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駕崩
外面的小宮女想著不好打擾皇后皇上單獨用膳,,但看天色不早了,,想了想,冒著膽子輕輕推開門,。
“皇上,,時辰不早了……”
話還沒說完,,她被地上躺著的兩人嚇得尖叫一聲,頓時大喊道:“來人啊,,快來人?。 ?p> 只見地上的鮮血沾濕了毯子,,兩人互相靠在一起,好似從沒分開一樣,。
阿慶的手還摟住了劉豫的脖子,,十分親昵。
這一聲無疑引來了下人們的注意,,以前服侍過阿慶的小宮女也跑過了,。
屋內(nèi)站滿了人,懂醫(yī)術的太監(jiān)立刻俯身下去,,檢查二人還有沒有呼吸,。
劉豫跟阿慶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只是呼吸早已停止了,,就連脈搏也不再跳動,。
阿慶脖子處的鮮血因為冷空氣進來,甚至已經(jīng)凝結住了,。
“傳太醫(yī),!”李公公即使知道劉豫多半已經(jīng)不行了,但還是讓人把太醫(yī)先請過來,。
“你們幾個去跟太后匯報,!”李公公指了指幾個小宮女,急促道,。
……
宣德此時還屋內(nèi)小憩,,自從上次跟任以霖分別之后,她便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
這幾日茶飯不思的她,,讓人去查詢?nèi)我粤氐男雄?,結果劉豫含含糊糊地告訴她,任以霖在家中養(yǎng)病,。
換做以前,,她一定是會去查明事實,但現(xiàn)在自己因為感覺到了任以霖的疏離,,所以這件事也就沒再細究,。
但愿是如劉豫所說,因為生了重病,,所以才沒能見自己,。
宣德咳了幾聲,忽然聽到屋外吵吵鬧鬧的,,沒一會兒一個小宮女便闖進門來,,看宣德還沒睡下,立即跪在地上,。
“做什么,!沒規(guī)沒矩,哀家正在休息,?!毙屡曀谎郏瑳]好氣地說道,。
小宮女一時間結結巴巴,,也顧不得宣德罵自己了,忙解釋:“太,,太后,,皇,皇上出事了,!”
宣德立即坐起,,凝眉道:“怎么回事?”
小宮女接著說道:“皇上跟皇后本,,本來一起用晚膳,,結果,結果兩人好像現(xiàn)在都沒了呼吸……”
她沒道出死字,,說的很委婉,,畢竟是皇上,要避諱說死字,。
宣德愣了一下,,她似乎覺得此事發(fā)生得有些太快,讓人都無法接受,。
于是她披上外衣,,對小宮女催道:“快備轎,!”
等她到的時候,太醫(yī),、宮女還有太監(jiān)們?nèi)魁R刷刷地站在一排,,大家低垂著頭,一邊哭著,,一邊抹淚,。
宣德的注意力很快被地上躺著的兩個人給吸引住了,她一時間覺得身子似乎僵硬得不行,,自己邁不出一步來,。
好一會兒,只聽那太醫(yī)走過來說道:“太后,,皇上駕崩了……”
?。。,?!
宣德這才沖過去,翻查著劉豫的尸體,,看他臉上全是血,,頓時大驚失色。
“到底怎么回事,!”她把劉豫的頭抬起,,放到自己的懷中,,怒道,。
太醫(yī)不敢多言,簡單解釋了一番,,“回太后,,皇上是吃了有毒的東西,喉嚨處已經(jīng)腐壞了……而皇后娘娘,,是,,是自刎的?!?p> 宣德看了眼躺在地上,,面帶笑意的阿慶,她的脖子處結了一大塊血塊,。
甚至已經(jīng)看不太清她的傷口,,只能看到一片鮮紅。而她的手上還緊握著一把銀色的匕首,。
“查清了嗎,?到底誰做的,?”宣德閉上眼,示意自己冷靜,。
其中一個小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出來,,解釋道:“太后,當時皇后娘娘和皇上用膳,,奴婢斗膽問了一句,,他們吃好了么。結果娘娘說還要等一會兒,,奴婢這才又離開了,。結果沒過多久,就,,就看到這副場面,。”
宣德沒說話,,她倒是無比鎮(zhèn)定,,就看著兩人的尸體。
阿慶看樣子死的時候應該沒有受到驚嚇,,而是自刎的,,那只能說明并未有外人來脅迫兩人。
“查出是什么毒了嗎,?”宣德起身,,抖了抖衣服,她的手上都沾了不少劉豫的血,。
太醫(yī)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如果老臣沒猜錯,應該是斷腸草,?!?p> 宣德眸光暗淡了幾分,她走到桌前看了看,。地上,、桌面上全是剩菜剩飯,還有好多盤子被摔碎了扔在地上,。
她問道:“這些菜試過了嗎,?”
