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最深沉的絕望與惡(二)
當黑衣人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與維爾已經(jīng)走到了亮著燈光的小屋之外。
那是一幢看上去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說是極為簡陋的小屋。
它是用木頭做成的,,外面已經(jīng)有些老化腐朽了,。
燈光從窗戶和墻壁的縫隙里透出來。
這時候,,黑衣人又一次停下了腳步,。
緊跟在身后的維爾似乎完全沒料到黑衣人會突然停下來,險些撞在他身上,。
“大人,您怎么了,?為什么不走了,?”維爾奇怪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黑衣人笑著說完,,便伸出手去,,推開了小屋的木門。
小屋里的燈光就像是一下驅(qū)散了迷霧,,將屋中的一切都鮮明的呈現(xiàn)在兩人眼前,。
可是,小屋里居然并沒有高斯教授的身影,!只有一個坐在小屋角落中一張搖椅上的老婦人,,和一男一女兩個看上去七八歲大,正圍著老婦人讓她講故事的孩子,!
維爾迫不及待的率先走進了小屋,,他向屋里張望了一番,然后便向黑衣人攤開了手:“大人,,您是不是弄錯了,?高斯教授好像不在這里?!?p> “不,,高斯教授就在這里,。”黑衣人笑著,,也走進了小屋,。
外面似乎有一陣微風吹過,小屋的木門就這樣關(guān)上了,。
而小屋之中的燭光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舊如先前一般放出微弱的光。
同樣的,,小屋里的那位老婦人和圍在她身邊的兩個孩子,,也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黑衣人和維爾的存在一般!
老婦人還坐在搖椅上,,一邊輕輕晃動著搖椅,,一邊給兩個孩子哼唱著不知名的童謠。
兩個孩子卻精神十足的拽著老婦人的衣服,,想要讓她講故事,。
“我還要聽北區(qū)之王的故事!”其中一個長著栗色的頭發(fā),,臉上還有些雀斑的男孩子大聲說道,。
“呵呵……北區(qū)之王的故事啊……”老婦人充滿慈愛的看著男孩,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約瑟夫,,雖然這是你最喜歡的故事,但是你不是都已經(jīng)聽過很多遍了嗎,?”
“可是我還想聽,!”男孩笑著說道,“菲兒也想聽,!”
“是的,,我也想聽!”身邊的女孩也開心的叫道,。
“好吧,,那我就再說一次北區(qū)之王的故事?!崩蠇D人笑著,,悠悠的說了起來。
維爾似乎有些被嚇到了,。他看了一眼那位老婦人和兩個孩子,,不安的向黑衣人說道:“大人,我覺得這里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說不定,,這里只是一個陷阱,。不如,我們還是先離開吧,?!?p> 維爾說著,便回到木門邊,,伸手去拉那扇木門,。
但是他用力拽了兩下,木門紋絲不動,!
“大人……”他回過頭來再向黑衣人看去,,卻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不見了!
維爾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這個時候,,他看到那位老婦人竟向自己看了過來!
她帶著慈祥的笑容,,悠悠說道:“其實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什么北區(qū)之王。所謂的北方之王,,不過是神手中的玩具,。神需要一位北區(qū)之王,于是便有了北區(qū)之王,。神創(chuàng)造了這樣一個人,便可以用他的名義,,去做很多神不方便以自己的名義去做的事情,。譬如說,綁架一位教授,?!?p> “你到底在說什么?”維爾盯著那位老婦人,,仿佛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約瑟夫,剛才不是你讓我講北方之王的故事嗎,?”老婦人慈祥的目光,,仍舊落在維爾的身上。
“什么約瑟夫,?你在對誰說話,?”
“約瑟夫,你是不是發(fā)燒了?你就是約瑟夫??!”老婦人無奈的笑著,伸手去摸維爾的頭頂,。
維爾下意識的想要攔住她的動作,,可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八歲小孩的模樣,!
