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圣女（上）

　　宗教區(qū)就在貴族區(qū)旁,，是城鎮(zhèn)上最干凈的街區(qū)之一,。

　　七神信仰雖然信奉七位不同的主神,，但畢竟同出一源,，供奉七位神明的廣場和主殿允許所有市民進(jìn)入,。城市每有節(jié)日,，慶典都會在這里舉行,。

　　七神廣場后的各個分殿,，則是貴族,，各類職業(yè)者常去的場所,。

　　雷蒙德路過七神廣場時,，恰好看見凱恩從巴爾德神殿走出，還有一位中年祭司把他送到門口,。兩人交談甚歡,，看上去中年祭司對凱恩還挺尊敬。

　　凱恩轉(zhuǎn)身離開,，也看到了雷蒙德,，他微微一笑，倒也沒有尷尬之意,。

　　“我以為你被逐出神殿之后就不受歡迎了呢,。”

　　凱恩呵呵笑道：“七神信仰對信徒的控制沒有那么嚴(yán)格,，當(dāng)時驅(qū)逐我出去算是我觸碰到了原則問題,。但我在神殿呆了三十年，人脈還是斬不斷的,?！?p>　　“不過你是水神普尼頓神殿出身吧，為什么感覺你跟光明神殿這么熟,?！?p>　　這回凱恩曖昧一笑：“有一些熟人在里面而已?！?p>　　“昨天的事你問了嗎,？”

　　昨天雷蒙德從貧民區(qū)回來之后，把“底層人的圣女”告訴了凱恩,。凱恩也表示意外,。

　　凱恩皺眉道：“那女孩的確是光明神巴爾德神殿的人，是個實(shí)習(xí)修女,?！?p>　　這讓雷蒙德意外，為什么巴爾德神殿的修女要搶自己的生意：“那治愈藥水呢,？神殿難不成也知道,？”

　　凱恩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但他們含糊其辭顯然不愿多提,?！?p>　　這不和常理啊，治愈藥劑是重要的收入,，哪有人會自己搶自己生意的,。

　　凱恩繼續(xù)說：“具體原因神殿含糊其辭，我和那位主祭還算是熟悉，但是他明顯不愿意多說,?！?p>　　“我推測：那修女買藥水的量恐怕不大，得到的金錢夠買材料繼續(xù)生產(chǎn)藥水就行,，去貧民窟治病才是目的,。”

　　雷蒙德思考其中的關(guān)竅：“你的意思是那個修女是的目的是獲得底層人的崇拜,，神殿知道此事并允許了……”

　　回想起修女獲得祝福點(diǎn)數(shù)的過程,，她是為了修行嗎？這種修行方式顯然是邪道且不利于城市治安的,，為什么教會會允許呢,？

　　凱恩繼續(xù)說：“至于你提到的從信仰中獲得力量，因?yàn)樯竦钚Q神力是神明根據(jù)信徒的虔誠程度賜給信徒的,，從沒有過從信徒的信仰中汲取力量的說法,。

　　按照常理來講，普通信徒的信仰之力微乎其微,，把他們收集起來這種事的確是聞所未聞,?！?p>　　天色漸暗,，神殿廣場來往的信徒在增加。

　　晚禱的時候到了,。

　　信徒們結(jié)束了一天辛苦的工作,，來沐浴神明的光輝。但雷蒙德和凱恩逆著人流遠(yuǎn)離神殿,，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們來到娜塔莎的門前。簡樸卻干凈的小院里透出溫暖的光,，女人和孩子的聲音傳出,。

　　娜塔莎修女似乎在教孩子們祈禱文上的字。

　　當(dāng)雷蒙德接近時,，黑暗中兩個身影把他攔住了,。

　　“老大說有人要對圣女大人不軌，果然沒錯,?！?p>　　“等等，他好像就是昨天那個小子,?！?p>　　看來是刀疤臉吩咐了貧民區(qū)的人守衛(wèi)在娜塔莎的周圍。