太監(jiān)們點頭,“皇上吃之前,,奴才們親自試菜,,都吃了沒事?!?p> 宣德掃了眼,,目光停在地上的那壺空瓶上,。她俯身撿起,聞了聞,。
這梅子酒是劉豫愛喝的,,之前阿慶從家里帶回過幾次,劉豫特別喜歡這個味道,,甚至對宮中釀的陳年老酒都不感興趣,。
宣德沉默了一會兒,冷笑一聲,,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不用查了,”她說道,,“是皇后親自下的毒,。”
一語完,,眾人都大吃一驚,,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怎么可能呢,?
他們看著地上躺著的兩人,,還以為是有刺客。
宣德心知肚明,,她看了眼阿慶,,冷聲道:“愛而不得,就做出這樣的事,,這種女子也配做皇后,!”
只是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就算硬要人取出來,,也不見得這孩子能活,,畢竟離生產(chǎn)還有足足五個月呢,。
宣德輕聲嘆了口氣,,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李公公走上前,,垂頭安慰道:“太后,,節(jié)哀順變?!?p> 宣德表情卻很淡然,,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她看著劉豫的尸首,,對宮女們吩咐道:“把皇上暫且安葬了,,過幾日就入乾陵,。至于皇后,她可沒資格進劉家的祖墳,!”
宮女們不敢吱聲,,聽完后立即點頭答應。
宣德手執(zhí)一串佛珠,,目視前方,,若有所思。
劉豫已死,,后續(xù)無人繼承這皇位,,肯定有不少人會蠢蠢欲動,那到時候把誰推上去比較合適呢,?
她對李公公招手,,“皇上死的消息暫時不要外傳,至于政事,,暫且由哀家來管,。若是有誰傳風言風語,定當問斬,!”
李公公額角冷汗都出來了,,他連忙應了一聲,“太后您放心罷,,此事奴才定會辦好,。”
他連多問一句都不敢,。
“讓魏晉一會兒來承乾殿來找哀家,,哀家有話要對他說?!毙率帜矸鹬?,沉吟道。
……
……
半柱香后,,殿內(nèi)一個身材矮小的人推門而入,。
魏晉臉色很沉重,他一見到宣德,,立即跪在地上,,面露悲色。
“太后,,請您節(jié)哀,!”魏晉的表情十分痛苦,雙眉皺在一起。
宣德揉了揉太陽穴,,招了手,,示意他先起身。
“這次若不是那個女人能蠢到這種地步,,皇上也不至于走得那樣突然,!”她胸口微微起伏,魏晉連忙跑過來給她按肩,。
宣德閉目,,繼續(xù)道:“皇上一走,意味著皇位就空了,。這件事即使哀家不讓外傳,,也肯定會有人知曉,而且是遲早的事,。魏晉,,你跟了哀家這么多年,你說現(xiàn)如今要怎么辦,?”
魏晉蹙眉思慮了一小會兒,,看著宣德,提議道:“太后,,皇位讓誰來做其實都一樣,,但實權要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您只要收攏了任家,,加之皇上留的禁衛(wèi)兵,,尚且能壓住一部分有謀反之意的人?!?p> 宣德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說起任家,,哀家倒是好些日子不見任佐領了,。”
魏晉咧嘴一笑,,一邊揉肩一邊說道:“這個交給奴才吧,,奴才明日就把任大人請過來?!?p> “你一會兒就把皇上的軍令牌拿過來,,”宣德頓了頓,,又道:“對了,,駐守在外的禁衛(wèi)兵,你派人把他們?nèi)颊偌貋??!?p> 魏晉似乎有些猶豫,,他擰眉道:“太后,全都召回,,會不會成本太大了,?”
