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可是足斤足兩的銀子??!”曹安軍撓了撓頭,,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呸,!說你眼皮子淺還不服氣,,你看看本將手里的箱子,,這玩意兒叫東珠,,是專供韃子皇帝,,王爺,妃嬪裝飾用的,,每個都值千兩銀子,,還沒地兒買去!”
“都聽我的……”曹變蛟拿著馬鞭開始吩咐:“安民,,你帶一個千總的弟兄拿十個大箱子裝上黃金,,放到外面的大車上,安義,,你帶一個千總的弟兄把這些裝東珠的箱子,,還有古玩字畫裝箱,值錢的獸皮鋪在車上,安軍,,你拿麻袋把這邊的人參挑好的,,挑大的,都給我裝上,,其他的一概不許多拿,,否則本將的鞭子也不長眼!”
“都別睜著倆小眼兒吧嗒吧嗒看本將,,我告訴你們,,拿多了都死在這兒你們都高興了?有比沒有強,!得,,本將保證,一人一顆東珠,,三顆人參,,二十兩黃金,滿意了不,?,!”
“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眾家將頓時渾身干勁兒,,在各自上官的帶領(lǐng)下開始麻利的干起了
“搬運工作”,,很快就將曹變蛟所說的東西都搬到了宮外的大車上。
盛京城外,,曹變蛟最后扭頭看了一眼夜色下的盛京城,,猛地一揮手,兩千余家將乘馬趕著百輛大車,,飛速向東南方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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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彼刻,,松山城
此刻,深夜的松山城靜悄悄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氣,,不論是士兵還是百姓,心中都知道,,城市已被滿清八旗鐵桶合圍,,不出意外,城破之日即是身死之時,。
所幸城中尚有洪承疇親自鎮(zhèn)守,,白廣恩及趙登為左膀右臂,,每戰(zhàn)洪承疇必登樓督戰(zhàn),親冒矢石,,故而三萬明軍勠力同心,,連續(xù)數(shù)日打退了韃子大軍的攻城,可是卻并不足以從根本上扭轉(zhuǎn)頹勢,。
“督師,,下城吧,城樓危險,,而且您已在此督戰(zhàn)整整一日了,,身體要緊?!卑讖V恩帶著幾個親兵,,在松山城城樓的東北方向找到了按劍而立的洪承疇。
“不必?fù)?dān)心,,如今這些韃子是鐵心圍困,,這兩日攻勢看似如火如荼,實則是做做樣子而已,,與前些時日的血戰(zhàn)不可相提并論,。”洪承疇隨意的回應(yīng)道,,目光始終遙望東北方。
“督師……”白廣恩抿了抿嘴:“您還在想曹將軍,?”
“是,。”洪承疇眼神微微波動,。
白廣恩嘆了口氣:“督師,,恕末將直言,末將也不信曹將軍會帶兵逃跑,,可是您的猜想未免過于驚世駭俗,,三千孤軍深入韃子腹地奇襲盛京,斷無可能,,就算曹將軍真的走了這條路,,此時恐怕已然身隕……”
“不,變蛟還活著,?!焙槌挟爡s異常堅定的說道。
“督師,,何出此言,?”
洪承疇眼神銳利:“本督就是知道,從來只有變蛟破敵,沒有敵能破他,!”
“唉……”白廣恩嘆了口氣,。
對于洪承疇這種過于“唯心”的說法,白廣恩不便多說,,他也能理解洪承疇,,洪承疇本就與曹文詔是過命手足,曹變蛟更是繼承其叔父遺志,,多年來隨洪承疇南征北討,,一老一少朝夕相處,二人雖無父子之名,,卻有父子之實,。
“廣恩,是否覺得本督有些神志不清了,?”洪承疇忽然問道,。
“末將不敢?!?p> “本督相信變蛟未死,,其實也有跡可循?!?p> “哦,?”白廣恩神色一動:“請督師示下?!?p> 洪承疇捋了捋頜下美髯:“你看,,自從變蛟陣斬多鐸,韃子鑲白旗士氣一直不振,,確否,?”
“確實如此?!卑讖V恩老實的點了點頭,。
“若我是賊酋皇太極,必會再調(diào)重將前來提振士氣,,而這人選最好的便是那阿濟格,,此人本就是鑲白旗王爺,本將曾與他對陣過,,此人確實是一員少見的虎將,,廣恩,這幾日你可有見到此人,?”
“沒有……”白廣恩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隨即眼前一亮:“對了,督師,,從昨日開始,,韃子大營中的正紅旗軍旗雖然還在,可并未參戰(zhàn),,代善也不見蹤影,。”
“不錯,,而且你可還記得,,前兩日差點登上松山城墻的那個鑲黃旗虎將鰲拜?此人兩日也未露面,?!?p> “所以,督師懷疑,,韃子腹地出事,,這些人可能是率軍回援了?”
