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的各位祖宗,，你們喝大咯~”扈六娘趕忙過去岔開話題，再任由他們說下去,，鬼知道會不會去詆毀當(dāng)今圣上了,，便招呼著他們樓下等候的家仆們將他們?nèi)考苤突亓烁?p> “嘖~沒對手?！辈茏凃院俸僖粯?，摸了摸自己的手掌，沒穿越前在大學(xué)宿舍的寢室里,，他就號稱“枚王”，收拾趙之龍這幾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曹變蛟話音落下,，他就覺得心里一慌，抬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包括陳圓圓在內(nèi),，八個美人，八雙剪水雙眸齊刷刷的看著他,，看得他發(fā)毛,。
你們要干嘛,？
“來人，撤去酒席,?！绷缡欠愿懒艘宦暎毯蛟谂赃叺氖膛娂娚锨皩⒁黄墙宓谋P全部撤去,，轉(zhuǎn)而換上了瓜果點心還有幾杯香茗,。
八位美人紛紛起身，各自坐在長桌兩側(cè),，長桌盡頭上只有曹變蛟一人獨坐,，好似那三司會審……
“幾位姑娘意欲何為？”曹變蛟挑了挑眉毛,。
“咦,？妹夫莫不是怕了？”寇白門也飲了幾杯,，說話便隨意了許多,，臉色微帶紅霞的問道。
“怕,？不存在的,，本將生下來就不會哭，南征北討十余年,，尸山血海也闖過來了,，沒理由怕你們幾個小女子?！辈茏凃院傩σ宦?。
“好~”柳如是輕笑一聲：“將軍大勇，我等姐妹自然知曉,，不過現(xiàn)如今將軍是圓圓妹妹的夫婿,，如是又聽說將軍不僅驍武絕倫而且于詩詞歌賦方面也有見地，故而和其他姐妹商量后,，想見識一番,。”
原來如此,。
曹變蛟明白了,，也可以理解，這就算是“鬧洞房”了唄,？這七個美人都是圓圓的手帕交,，算是娘家人，鬧一鬧無妨,。
曹變蛟正襟危坐,，等著題目,，結(jié)果柳如是思忖片刻，先是看了一眼陳圓圓后,，似是下定了決心,，目光灼灼的看著曹變蛟，朱唇輕啟：
“將軍可能唱,？”
話音落下,，場面一靜，曹變蛟也是微微一愣,。
在現(xiàn)代以前,，歌伎，戲子之流皆是末業(yè)中的末業(yè),，在身份高的人眼睛里,，他們不過是玩物，平常的販夫走卒之中也多是瞧不起他們,。
想他曹變蛟乃大明第一驍將,，雖然此處無他人，可是當(dāng)著幾個煙花女子的面唱曲,，也可謂是被折辱,。
不過柳如是自有自己的考量，她想看看這個男人能為自己的女人做到哪一步呢,？
“將軍,，你可不要發(fā)怒啊……”陳圓圓也被柳如是這個要求嚇了一跳，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曹變蛟,，不過那擔(dān)憂的眼神中還有那么一絲絲的期待,。
曹變蛟左右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旁邊不遠就有一張琴桌還有一個坐墊,，便肅手道：“河?xùn)|君,，煩請借琴一用?！?p> “?。俊绷缡倾读艘幌?，看到曹變蛟眼神清明,，全無怒色，趕忙起身道：“將軍稍等,。”
柳如是上樓取古琴的空隙,，其余六位美人看著陳圓圓的眼神里已經(jīng)不是羨慕,，而是嫉妒了,，至于陳圓圓，則雙手托腮,，癡癡地看著曹變蛟,。
將軍為了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不多時,，柳如是已款款走來,，手里抱著自己的古琴交給了曹變蛟：“將軍請?！?p> 曹變蛟微微一笑,，接過古琴安放到琴桌上，隨即盤膝而坐,，隨意的撥弄了幾下,，只聽得這琴聲清越，贊道：“河?xùn)|君藏得好箏,?！?p> 柳如是一雙美目看著曹變蛟：“想不到將軍行伍出身，也懂琴藝,？”
“閑來無事,，聊作消遣而已，只是一會兒各位姑娘不要笑話就是了,?！?p> “只是不知，將軍要唱哪一段,？”最喜唱曲的李香君笑吟吟的問道,。
曹變蛟含笑不語，對于明末這些唱曲,，他還真的不熟,，可是他是穿越者，而且正好有一首歌很符合,，雖然樂器不是很對路,，不過應(yīng)該能把這些煙花女子全部唱哭……
曹變蛟隨即雙手撫琴，彈奏起來,，琴聲緩緩自指尖流出,，口中也忽然吹起了口哨，一股淡淡的無奈,，憂愁和寂寥之感忽然彌漫了整個兒二樓,。
