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繁星點綴的夜空變得漆黑一片,,黢黑的樹影在疾風(fēng)中不斷搖晃,,雷光閃過,這些樹影張牙舞爪。
兩人只能借著閃爍的雷光辨認(rèn)方向,,好在他們對周圍環(huán)境很熟悉,不至于在奔跑中跌倒撞傷,。
“倒霉,,這天氣變的也太快了,剛才還是好端端的呢,?!狈接碓诒寂苤胁粩啾г埂?p> 方澈拽著方禹的小手:“快跑吧你,,不要忘了上次淋雨生病你躺了多久,。”
“哼,!你比我躺的還久,!”方禹不服氣地反駁。
方澈無話可說,,這具身體確實弱的不像話,,抵抗力還沒有一個小姑娘強。
以后一定要撿一個能強身健體的氣泡,,豎立起男人的雄風(fēng),。
方澈正這樣想著,,忽然間似乎被什么東西絆倒,,整個人猛地摔了下去,,方禹也跟著砸在了他的身上。
“哥,!你怎么帶的路嘛,?疼死了!”方禹氣呼呼地質(zhì)問,。
方澈沒好氣的說道:“你砸在我身上,,我都沒喊疼,你喊什么疼,?!?p> 其實他也不怎么疼,,感覺自己好像倒在了什么軟綿綿的物體上面,。
不過這軟綿綿的到底什么東西?
方禹撐著方澈的身體爬了起來,,嗅了嗅鼻子,,擔(dān)心地問道:“哥,,你是不是摔傷了,?有血腥味?!?p> 方澈皺了皺眉,,濃烈的血腥味他也聞到了。
摔傷了,?但是身上沒地方在疼。
方澈緊張地雙手一撐,,想要爬起來,。
額,這到底是什么,?
方澈愣了一下,,雙手撐的位置傳來奇怪的感覺。
這軟綿綿的觸感以及形狀,,簡直和藍色氣泡一模一樣,。
更要命的是,輕哼聲忽然傳來,!
方澈像觸電了一樣,,彈射般站立起來,,同時向后迅速后退了幾步,。
轟隆一聲,,雷光一閃而過,霎時照亮了地面的情況,。
借著雷光,,方澈總算看清了把他絆倒的是什么。
“呀,!是位小姐姐!”方禹失聲道,。
方澈一眼就看出這人應(yīng)該是他躲在草叢時看見的第一道人影,。
難道我剛才雙手撐的位置是……
呸!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救人,!
能發(fā)出悶哼聲,至少是活的,。
眼看就要下大雨,,這人身受重傷,,如果淋一個晚上的雨,,不死也快了。
而且這人是死去的那位前輩拿命換回來的同伴,,方澈更不能讓她輕易死去,。
“這位姑娘,剛才我們不是有意冒犯,,請多多原諒,,馬上就要下雨了,先回我們家躲躲雨吧,?!?p> 方澈一邊說一邊將這人抱起,還好這不是一個男人,,不然以他這幅身體的素質(zhì)只能生拖硬拽了,。
“小禹過來搭把手?!?p> 方澈無力吐槽這具身體,,弱到抱一個姑娘都要找人幫忙。
“哥,,你這樣還能給我找到嫂子嘛,!”
在方禹的幫助下,,方澈總算把那位姑娘抱起,但他好像高估了自己,,最后只能改成背的,。
方澈很有信心地說道:“就沖我這顏值……可以給你娶……一堆嫂子?!?p> 雖然這姑娘倒地的位置離兩人的小破屋不遠,,但方澈將她背回家時還是累得氣喘吁吁。
這副身體弱得不像話,,方澈決定以后要多加鍛煉,,將身體素質(zhì)拉上去,這樣才配得起他的金手指,。
方禹走前面將虛掩的房門推開,,點燃很久都沒有點過的油燈,他們家實在太窮,,晚上點不起燈,。
方澈將背上的那位姑娘放平到屋子里的唯一一張床上,累得快要趴下了,。
“哥,,多鍛煉身體吧,虛成這樣,,誰會喜歡上你,?”
