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幾人見唐古一直愁眉不展,互相望了一眼,,都默默搖頭,,猜想莫不是唐古已經知道家中變故了。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郭淳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那個……唐兄,,你是有什么心事么,?看你對著這一桌飯菜索然無味的樣子?!?p> “哎……”唐古微微嘆息,,“我爹說,娘的病情已有所改善,,耽擱了大家這么久,,讓我明日就回書院。只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哦……原來是這樣啊……”
郭淳眼神閃了閃,,“沒事,,你若不放心,我們可以再多陪你在家待幾日,,每天去賣畫,,還能賺不少錢呢……”
方郎中慢慢放下筷子,“你們幾個在這里賣畫,還不如回去好好學畫,,唐公子,,你放心,我會留在這繼續(xù)給你娘扎針治療,,等她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再離開?!?p> “真的嗎,?”唐古愁眉頓時舒展,“那真是太好了,,方郎中,,多謝了,這份恩情,,唐古日后定會銘記在心,。”
“行醫(yī)者本分而已,,唐公子不必客氣,。”
飯后各自回屋,,方郎中帶了三個小藥瓶,,讓白子軒帶路上備用,可解一些燃眉之急的急癥,。
白子軒躺在床上,,明日就要回去了,唐老爺的這個突然決定,,總讓她心中隱隱擔憂,。但是范仲立說的也沒錯,這畢竟是唐家的家事,,既然唐老爺和唐夫人一片苦心,,只想讓唐古安心去學畫,他們總不好赤裸裸揭穿,,讓兩位長輩白費苦心,。
這不是長久之計,兩位長輩一定也明白,。
走一步,,算一步,至少這一步,,他們希望唐古走的心安,。
白子軒思索著這些事情,迷迷糊糊眨眼,很快便睡著了,。
茂林修竹,,清風徐來。
白子軒坐在石案上,,筆墨紙硯一一陳設,。
看著石案上陳列的東西,心里有些迷糊,。
“低著頭,,怎么作畫呢?”
那聲音清亮,,格外好聽。
白子軒抬頭循聲望去,,竹葉搖曳,,一塊嶙峋巨石邊上,悠閑自在的坐著一位綠衫男子,。
眼眸含笑,,緊緊凝視著她。
“我……我……要畫什么,?”白子軒有些摸不清狀況,。
“自然是畫我啊?!?p> 綠衫男子淺笑道,,“再不快些下筆,我可都坐累了,?!?p> “好?!北淮叽僖环?,只能先按照他說的來做了。
白子軒仔細凝視眼前的人,,構思從何下筆,。
盯了半天,一直被那雙明眸吸引,,在那雙清澈深邃的眼眸里,,她越陷越深,腦海從一片空白,,慢慢有些什么東西在混沌之中一點點清晰,。
“我在哪見過你?”
白子軒微微蹙眉,凝神仔細思索,,越是聚精會神,,越覺得周圍一些陌生。
“嗯,?!卑鬃榆帎灪咭宦暎B忙單手扶額,。
她極力想要記起來,,但就在那些恍惚的畫面開始清晰的時候,又突然陷入一片混沌,。
“別費神想了,。”
綠衫男子不知何時上前來的,,伸手握著白子軒的手腕,。
白子軒微微抬眸,眼神光芒閃爍,,猶豫著喊了句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名字,。
“空青?”
男子眸光一驚,,手微微顫抖著松開,。
剛才的片刻清醒,似乎耗盡白子軒心力,,腦袋很快變得昏昏沉沉,。
白子軒用力搖晃腦袋,一些隨之模糊,。
混混暗暗中,,只有一片綠色的竹葉,徐徐飄落,。
那么慢,,那樣緩,在這悠悠飄落的竹葉里,,隱隱約約傳來一人的訓斥聲,。
“你自己看看,你總這樣肆無忌憚入她夢境,,夢本無心無形無意,,你偏要去夢里留情,驚擾她的神識,,這次強行把你記起來,,可是耗傷了不少心神,。”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清,。
昏昏沉沉就這樣繼續(xù)睡著,再無夢境,,又仿佛睡不醒,。
“白兄!起床了嗎,,準備出發(fā)啦,!”
郭淳在門外敲門,笑道,,“這白兄還真是命好,,能吃能睡,讓人敬佩,?!?p> 白子軒迷迷糊糊醒來,感覺比睡之前還累,。
匆匆洗漱一番,,收拾了行李,,和爹辭別完,,趕忙跑到門口。
其他幾人都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李正道依然習慣獨自騎馬,,郭淳和唐古一輛車,范仲立和白子軒同乘一輛馬車,。
唐老爺和唐畫站在門口送別,。
望著馬車漸漸遠去,唐老爺緩緩松了一口氣,。
回去沒有那般心急,,幾人放慢行程,遇到瀑布美景,,便下馬休息,,范仲立抱琴坐在樹下,幾人聽琴賞瀑,,閑情逸致,,一切煩惱皆拋之腦后。
“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個東西要給白兄,。”唐古返回馬車,,翻了翻包袱,。
小步跑回來,一臉笑意,,“這是小妹臨行前托我贈給你的,。”
“送給我的,?”白子軒接過一個精致的小香囊,。
郭淳打趣道,“小妹怎么這般偏心,,為什么只有白兄有香囊,?”
唐古全然不理會郭淳,微微笑問道,,“白兄,,你覺得我小妹如何?”
“俏麗可愛,?!?p> “唐兄,你不會是來說媒的吧,?”郭淳伸手拍了拍唐古的肩膀,。
唐古立刻抖掉肩膀上的手,“像白兄這樣才貌雙全的少年郎,,當然要早點下手,。”
郭淳哈哈笑道,,“我也才貌雙全,,不如考慮一下我啊?!?p> 范仲立停下彈奏,,抬頭幽幽補了一句。
“可是你沒有香囊,?!?p> 郭淳伸手指點了點,“范兄,,你……你還是彈琴吧,。”
唐古笑了笑,,“好了,,我們該繼續(xù)趕路了,,得在天黑之前找到客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