“對,!”洪承疇大手一揮:“本督相信,,定是變蛟的緣故,只怕韃子腹地已然翻天覆地,,可惜這些韃子鐵騎將松山城鐵桶合圍,,根本無法派出探馬探知情況?!?p> “督師勿憂,,末將盡量挑選精干之人為細(xì)作,嘗試探聽情況,?!卑讖V恩也被洪承疇說的動了心,,立刻轉(zhuǎn)身離去,,而跟著白廣恩的幾個親兵也是心神一振。
“變蛟啊,,你可不能死啊,,否則我怎么和文詔交待……你還要回來,帶著大勝的消息回來,,圣上和松山的軍民,,都在等著好消息呢……”洪承疇遙望東北,喃喃自語,,依舊持劍而立,,紋絲不動,,而此時,天邊已露出了魚肚白……
那刺破了黑暗的些微光線,,似乎在回應(yīng)著洪承疇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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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的曹變蛟,生擒了皇太極,,把盛京搞得天翻地覆,,又搶了內(nèi)庫大批財寶,占了人家的大便宜,,豈能安生,,故而率軍一路南行急進(jìn),瘋跑了好幾個時辰了,,如今已然天光大亮,。
不過這一路行來,依舊沒什么人煙,,又回到了曹變蛟率軍初入遼東時的情景,,一是因為這段時間不論是大明還是滿清,都連遭天災(zāi),,赤地千里,,二來是因為努爾哈赤和皇太極這兩任韃子賊酋在位時,對遼東漢人的血腥屠戮,。
“安民,,咱們到哪里了?”曹變蛟扭頭問道,。
曹安民從懷中掏出地圖看了看,,四下極目遠(yuǎn)眺后說道:“將軍,咱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遠(yuǎn)離盛京上百里了,,按照地圖所示,,我軍當(dāng)在鳳凰堡一帶?!?p> “快到鴨綠江邊了啊……”曹變蛟喃喃道,。
“將軍!哨騎探報,,前方有個小城,,不過并無人煙,似是荒廢已久,?!闭谶@時曹安軍則從前方拍馬趕到,曹變蛟則立刻率軍前往,,一看果然是座荒廢的小城,,深秋的風(fēng)打著旋刮過殘垣斷壁,,頗有些凄涼之意。
“南土城……將軍,,這里確實是鳳凰堡附近,。”曹安民看著城頭鐫刻肯定道,。
曹變蛟也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身處的這片地方就是后世的丹東城附近,丹東古名九連,。
唐后,,此處設(shè)立鳳凰堡,后又陸續(xù)設(shè)石城,、北土城,、南土城、西土城,,而再往東南的鴨綠江邊,,沿著一條名為蒲石河的河流則設(shè)立了長甸堡、永甸堡,、蘇甸堡等處,。
“這里曾經(jīng)也生活著我無數(shù)大明百姓……”曹變蛟一邊示意眾家將進(jìn)城扎營,一邊用手摸了摸質(zhì)感粗糲的門石,。
“將軍所言極是,。”劉隨云雙眼血絲濃重的走了過來:“不僅是此處,,生活在遼東各城的無數(shù)百姓,,在得知賊酋努爾哈赤率軍破城時,其中心懷大明,,剛烈不為奴者,,或投井而死,致深井不涌,,或自縊而亡,,滿城樹木竟無落針之地,唉……”劉隨云說到這里,,喟然長嘆,。
“該死的韃子,!”一旁的曹安軍聞言,,咬著牙狠狠一拳轟在墻上,光是聽都能聽出這些百姓當(dāng)時的絕望和慘象……
一刻鐘后,,家將們已然在南土城中扎好了營,,曹變蛟和劉隨云在“總兵行帳”中相對而坐,。
“先生,你的眼睛無礙吧,?”曹變蛟看著劉隨云血絲濃重?zé)o比的雙眼,,問道。
“無礙無礙,,那些奇書看的有些入迷而已,。”劉隨云淡笑著揉了揉眼睛后,,神色一凝:“將軍,,現(xiàn)如今該籌謀回軍之事了,在下認(rèn)為,,我等當(dāng)繼續(xù)向東南行進(jìn),,入朝鮮,尋船而回,?!?p> “不錯,當(dāng)初率軍入遼東時,,本將也是如此打算的,。”
“不過這入朝鮮是有兩種方式,,其一是,,此時的朝鮮已對韃子稱臣,用我軍手中繳獲的韃子衣甲,,扮做韃子……”
“我選第二條,。”
劉隨云話還沒說完,,曹變蛟就擺了擺手,,還順手摸了摸自己后腦勺的濃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