維爾急忙向旁邊的鏡子看去,便看到自己竟然真的變成了剛才那個站在老婦人身邊的男孩,!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們到底是誰?”維爾到了這個時候,,竟然反倒完全沒有了畏懼的表現(xiàn),,他平靜的說著,再次向四周審視,。
“約瑟夫,,你瘋了嗎?連琳達修女都不認識了,?”小女孩也不滿的叫道,。
“琳達修女?,!”終于,,維爾驚愕的連退了兩步。
他一下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端詳了老婦人和女孩片刻,,卻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么!
“不,,這不可能,!”維爾急忙伸出手去,在眼前用力揮動了兩下,,就像是想要將這一切統(tǒng)統(tǒng)抹去,!
然而,當維爾放下手掌的時候……
“約瑟夫,,你在做什么呢,?你還想要聽北區(qū)之王的故事嗎?”老婦人慈祥的聲音依舊在從不遠處傳來,。
只是她此刻的模樣,,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渾身上下都長滿了眼睛的巨大的怪物,!
那怪物幾乎占據(jù)了整個房間的一大半!
它長著一張可怕的巨口,,渾身都是令人作嘔的黏液,,身上纏繞著無數(shù)的觸手,長滿了可怕的不可名狀的花紋,!
而且,,那怪物的左邊和右邊還各有一張面孔,分別顯出了老婦人和女孩的模樣,。
她們的四只眼睛,,也與怪物身上所有的眼睛一樣,帶著“慈祥”的目光,,向維爾看來,!
同時數(shù)只觸手從那可怕的怪物身上伸向維爾,似乎就像剛才的老婦人一樣,,想要輕拍維爾的腦袋,!
“不……不!不可能,!這不可能,!”維爾愈發(fā)驚恐的尖叫著,再次伸手出去,,向身前狠狠的抹去,!
那怪物發(fā)出刺耳的尖叫,似乎一下就被維爾“抹除”了,!
維爾放下手來,,粗重的喘息著。
當他再抬頭看去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還在那棟小木屋里,!在他的面前,仍然放著那張?zhí)梢?!只不過,躺椅上躺著的人已經(jīng)不再是琳達修女,,而變成了那個可怕的黑衣人,!
在黑衣人的身邊,也同樣站著一個孩子——那個栗色頭發(fā),,七八歲的大,,臉上長著幾顆雀斑的男孩。
男孩蜷縮在黑衣人的身邊,,一臉驚恐的看著維爾的方向,!
那是……我?
那么……我又是……誰?
維爾艱難的思索著,,下意識的再次向房間里的鏡子看去,。
到這時,維爾才赫然發(fā)覺,,鏡中的他,,已經(jīng)變成了剛才那個可怕的不可名狀的怪物!
“?。,。。,。,。 惫治锇l(fā)出充滿了驚懼與憤怒的狂吼,!
它瘋狂的揮動起觸手,,轟向了困住他的小木屋!
在那些觸手可怕的轟擊下,,小木屋幾乎只是一瞬間就崩潰了,,倒塌了!
然而,,在小木屋崩塌的一瞬,,維爾卻聽到了無數(shù)刺耳的尖叫!
它所有的眼睛向周圍看去,,便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不在霧霾彌漫的灰區(qū),!周圍竟是一座正在舉行祭奠的廣場上!
廣場上坐滿了虔誠的信徒,,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原本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但現(xiàn)在,,他們?nèi)俭@恐的看著維爾所化的怪物,,發(fā)出充滿恐懼的尖叫!
而黑衣人也帶著小男孩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廣場中央,。他牽著那個男孩的手,,面具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簡直就像是能喚醒人心底最深的恐懼,!
“你到底做了什么,?”怪物再次發(fā)出低沉的囈語,。
“我什么也沒有做,約瑟夫先生,?;蛘撸覒?yīng)當稱呼你為——約瑟夫·韋恩,,晨曦大主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