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確實有文氣的說法,,讀書人也并非全都手無縛雞之力,,一些文人大才,身具文氣,就是比起武將、修士也不弱,甚至一些大儒能和武道神通和元神大修士比肩,,一些圣賢寫的字更是具備種種神力,,水火不侵,、刀槍不入,!
不過想要領悟文氣卻是不易,需要讀書入味,,明悟本心,,領悟道理,數(shù)萬讀書人中也未必有一個,,而且和武者,、修士不同,修士,、武者到了高深境界可以增加壽元,,但是文人卻不然,哪怕你是成名大儒,,除了文氣之外,,你就是個普通人,逃脫不了生老病死,。
所謂文氣,,與修士純粹的修煉靈魂不同,修士修煉是壯大靈魂,,體悟天道,,溝通天地之力,堅信靈魂長存,,以求達到長生,而武者則是純粹的淬煉身體,,金身不朽,,以求達到超脫!而文氣與兩者都不同,,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更像是一種意志的體現(xiàn)。
如果真要概括的給出個說法,,只能說這是一種境界,,一種讀書的境界,體現(xiàn)出一種讀書人的意志,。
領悟了,,你就會,領悟不了,,窮其一生也是徒勞,。
但不管怎么說,文人能凝聚出文氣,是讀書境界的體現(xiàn),,哪怕不成大儒,,也必定是進士有望。
文氣最直接的表示,,就是下筆有神,,舉重若輕,身具文氣的文人寫的字,,已經(jīng)超脫了普通文字的范疇,,具備神。傳言中,,文氣大成者一字千斤,,這個斤不是金,而是實實在在一個字真的有千斤之重,,甚至圣賢的文字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時光難磨,,一句話,,可令山河易色,做到真正的言出法隨,!
………
春寒料峭,。
皓白掛枝,晚梅未盡謝,。
冷光臨于石階上,,斑駁影搖曳。
盧旭頭戴書生巾,,身披青衣,,坐在小窗邊,光華垂下,,映照出晶瑩如玉的額頭,。
額生玉光,正是《睡龍功》修煉到一定境界,,元陽蠢蠢欲動的征兆,。
很顯然,有上乘的筑基法,,再加上不間斷的肉食滋補,,還有近百的紅色星辰神力孕養(yǎng),一個月的時間,,盧旭就將原本因為多年臥病虧損的身體恢復,,而且更上一層樓,。
如今盧旭氣血旺盛,體壯如牛,,如果在學些武功招式,,雖稱不上武者,也能算得上武夫了,。
盧旭想了想,,長身而起,鋪開大紙,,開始揮毫潑墨,。
這一個月的時間里,盧旭白天在書房溫習典籍,,抄寫文章,,孕養(yǎng)文氣,夜里則修煉《睡龍功》調(diào)養(yǎng)身體,,固本培元,,二者都進步神速。
不一會,,一篇《逍遙游》已經(jīng)躍然紙上,。
盧旭放下筆,望著窗外明月,。
“該離開了,。”
………
第二日近午時分,,陽光明媚,。
盧旭推開房門,就見小楠和一小廝背著包裹在院內(nèi)等待,。
“走吧,。”
說完,,領著二人走出小院。
鎖上院門,,走到通幽小道前,,回首望了一眼山谷小院,轉(zhuǎn)身施然上路,。
青沅山地域廣泛,,綿延數(shù)個郡縣。
距離幽谷最近的,,還是沅陵縣,。
不一會,,走出山谷,一輛馬車正拴在山谷入口的大樹旁,。
小廝順才連忙上前把馬車牽了過來,,盧旭和小楠依次上車后,順才坐在車頭趕車上路,。
一個時辰后,,前方出現(xiàn)了一條官道。
道上零零散散的幾駕馬車,,更多的是一些蓬頭垢面的難民,,拖家?guī)Э诘南蜚淞昕h城方向進發(fā)。
聽著外面的喧鬧聲,,盧旭撩起車簾,,看到外面的情形,不由眉頭一皺,。
“順才,,外面這是什么情況?”
“少爺,,聽說賊兵犯界,,南邊幾個村子盡被屠戮,很多人向著這邊逃難,?!?p> “賊兵犯界?”
“前陣子,,王毅節(jié)度使在南方大敗沼人,,一些沼人潰逃到武陵境內(nèi),其中一股就流竄于沅陵,,南邊幾個村子,,便是亡于他們之手?!?p> 順才感慨了幾句,,就將自己所知之事說出。
“沼人,,王毅節(jié)度使,。”
大易立朝之后,,在地方上實行州郡縣,,三級制度,但在這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建制——軍,。
這軍,,并非是指軍隊。而是對一方城池的叫法,,“軍”所轄的地域多為一城,,大小與縣城相似,城下無從屬的村,、寨,,卻有駐軍、兵屯,。
因為這個世界大易王朝雖然統(tǒng)御八方,,縱橫六合,但并不是沒有敵人,,南方萬里沼澤之地沼人作亂,,西南十萬大山蠻人無數(shù),北方胡人時常侵犯,,東方西方也不太安定,。
整個荊州內(nèi),共有三軍,,就是三座駐軍的城池,,歸州直轄,主要分布于南邊,,為護國屏障,,常年與沼人交戰(zhàn)。
軍的最高長官,,就是節(jié)度使,,城內(nèi)的軍政民生都歸其掌管。
那王毅就是南方陵陽軍節(jié)度使,,也是陵陽城的最高掌控者,,介于武陵郡和零陵郡之間,常年與沼人交戰(zhàn),,鮮有敗績,。
啪嚓!