當(dāng)你走進這歡樂場，背上所有的夢與想
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沒人記得你的模樣
三巡酒過,，你在角落,，固執(zhí)的唱著苦澀的歌
聽它在喧囂里被淹沒，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喚起我的向往溫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頭的逆風(fēng)飛翔，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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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曹變蛟沒穿越之前最最喜歡的歌手唱的歌,，當(dāng)時便聽得曹變蛟流淚滿面，這首《消愁》里一連敬了朝陽與月光,，故鄉(xiāng)與遠方,，明天與過往，自由和死亡,，每一杯都讓人心碎,，也每一杯都能聯(lián)系到自己……
而也確實如同曹變蛟所想，包括陳圓圓在內(nèi),，八位美人已然各自落淚,，尤其是聯(lián)想到自己的身世和未卜的將來，都不禁潸然淚下,，更添難過,。
“歡樂場里，迎來送往,，臺上臺下,，各自粉墨登場，人老珠黃之時便青燈古佛,，了卻殘生,，想來我等這般身份的女子，大抵如此吧……”半晌之后,，柳如是低沉的嘆了口氣,，氣氛更是哀愁，李香君和寇白門甚至已然哭出了聲,。
“河?xùn)|君,，此言差矣，變蛟這一曲,，絕非為了嘲弄各位姑娘身世,。”曹變蛟正色道：“變蛟以為,，但凡是人,，皆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quán)利，有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挫折與磨難不應(yīng)該消滅意志,，更應(yīng)該奮起反抗,，不知各位姑娘覺得變蛟所言在理否？”
曹變蛟話音落下,，剛才還在黯然神傷的幾個女子紛紛停止了抽泣，陷入了沉思,，尤其是本身就最具反抗精神的柳如是,，眼中更是好似多了一團火，她捧起酒杯道：
“將軍今日所言,，與如是來說,，振聾發(fā)聵更彌足珍貴，如是必終身奉為真理,?！闭f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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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酒席早已散去，可是美仙館三樓,，柳如是的房間中,，依舊掌著一方如豆燈火。
“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柳如是手里捧著一方絹帛倚在窗欞旁,，看著皎潔的月光喃喃說道：“該是怎樣的深情繾綣，才能寫出如此深情的辭藻,？”
而旁邊的房間中,，顧橫波忽然用洞簫吹出了曹變蛟彈奏的琴曲，更顯哀婉動人,，柳如是一時間竟是聽得癡了,。
這一夜，注定無眠……
因為崇禎帝下旨,，皇太極和濟爾哈朗須戴枷示眾五日,，曹變蛟便在留都又待了兩天，在第三日辰時,，已準(zhǔn)備率軍起行,。
王坤，趙之龍,，劉孔昭等人也是圍著曹變蛟說著話,，眾人依依惜別。
這次的隊伍則更為恢弘，近三千家將自不必說,，湯國祚,，鄧文明的兩千錦衣衛(wèi)，還有趙之龍親自點名“花馬劉”劉良佐率領(lǐng)五千精銳以為護送,，合計近萬人馬,。
“劉良佐，一定要好生沿途保護,，此去京畿路途遙遠,，路上也不太平，闖賊,，暴民,，白蓮教都鬧得很兇，切不可怠慢,?！壁w之龍囑咐道。
劉良佐騎在一匹“五花馬”上拱手道：“忻城伯放心,，若有意外,，末將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