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喜寧一道出了宮,張孔衛(wèi)只覺今日的經(jīng)歷一片恍惚。
進宮前他只是一個在京中待命的外地郡守,,還是最不受朝臣待見的北境郡守,。出了宮門之后,,他就已經(jīng)是地位顯赫的御史大夫,,位列九卿,。
誰能想得到呢?
“張大人,?!鼻懊?,喜寧停下來腳步,,回首笑瞇瞇地說道:“咱家就送到這里了。陛下對張大人十分看重,,還希望張大人不要讓陛下失望,。”
“多謝喜公公指點,,本官知道了,。”張孔衛(wèi)聽見喜寧這么說,,連忙拱手稱是,。
“還有,陛下讓張大人做的事,,張大人還需要放在心上,。”喜寧又是笑著說道:“能不能讓陛下滿意,,就看這件事張大人處理的如何了,。”
“喜公公放心,,本官一定將此事辦得漂漂亮亮的,。”張孔衛(wèi)連忙拍著胸口保證道:“只不過……遲炳仁,,陛下是打算如何處置,?”
他也看得出來,遲炳仁究竟如何處置,,全看魏帝的意思,,其余什么的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此他才會有這么一問,。
“陛下說遲炳仁目無法紀,,罪大惡極,依律處置便是,?!笨戳藦埧仔l(wèi)一眼,喜寧隨口說道,。
得到了這句答復,,張孔衛(wèi)的心里就有底了,。明顯,遲炳仁是徹底激怒了魏帝,,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下場一定好不到哪兒去,罷官抄家可能就已經(jīng)是最輕的處罰了,。
目送張孔衛(wèi)上馬車離去,,喜寧在宮門處站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身回到那間屋子里,。
“陛下,,張大人已經(jīng)離開了?!?p> “怎么樣,?他說什么了沒有?”魏帝喝了口茶,,問道,。
“陛下明鑒,張大人問陛下如何處置,,我也按陛下所言告知于他了,。”喜寧回答道,。
“怎么樣,,他明白了沒有?”
“張大人應(yīng)該是明白陛下的意思了,?!毕矊幵缫蚜系轿旱蹠绱藛査f道:“陛下放心,,張大人能夠在北境那么多年,,想必是個聰明人?!?p> “聰明人……”重復了一下這個字眼,,過了好久,魏帝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可不是,,能夠做到一州郡守的,,哪怕是北境這種地方,也是個聰明人,?!?p> “那就這樣了。罷去遲炳仁御史大夫一職,,關(guān)入大牢,,聽候發(fā)落,。你去讓內(nèi)閣擬旨吧?!蔽旱鄄荒蜔┑財[擺手,,說道:“你出去吧,朕乏了,?!?p> “……是?!?p> ……
“張孔衛(wèi),?這是誰,?”蔡家,,蔡次膺揉著眉頭,疑惑道:“沒聽說過這人啊……”
今日,,魏帝下旨,,罷去遲炳仁御史大夫一職,接替他的是一名叫做張孔衛(wèi)的官員,。偏偏這位新人御史大夫根本沒有人知道是什么背景,,仿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查,!給我用最快的速度查出來這個張孔衛(wèi)是誰,!”黃家,黃文耀狠狠一拍桌子,,說道,。
身邊,一直在神游天外的黃圣楠被嚇了一跳,,一個哆嗦就將桌子碰到了地上,。
“怎么了?”黃文耀看了他一眼,,問道:“回來之后一直在這里發(fā)呆,,怎么回事?”
黃文耀不是很喜歡他這個弟弟,,無他,,因為黃圣楠是個真真正正的草包。要不是當初黃家找不來可靠的人去吃魏帝分下來的蛋糕,,加上禮部侍郎這個位置也不怎么重要,,說什么也不會輪到他做這個禮部侍郎。
“這個人……”黃圣楠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好像認識,?!?p> “那你怎么不早說!”黃文耀眼睛一瞪,,訓斥道:“這人什么來歷,?”
“之前是北境三州的一州郡守,最早好像還是走咱們的門路做的官,?!秉S圣楠小聲說道:“后來好像被陛下派往了北境,在北境做了十幾年的官,?!?p> “陛下派他……去往北境?”黃文耀敏銳地察覺到了里面的關(guān)鍵詞,,問道:“確定嗎,?”
“好像是?!边@么一問,,黃圣楠也不敢把話說死了,只能說道:“不過后來就沒了音信了,。大哥你也知道,,北境那地方三州加起來比不上西境一州,加上淮陽王的原因,,平日里朝臣也少有人關(guān)心那塊破地方,。”
“沒了音信,?”黃文耀皺了皺眉毛,,說道:“你們之間就沒再有過來往?”
雖然經(jīng)歷了詹熊和遲炳仁一事之后,,黃文耀已經(jīng)對這些可能是魏帝暗子的人提高了警惕,,但依舊是趕到一陣心疼——若是能夠拉攏這位新晉御史大夫,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頗為有利,。
“沒有了,。”搖搖頭,,黃圣楠無所謂地說道:“他又拿不出什么上得了臺面的好東西……最早那兩年倒是派人來過幾次,,不過那時他是個小官員,我也沒見過他,,再往后就沒有來過了,。”
“你……你……廢物!”黃文耀被氣得伸出手指指著黃圣楠,,嘴唇顫抖幾下,,說不出話來。他的另一只手卻是舉起了茶杯,,似乎就要潑黃圣楠一臉茶水,。
好不容易能搭上這條線,就這么沒了,!
要不是估計黃圣楠臉面,,黃文耀把他打一頓的心思都有了。最后也只是
“不是,!這誰想得到?。 秉S圣楠見自己大哥動了真火,,往后縮了縮,,委屈道:“我就看他沒錢又沒勢,就沒有深交,。接過現(xiàn)在陛下提拔他回來做御史大夫,,這誰想得到嘛,!”
說著,,他小聲嘟囔道:“之前是遲炳仁,現(xiàn)在是張孔衛(wèi),,這郡守比我這禮部侍郎的位置可好多了,。”
見他這副模樣,,黃文耀又好氣又好笑,,放下手中杯子,揮揮手,,說道:“算了……你滾去聽你那曲子吧,。”
聽這么一說,,黃圣楠趕緊麻溜地起身,,連忙離開了這地方。
每次和他這大哥在一起,,他都覺得無比煎熬,,哪兒有聽曲兒來得享受?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日京中那《鍘美案》不讓唱了,,真是一樁憾事……幸好黃家養(yǎng)的就有會唱戲的丫鬟,不然以后往哪兒聽戲去,?
……
后堂,,黃文耀轉(zhuǎn)過屏風,,對著屏風后的一人說道:“剛剛你也聽到了,既然如此,,就按你們說的辦吧,。”
“黃尚書還真下的了這個狠心,?!逼溜L后,身穿麻衣的姬士堯冷笑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也正好請黃尚書和老夫人看上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