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逍遙06 良夜拾煙火
他便是精靈族族長,,當(dāng)初被兩人說動,接納兩人加入精靈族一起生活之人,。
他來拜訪兩人,,只是想看看他人最近過得好不好,當(dāng)看到兩位老者躺在躺椅上消磨時光后,,他有些恍然若失,。
他還記得當(dāng)初自己初見兩人時,他們是如此的意氣風(fēng)發(fā),,如今歲月才過去多久,?他們就已然垂垂老矣了。
而且他們不是冬去春來重回生機(jī)的樹木,,這一老怕是此后再無法相見,。
精靈族長心生遺憾,但他也不知道如何讓人類延長壽命,,只能和杰克和繆斯閑聊一會,。
聊著聊著,精靈族長突然發(fā)現(xiàn)杰克挺直腰背直視自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剛剛說的話麻煩趕快再說一遍,!”
精靈族長有些詫異,自己剛剛說的是精靈一族的神話故事,,尋常至極,,只是他聊著聊著沒話題了,才隨意從記憶深處撿來充當(dāng)談資的,。
“精靈始祖從遠(yuǎn)霧森林中走出,,凡是祂拂過的生靈,有靈性者即成精靈,?!?p> 杰克聞言眼睛一亮:“遠(yuǎn)霧森林我好像之前聽你說過,是真實(shí)存在的地方,,而不是天國,、地獄之類的不可捉摸之地?”
精靈族族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錯,,在我記憶深有精靈始祖從遠(yuǎn)霧森林中走出的畫面,。”
杰克聽到這里眉頭一皺道:“你見過精靈始祖,?據(jù)我所知精靈壽命雖長但也不是永生的,,最多兩千年。
而精靈始祖至少是兩萬年前的存在了,!”
精靈族長微微搖頭道:“我的確沒有親眼見過始祖,,但每個精靈都會繼承上一代的部分記憶,我有關(guān)始祖的記憶便是一代一代繼承下來的?!?p> 杰克皺起眉頭思考起來:“遺傳記憶,,其他生物也有類似的情況,不過一般都是遺傳危險記憶,,為后代提醒危險所在,,比如沒見過蛇的人,第一次看到蛇便感到害怕,。
而且那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生物能繼承祖輩較為清晰的記憶?!?p> 精靈族長抬起下巴高傲的說道:“這便是我們精靈一族特有的能力,。”
杰克想了想后,,又問了一個問題:“你有繼承你父親的記憶嗎,?”
精靈族長搖了搖頭道:“我偶爾會夢到我未曾見過的事物,未曾在現(xiàn)實(shí)中體會到的事,,但那是不是我父親的記憶,,我就不知道了。
唯獨(dú)始祖從遠(yuǎn)霧森林中走出那段記憶最為鮮明,,我能清楚的認(rèn)識到當(dāng)事人和他所經(jīng)歷的事,。”
杰克皺起眉頭思索道:“為什么精靈一族會繼承始祖記憶,?
如果精靈真有繼承記憶的天賦,,父輩繼承下來的記憶應(yīng)該會比萬年前的始祖記憶更清晰才對,!而現(xiàn)在正好相反,。
精靈族的這個天賦不像是自然演化出來的,有人為痕跡的感覺,,難道說是精靈始祖所為,?他出于某種目的要自己的后代子孫記住自己?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實(shí)踐出真知,,我還是親自去遠(yuǎn)霧森林看看吧!”
