他扶著陸星禾的肩膀,,說得剛正不阿,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
“禾禾,放心,,別理外界傳言,,我斷不會令你嫁去那蠻夷之地。你要嫁,,定要嫁這世間最好的男兒,。”
最好的男兒是誰,,他一時說不準,,但絕對不是葉風。
及至傍晚時分,,陸星畫與一眾內(nèi)閣大臣又仔仔細細安排過荊州府善后事宜,,又議了半日夷國擾民之事,這才退了眾人,,往寢殿走去,。
無心晚膳就匆忙返回。
他也不知自己急什么,。
總之,,很迫切,很洶涌。
忍了一天,,想要做某件事情的意愿非常強烈,。
“殿下,殿下,,您慢著點走,。”
陸星畫腿長,、心急,、步伐快,戒飯在后一路小跑,,跟得自然是十分吃力,。
況且,他還未用晚膳,,此刻體力不支,,肚子咕咕直叫,早就提出了抗議,。
“殿下,,殿下,殿下……”
戒飯聲聲呼喚,,聽得陸星畫心煩意亂,。
不知道為何,此前覺得戒飯又聰明又機靈,,怎的今日卻這么不開眼令人厭惡,。
“戒飯,信不信你再說說一個字,,我命人把你嘴縫上,!”
他憤憤地說著,忽然停步轉(zhuǎn)身,,與加緊腳步追趕自己的戒飯撞了個滿懷,。
眼里滿是怒火,根本不加掩飾,,幾乎要將戒飯燒成灰燼,。
嚇得戒飯脖子一縮,,忍不住打哆嗦,。
眼瞅著太子近段時間眼里有了些人情味兒,可自從花不語姑娘回府,,他便又犯了病,。
為什么?
“殿下,您這么著急,,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