　　打到這兩人很容易，但是雷蒙德并不想起沖突：“額…我說我沒有惡意你們信嗎,？”

　　“哈,？！你說你X呢,？”一個貧民區(qū)的小伙開始噴糞,。

　　就在雷蒙德想要讓他安靜一下的時候，屋內(nèi)的朗讀聲停了,。

　　“是誰在外面,？”女聲很溫柔，但有些嘶啞,。

　　娜塔莎修女從走出,，帶著一條圍巾，包裹住嘴部以下的位置,。

　　“我是東陲領(lǐng)的雷蒙德——”

　　“你是銘輝修道院的娜塔莎.多雷克斯嗎,？”

　　娜塔莎觸電般渾身一顫：“您是？”

　　“凱恩.亞德,，你師傅的朋友,。”

　　娜塔莎佇立半晌,，對兩個護(hù)衛(wèi)開口：“感謝兩位,，可否帶著孩子們回去，我有熟人要招待,?！?p>　　娜塔莎將兩人引入屋內(nèi)，房間陳設(shè)非常簡陋,，一個低臺上供奉著光明神巴爾德,，一張木桌上放著藥草和試劑，剩下就是一張床,。

　　娜塔莎在凱恩面前顯得有些拘謹(jǐn)：“亞德大人,，您怎么到我這里來了?！?p>　　“我到本地的神殿見熟人,，沒想到在哪里聽說了你的名字。這位是雷蒙德,，東陲領(lǐng)的領(lǐng)主,，我現(xiàn)在為他服務(wù)?！?p>　　娜塔莎驚訝地看了眼雷蒙德,，看來在她心里凱恩地位是挺高的,。

　　凱恩坐在唯一一張完好的椅子上，倒是很有長輩的樣子：“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你會離開銘輝修道院,，這里的祭司說你被羅莎趕出來了?！?p>　　提到“羅莎”這個名字時,，娜塔莎有些動搖，連忙開口：“師傅沒有趕我,，是我意志不堅(jiān)定,，被邪惡玷污了?！?p>　　說著,，娜塔莎解開即使在晚上也裹著的圍巾，她的長相算不上艷麗,，但是給人純潔寧靜的感覺,。

　　露出頸部上的一圈項(xiàng)圈：黑色的鐵項(xiàng)圈禁錮住纖細(xì)的脖頸，上面刻滿了咒文,，還有8根木刺扎入項(xiàng)圈,。長時間的磨損讓少女脖頸肌膚上一圈血印。

　　凱恩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你被吸血鬼咬了,？”

　　娜塔莎神色悲傷,，閉上眼睛，雙手緊扣成祈禱手勢：“因?yàn)槲业臒o知和軟弱,，中了不死族的幻術(shù),。老師及時救了我,，讓我免于變成怪物,。”

　　她輕輕觸碰脖子上的項(xiàng)圈,，但似乎碰到了傷口,，露出痛苦的神情。

　　凱恩說：“這東西的原理是阻止吸血鬼的吸血沖動,，但被害者已經(jīng)是吸血鬼了,，也不能吃正常的食物，早晚有一天會餓死,。羅莎沒有讓你飲用家畜的血液嗎,？”

　　“我拒絕了老師的善意，這是我的罪孽,，我不能通過緩慢墮落的代價(jià)來延續(xù)自己的生命,。我不愿自己玷污修道院的名聲，自己提出去流浪。尋找一個適合我的死亡之地,?！?p>　　娜塔莎沙啞的聲音透露出一絲狂熱：“在流浪的過程中我靠制作藥水換取旅費(fèi)，我不用進(jìn)食,，只喝少量的水,，即使是布施和制藥時也不停止祈禱，我不知道這副變異的肉體什么時候會死,，但我希望我在世的時候多少洗清我的罪孽,，為世人減少一些痛苦?！?p>　　“當(dāng)我不斷的制藥,，布施，旅行,，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奇跡發(fā)生了,。我活了下來,，沒有飲用人血，身體也沒有繼續(xù)變異：光明神巴爾德聽到了我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