宣德?lián)u頭,堅持道:“這幾日哀家擔心有動亂,,若是沒有他們守在宮里,,哀家晚上睡不著覺?!?p> 魏晉只好答應,,“那奴才這就去辦,今晚飛鴿傳書過去,,把大梁,、宛城、邯鄲等地的禁衛(wèi)兵全部召集回來,?!?p> 宣德點頭,面上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但實則她已經(jīng)有些慌亂了,。
以前就算劉豫是個傀儡,但至少皇位有人坐著,,權利是在自己這邊,,想著心里是安穩(wěn)的。
但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劉豫一走,,只剩下她自己,肯定有不少人蠢蠢欲動了,。
—
“王爺,。”
南梁王看向推門進來的宋成也,,連忙問道:“怎么樣了,?”
宋成也還穿著在宮里的衣服,事情發(fā)生得突然,,他還未來得及換,。
“如我們所料,皇后對皇上動手了,?;屎竽锬镌诰评锵铝硕荆噬媳欢舅馈,!彼纬梢不卮鸬?。
若不是有他在背后煽風點火,恐怕阿慶不至于下手這么快,。
等這個消息實在等了太久,,中途他還擔心宋成也這個計劃會失敗,結果沒想到今日竟然等到了,,他激動難耐,,滿臉喜色。
“宋三,,你這次這顆棋下得實在不錯,!不損一兵一卒,逼的皇后自己動手,?!彼粗倌瓿领o的臉龐,誠懇夸道,,“對了,,本王這邊剛剛傳來一個壞消息。幽州城如今深陷危機之中,,恐怕你得提前去了,。”
宋成也只是“嗯”了一聲,,“屬下多謝王爺,。”
南梁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收斂起喜色,,“你看上去似乎不怎么高興?!?p> 宋成也對他笑了笑,,“屬下這幾日事情太多,只是有些疲憊了,。如今又要去幽州,,還沒歇過氣來呢?!?p> 南梁王聽他這樣說,,淡然一笑,“休息恐怕很難了,,最多一日,,你就得以四征將軍的身份前往幽州城,。這次去就必須贏回一局,等驅趕走匈奴,,北齊就得重新?lián)Q年號了,?!?p> 宋成也拱手恭喜,,“王爺,屬下提前祝賀您了,,這些年的努力看來沒有白費,。這次前去幽州,屬下定當竭力而為,,不會拖累您半分,。”
嗯,,不拖累你,,老子搞死你。
南梁王笑了笑,,拍拍他的肩,,甚是欣慰。
宋成也面上表情淡淡的,,心里卻如刀割一般難受,。這次去,注定要與她分別,。
此情此景,,跟上一世簡直一模一樣。
那時也正是臨到他快與她成親時,,結果匈奴人突然從大宛入中原,,武宣帝命他前去作戰(zhàn),他猶豫再三,,還是接了旨,。
大宛環(huán)境惡劣,他帶的兵偏偏大多是新兵,,沒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一路上病死了不少人。
本來這場仗就打得不容易,,他若不是心里還有掛念的人,,恐怕很難活著回來。
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很清楚,,那時有個老兵對他說道:“屬下的妻兒還尚且在家里等著呢,,所以這次拼了命也決不能死,。裴將軍,屬下看您從長安出發(fā)就一直戴著一個荷包,,您也有記掛的人么,?”
裴靖堯想起她,心里忽然甜滋滋的,,他一個大男人戴著一個粉色荷包也不怕人嘲笑,。
“嗯,我的未婚妻還等著我回去呢,?!?p> ……
如此相像的場景復現(xiàn),宋成也卻不再如之前那般篤定,,自己就能圓了上一世的遺愿,。
他第一次感覺到隱隱的害怕。
那種害怕不是怕死掉,,而是害怕同樣的事再發(fā)生一次,。
這般長久的愛,就是一次次地愛上了同一個人,。
徐槿容是他的軟肋,,上一世是,這一世依舊不變,。
但他的情緒藏得很深,,眉目之間,看不出有何波瀾,。
南梁王瞟了他一眼,,招手道:“那你先回去吧,本王明日就安排軍隊,。到時候你們從城東走,,凌晨就出發(fā),一刻也不能耽誤,?!?p> 宋成也點點頭,“屬下明白,,王爺您早些休息吧,。”
吟雪思平
最近好冷啊……T T注意保暖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