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少年捧起一把幽冷的江水澆在臉上,,緊鎖的眉頭隨之舒展開來,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用白毛巾拭去臉上的水漬,,露出一張俊秀的小臉,。
少年唇紅齒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泛著靈動的光彩,,不過偶爾流露出些許與少年郎不符的憂傷,。
“賊老天,我陳厲堂堂二十世紀一有志青年,,父母健在,,有房有車有存款,雖然差個老婆,,但并不妨礙我為社會主義建設(shè)添磚加瓦?。鑶?,我壞事啥都沒干,,你還把我穿越過來遭罪,沒天理??!”陳厲抬頭望天,一副生無可念的模樣,,胡亂地嚎叫著,,配上那小身板兒,倍顯滑稽,。
沒錯,,陳厲是一名穿越者。穿越前的他,,碩士畢業(yè)沒多久,,便被他老爹安排得明明白白——接管家里的企業(yè)練手。一直自由散漫慣了的他自然不肯接受,,但當(dāng)他的老爹凍結(jié)了他賬戶里的所有資金后,,他終究還是向生活低下了那顆向往自由的頭顱。
生活,,不應(yīng)該只有眼前的茍且,,可日后還得繼續(xù)茍且。于是在他瀟灑一段時間后,,上班前的那晚和朋友聚會告別,,回去時酒駕,恍惚間將油門當(dāng)成了剎車,,開進了海里......
錯把油門當(dāng)剎車,,一躍他鄉(xiāng)異世人。一覺醒來,自己變的年輕了,,可父母、親人,、朋友今生已無再見可能,。面對這未知的世界,陳厲沒有像異世流小說中主人公那般的欣奇與坦然,,有的只是無限的恐懼與哀愁,。
孤零零地來到這個世界,沒有金手指,,也沒有系統(tǒng),,更沒有白胡子老爺爺告訴他這是怎樣的世界。
陳厲曾幻想,,如果這個世界像地球一樣,,他或許可以憑借學(xué)識搏個富貴,安穩(wěn)度過這一生,??僧?dāng)他看見一只長得與前世網(wǎng)絡(luò)上禿鷲形似卻比其大得多的怪物,一揮翅之下一道風(fēng)刃切平了遠處的荒丘時,,目瞪口呆,,兩股戰(zhàn)戰(zhàn),久久不語......
幻想破滅后,,只剩無力與絕望,。接下來的半個月,陳厲一直躲在與他一同穿過來的破敗寶馬內(nèi),,惶恐度日,。
令他頗為欣慰的是,他似乎不進食,、不飲水也能正常存活,。這也避免了尋找生存物資的危險。
十多天里,,陳厲白天窩在車里睡覺,,夢著他在地球上的滋潤生活,夜晚醒來時獨對窗外彌漫寒氣的大江,,荒無人煙的大漠,,幽冷凄清的月光,才恍然驚覺此地已不是地球,,而是危機四伏的異界,。于是失聲痛哭,呼喚著地球上每一位親朋好友的名字。
陳厲想念他那故作嚴厲的老爹,,想念一直寵溺著他的母親,,想念與他交往過的每位親朋,想念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生活瑣事,,想念那個古老偉大的國度,,想念地球上的一切。
夢幻與現(xiàn)實交織,,喜悅與悲痛交替,,長此之下,幾乎也麻木了,。他嘗試安慰自己,,迫使自己去適應(yīng)這個危險的世界,漸漸地,,他走出了車門,,開始了他在異界的新生活。
起初并不順利,,不過幸好陳厲有過野營的經(jīng)驗,,后備箱內(nèi)還有各種野營的道具。邁開最難的一步后,,一切難題基本迎刃而解,。
個人衛(wèi)生是最大的難題,對于有著輕微潔癖的陳少爺而言,,不能洗澡簡直比斷了他生活來源更加難受,。事實上陳厲能夠在半個多月里迅速安定下來直面現(xiàn)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實在受不了車上臟亂的環(huán)境,,不得不去外面安營扎寨,。
陳少爺前世是個體面人,今世也不例外,,跳入幽黑的大江里洗了將近一小時才慢吞吞地上了岸,。
奈何沒有換洗的衣物,只能赤條條地站在太陽底下等待身上的水汽自動蒸發(fā),。得虧是方圓幾里內(nèi)人煙絕跡無人窺見,,否則陳少爺定會羞恥得舉身赴大江......
腦海里如同放影片一樣閃過兩個多月以來經(jīng)歷的一幕幕場景,陳厲看著掌心中雞蛋般大的黑色圓珠,,不禁感嘆道:“幸好有這顆陰珠,,不然連衣服都沒得穿。就是不知道陽珠掉哪去了,,可惜了那顆寶貝??!”
陳厲手中的黑珠與另一顆白珠本是一對,喚為陰陽珠,,是陳厲當(dāng)初從他爸的藏寶室里順出來的,。自從這對陰陽珠落在陳厲手里,他無論走到何處都帶在身上,,每天把玩,,對其愛不釋手。
“沒想到啊,,當(dāng)初見獵心喜從老爹那兒順來的珠子還真是個寶貝,竟能凈化那條詭異河流里的水,?!标悈柲﹃种械年幹椋溃骸斑@陰陽珠肯定藏著什么秘密,,說不定我來到這個世界也跟它有關(guān),,可惜只剩這一顆了,也不知那陽珠有什么作用,?!?p> 陳厲也曾幾次搜尋陽珠,但都未能找到,,想來陽珠多半是掉進了那條詭異的黑色河流,,便放棄對了陽珠的搜尋。
陳厲心念一動,,陰珠化作一團黑色光暈沒入右掌心中,。
望著掌心處那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紋路,陳厲嘴角微揚,,輕笑道:“罷了,,這陰珠既予我如此強大的力量,也該知足了,?!庇艺茖χ媪杩胀瞥觯怃J的爆鳴聲乍響,。只見江面翻起一道約莫三丈高的黑色巨柱,,浩浩湯湯地向蒼穹撞去。
陳厲滿意地欣賞著眼前的盛景,,從燒烤架上取下一串剛烤好的肉串,,只咬了一口便一臉嫌棄地丟在一旁,然后端起一碗香氣撲鼻的蛇湯酣飲而盡,。
“舒服啊,,還是這異世的蛇湯美味,,那禿鳥的肉吃得我都快吐了?!标悈柛锌?。
憑借一身的強大力量,陳厲擊殺了好幾只禿鷲怪鳥,,偶爾也會尋些其他野味打打牙祭,,日子倒也過得悠閑。
吃飽喝足后,,陳厲拿出自制的象棋下了一會兒,。待天色昏暗下來,盤腿坐于車頂,,于茫茫夜色里,、微渺星空下、徐徐寒風(fēng)中,,喃喃自語,。這也許是種慰藉,暫時能讓他忘卻自己是這天地的孤客,。
“晚安,!”陳厲仰天輕語,也不知說與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