看著方澈累成那樣,方禹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方澈一時語塞:“你去燒熱水,,我不想看見你?!?p> “我說的是事實,,你要正視自己,你這樣的,,當(dāng)小白臉都沒有要,!”
方禹抿抿嘴,,怕他哥揍他,,一溜煙地跑去燒水去了。
她知道他哥背回來的這位姑娘身上到處都是血跡,,肯定有很多傷口需要擦拭,。
門外大雨嘩嘩地傾瀉,雷光不停閃爍,,方澈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體弱易病真是這具身體的硬傷,,足足五六分鐘之后,他才從疲憊中緩過來,。
門外風(fēng)雨肆虐,,室內(nèi)昏暗的燈光總是不停閃爍,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燈光下,,昏迷中的那位女子臉色還是顯得異常蒼白,。
她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被怪物纏上,?
方澈端詳著眼前女子,,她看起來年齡應(yīng)該和他差不多,五官特別清麗,,身材浮凸有致,,放到前世絕對是那種被奉為女神的那類人。
她穿的衣衫是青色的,,繡有飛魚紋,,做工考量精細(xì),金色滾邊,,很有官家氣派,。
方澈不由地疑惑起來,難道她是這個世界里的朝廷中人,?
方澈對這個世界雖然所知不多,,但最起碼的他還是知道的。
這個世界同樣存在王朝,,而他所處的地方正是大衍王朝的幽州清平郡,,地處邊陲,,屬于苦寒之地,,物質(zhì)匱乏。
這么說來,,也不能把身體羸弱的鍋全甩在原主身上,,畢竟在這種環(huán)境下,能活著就不錯了,。
大約一刻鐘后,,方禹已燒好水,端了一盤熱水進來,,然后指使方澈:“哥,!幫我拿個毛巾過來!”
方澈把毛巾交到方禹手中,,方禹繼續(xù)說道:“我的衣服這位小姐姐穿不了,,哥你去找一套你的干凈衣服,,要寬松的?!?p> 于是方澈找了一套干凈寬松的衣服過來,,繼續(xù)等著方禹的吩咐。
方禹年齡雖不大,,但卻好像什么都懂一些,,照顧人很有一手,這一年來每次他生病,,都是方禹在照料,。
方禹瞪了方澈一眼:“哥!你站在這干嘛,?我要給這位小姐姐寬衣啦,,你快點出去,還有,,你千萬別偷看,!”
方澈嘴角抽搐:“你哥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看像,!”
目送著方澈走出臥室,,方禹才開始給那位姑娘寬衣,。
方澈也懶得解釋,,走出臥室后,他坐在臨近灶臺的位置,,百無聊賴地看著門外的傾盆大雨,。
其實他心里很過意不去,因為那位前輩的尸身正經(jīng)歷雨打風(fēng)吹,。
但他也沒辦法,,這么大的雨,家里唯一的那把油紙傘根本擋不住,,出去了肯定淋成落湯雞回來,。
這具身體實在太弱了,上次淋雨就差點要了方澈半條小命,,所以方澈沒辦法出去給那位前輩遮雨,。
只能等雨停后好好安葬那位前輩,除了前不久出現(xiàn)的那只怪物,,這一帶沒有什么猛獸出沒,,所以不用擔(dān)心那位前輩尸身會被猛獸叼走。
至于那只怪物,有了藍色氣泡之后,,方澈也就不懼怕它了,,一發(fā)重劍之鋒就足以將它重傷,那只怪物對他來說已經(jīng)沒有威脅,,只要它敢出現(xiàn),,方澈可以將它劈成渣渣,搬家也就可以不考慮了,。
一夜無話,,兄妹兩人打了個地鋪和衣而睡,床則留給了那位受傷的女子,,畢竟只有一張床,。
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雨便已經(jīng)停了,,夏日飽滿的陽光透過窗子灑落進來,,一旁的小不點還未醒,枕著方澈的手臂甜甜睡著,。
被枕的手臂有點發(fā)麻,,方澈托起方禹的小臉蛋輕輕將手臂抽出。
“壞人,!不要搶我的大雞腿,!”