車輪滾動,,將一根枯枝碾斷,,車輪微微波動,讓馬車顛簸了一下,。
突然間七八個大漢從人群中鉆出,,分列左右,,將整輛馬車團團圍住,。
趕車的順才見狀,,哪里還敢前行,連忙停下馬車,,從車上下來,,抱拳道:“幾位好漢,小人是沅陵盧家……”
為首者不待順才說完,,就擺手打斷:“廢話少說,,將所有的食物錢財交出來?!?p> 周圍的行客流民聽到了這話,,個個面色變化,遠離馬車,,低聲議論,。
盧旭從車中出來,看著周圍的情況,,眉頭微蹙,。
“諸位,吾乃沅陵盧氏家子弟,,未出遠門,,身上沒什么錢財,車內(nèi)也只有些書籍,,還請諸位好漢......”
“少廢話,,既然沒錢,就把這批馬給我等弟兄殺了吃肉,!”
說著,,車前幾人沖馬走去。
盧旭冷哼一聲,,就要用神靈分身出手,,雖然事后難免要解釋一番,但當下卻顧不得那些了,。
便在這時,。
嗖嗖嗖!
就見幾道細影破空而來,,打在幾名大漢的身上,。
“哎呦!”
一連幾聲痛呼,,幾名大漢全部倒地,。
“什么人?”為首者側(cè)身一躲,,面色陰沉的看向四方,。
一名身材高大,、面容粗獷的壯漢從人群中走出,虎背熊腰,,背后還背著一把砍山刀,。
“兄臺是哪條道上的?什么意思,?”為首者沉聲問到,。
壯漢咧嘴一笑,大步走來:“薛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些人都是老弱書生,何必相逼,?!?p> 為首者見大漢武功高強,不敢得罪,,朝大漢拱拱手:“今日看在閣下的面子上就放過他們,,走?!彪S即帶著勉強起身的手下連忙離去,。
待大漢們離去,盧旭走到壯漢面前拱手做揖:“今日多謝薛大俠仗義執(zhí)言,,挺身而出,,盧某在這謝過薛大俠了?!?p> “哈哈,,小兄弟,不要那么見外,,路見不平,,對某家來說算不了什么?!?p> “薛大俠從何而來,,到何而去,若是無事,,前方沅陵城乃吾家所在,,自當盡地主之誼,款待大俠一番,?!?p> “有酒嗎?”薛大俠毫不猶豫的問到。
盧旭一愣,,隨即笑著說:“有,,沅陵美酒,管夠,。”
“那感情好,,某家游歷至此,,暫無居所,如今所求武道也毫無頭緒,,既然盧兄弟相邀,,自當從命?!?p> 二人正說著,,旁邊突然沖出四名衣衫襤褸的男女,皮包骨頭,,個個抬著雙手,,枯瘦的臉上滿是渴求之色:“公子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他們的聲音輕如蚊吶,,有氣無力的,。
薛大俠心生惻隱,就要探手入懷取些銅板,,但卻被盧旭攔住,。
“給錢用處不大?!弊枇搜Υ髠b,,盧旭卻從馬車內(nèi)取出一包油紙,從油紙包里取出了一張面餅,,撕成四塊,,分給四人。
四人見到面餅,,立時眼中冒光,,忙不迭的稱謝,接過來就狼吞虎咽起來,。
“這樣可不行,,”盧旭搖搖頭,“久餓后大口吞咽,,不是好事,,只是現(xiàn)在說了,他們也聽不進去,只能先簡單應付了,?!?p> 說話間,四周的難民迅速聚集過來,,卻是不少難民聞風而來,。
薛大俠面色微變,就要開口提醒盧旭,,卻沒想到盧旭猛地一跺腳,!
“轟隆”一聲響,地面微顫,,盧旭腳下的鋪路石被踏得粉碎,,碎石飛濺。
卻是動用了一絲神祗分身的神力,。
見到這幕,,正在迅速聚集的難民停下了腳步,面露懼色,,慢慢的往后退,。
“要有秩序”這時,盧旭再次開口,,同時解開了油紙包,,露出一摞面餅。
“汝等餓了數(shù)日,,不可一次多食,,我將之分成幾塊,分給你們,,一個一個來,,不要混亂,不要爭搶,?!?p> 餓了幾天,面餅對人的誘惑是很大的,,盡管還有懼意,,但在幾個人試著上前,并各自領到一小塊面餅后,,其他人頓時心急起來,,卻又畏于盧旭,所以依次上前,,一個接著一個,,不見混亂,直讓薛大俠在旁看的嘖嘖稱奇。
他走南闖北,,當然知道難民難馴,,稍有不慎,好事都要變成壞事,,但眼下盧旭一手面餅,,一腳碎地,然后出口約法,,竟真的讓饑民守序不亂,。
“光是這份本事,起碼也能當個官,,這盧旭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日后成就定不簡單,?!?p> 不一會兒,一摞面餅就分食一空,。
盧旭拍了拍手,,看著一名名捧著小塊面餅的饑民,心里卻越發(fā)沉重,,尤其是看到幾個瘦小的孩童身影后,,更是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