想到這里杰克便向精靈族長詢問遠(yuǎn)霧森林的方位,。
精靈族長隨口便說出了遠(yuǎn)霧森林的方位,,讓杰克驚訝的是精靈族長自己沒有去過遠(yuǎn)霧森林,只是說出記憶深處的那個地址,。
“族長你怎么沒去過遠(yuǎn)霧森林,?距你所說你們精靈一族都繼承了始祖從遠(yuǎn)霧森林中走出的記憶,那么這個地方成為你們的圣地,日夜膜拜也算是正常事吧,?!?p> 精靈族長淡然一笑道:“我們精靈一族的性格類似植物,不喜歡動彈,,最多也就是在領(lǐng)地內(nèi)走走,。
我們喜歡時光在身邊靜靜流淌,浸潤萬物的那種感覺,,反感前往未知之地探索,。”
杰克聞言皺了皺眉頭,,這個說法對人類來說有些荒繆,,如果人類遇到這種事,世代做同一個夢,,那肯定會把夢中的地方當(dāng)成圣地,,三天一小祭,五天一大祭,。
但如果放在壽命漫長的精靈身上,,以杰克對精靈的了解,精靈族長說不定沒有說謊,,精靈一族真的不太重視那個世世代代夢見的“遠(yuǎn)霧森林”,。
它們渾渾噩噩度日,盡情揮灑近乎無限的壽命,。
“如果我擁有那么漫長的生命,,我肯定不會選擇停留和沉淪,而是會選擇邁進(jìn),,盡情享受這個世界上的人,、事、物,、景,、情?!苯芸税底韵氲?。
接著杰克握了握身邊繆斯的手,她衰老的比自己快,,如今已經(jīng)褪色猶如清晨的白霧,,好似被風(fēng)一吹、被日頭一照就會因此消逝而去的樣子,。
“你能幫我照顧一下繆斯嗎,?我想親自去趟遠(yuǎn)霧森林,,那里可能有讓你們精靈一族長生的奧秘,我想去看看,,但我不能帶上衰弱的繆斯一起去……”杰克望著精靈族長誠懇的請求道,。
精靈族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照顧過受傷的人類、衰老的人類,,你可以放心把繆斯交給我,。
不過,比起掙扎,、追求遙不可及的幻夢,,我倒是覺得你和繆斯一起在這里靜靜度過余生,或許更為幸福,。
我最近有空,,照顧兩個人類十來年時間,對于我們精靈來說不算什么,?!?p> 杰克聞言認(rèn)真的看了眼精靈族長,然后看了眼繆斯,,最后看了眼自己的雙手,,緩緩笑道:“終究是意難平,既然看到了一線希望,,我總要將它抓到手中看上一看,,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氣?!?p> 精靈族長嘆息道:“或許我不該給你講過去的故事,,這樣你也不會抱有希望,在這垂暮之年再去奔波,?!?p> 杰克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不論最后結(jié)果如何,,我都感謝你,,你的故事讓我在這垂暮之年再次燃起了生命的火花,。
我不想溫順的踏入那名為死亡的夜里,。”
說到這里杰克望了眼已經(jīng)神志模糊的繆斯道:“我還想再次看到那個你,,那個神志清醒的你,,我還想和那樣的你一起去旅行。
在燈火輝煌的湖邊,,我們碰杯品嘗當(dāng)下,,展望未來,。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沉淪,、陳腐,,等待死神給我倆寫下句號!”
精靈族長深深地望著杰克緩緩說道:“有什么區(qū)別呢,?同樣是終結(jié),,如果說生命是一棵樹的話,死于火焰還是終于霜凍,,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即使你延長了壽命,最終的最終,,你們還是要邁入那永恒寂涼的夜里,。”
杰克輕輕握住身邊繆斯的手,,灑脫笑道:“區(qū)別在于過程,,如果我現(xiàn)在選擇放棄,那么我將如同溺水者一般,,在不甘的掙扎中飽受苦難而死,。
而我選擇繼續(xù)前進(jìn),為了我自己,、為了我的愛人前進(jìn),,我的前方必然會有煙火升騰、蓬勃綻放,,然后灑落人間,。
那便是我的生命,我所渴求的生活方式,?!?p> “那煙火是個啥?”精靈族長有些不懂杰克的比喻,。
杰克淡然一笑道:“一個比喻啊,,形容前路上所有能讓我感動的事,幸福也好,、苦難也罷,,向著自己渴求之物前進(jìn),哪怕挫折滿路,、困難重重,,對我而言便是逍遙?!?p>
缶定
不要溫和地走進(jìn)那良夜,, 老年應(yīng)當(dāng)在日暮時燃燒咆哮,;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姨m.托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