睡夢中的方澈咋咋呼呼,不讓方澈將手臂抽出,。
方澈輕笑道:“美的你,!哪來的大雞腿?!?p> “嗷……”
方澈臉色忽然劇變,,根本來不及阻止,睡夢中的方禹猛地一口,,便將細(xì)牙咬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方禹!”
方澈疼地呲牙咧嘴,,一把抽出手臂,,將睡夢中的方禹揪了起來。
方禹睜開惺忪睡眼,,無辜地朝方澈抱怨:“哥!有人搶我雞腿,!”
“那你也犯不著咬我手臂?。 狈匠旱闪怂谎郏苯訉⒆镒C呈現(xiàn)在她面前,。
方禹眼神迷離地看了一眼方澈手臂上的一圈細(xì)密牙印,,慢吞吞地問道:“哥,誰咬了你???”
方澈發(fā)了一會兒愣,隨后溫和地說道:“算了,,這不關(guān)你的事,。”
方禹跟著他一年以來,,已經(jīng)很久沒像樣吃過葷腥了,,也難怪方禹會在睡夢中念叨著雞腿。
哥以后一定讓你想吃啥就吃啥,,把你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
方澈這么想著的時候,一旁的床上忽然有細(xì)微的動靜,。
方禹眼睛頓時一亮:“哥,,那位小姐姐醒了?!?p> 兩人便走了過去,。
那位女子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兩人后有些愕然,。
方澈解釋道:“哦,,是這樣的,昨晚恰好遇見姑娘受傷昏迷,,眼看要下大雨,,我們就自作主張將姑娘救了回來?!?p> 那位女子臉色好了很多,,但依然很虛弱,朝兩人微微笑了一笑,,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謝謝兩位了,?!?p> 隨后她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換,,而且還是男裝,臉頰頓時忽紅忽白,。
方澈急忙繼續(xù)解釋:“姑娘你別誤會,,你原本的衣服染了很多血污,所以我妹妹幫你換了一套衣服,只有我的衣服你能穿,,希望姑娘你不要介意,。”
他還特意強調(diào)了她的衣服是方禹給換的,,怕引起誤會,。
“哥!你這就不對了,!做人要誠實,!你要敢作敢當(dāng)啊,!我什么時候給這位姐姐換過衣服了?明明是你幫這位姐姐換的衣服啊,,姐姐昏迷中還在你手臂上咬了一口呢,,姐姐你看,你咬的牙印還在呢,!”
方禹指了指方澈手臂的那一圈細(xì)密牙印,,聲情并茂地陳述著。
方澈像見鬼了一樣盯著方禹,,腦子一片空白,。
“咳……咳……”
那位女子忽然間劇烈咳嗽,眼眸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臉色瞬間發(fā)白,,但很快她便暈了過去。
方澈冷著臉看著方禹:“方禹你是不是屁股又癢了,!你看她都被你氣暈過去了,!”
方禹眨了眨眼睛,淚水在迅速醞釀:“哥,,我也為是為了你好啊,,讓這位姐姐誤會你們有肌膚之親,說不定他會喜歡你嘛,?!?p> 方澈看著方禹眼眶中淚光就頭大:“算了,等她醒過來,,你得解釋一下,。”
看那位姑娘剛才冰冷的眼神就知道,,她怎么可能會因為有了肌膚之親就喜歡他,,她剛才分明是想殺他來著,,雖然自己完全沒有修為,,但那么明顯的殺意他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方澈忽然發(fā)現(xiàn),整整一年了,,自己對方禹還是不夠了解,,這個小不點的腦回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以后是該好好教導(dǎo)教導(dǎo)她了,,不然真的不知道會捅出什么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