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禺沉默半晌,消化完新學(xué)的基本知識,心下也自是興奮,,如今自己終于有了點(diǎn)法力,,那霽云遺書中所載法術(shù)也可以煉了,。
忽得臉上喜色一收,,霽云遺書季禺已經(jīng)研究許久,,幾乎日日研讀,,不過里面的許多法咒真言,,皆是玄門術(shù)語,尤其是各類指訣手印,,書中只寫了指訣名稱,,卻沒寫如何去掐訣,該怎么去用啊,。
撇了眼正盯著自家的麓壽,,季禺心下略有些猶豫,法咒真言還好說,,照本宣科的用就成,,可指訣多達(dá)數(shù)百種,又都是各派秘傳,。
季禺心下思量,,就算這麓壽出自散仙門庭,他家所用手訣與自己的不一定相通,,不一定知道遺書手訣怎么掐,。
可法力等倒也罷了,能扯理由說是自悟的,,若透露了遺書中的手訣,,麓壽何等精明,定能推斷出我有機(jī)緣得了天書,,卻不會用,。
這麓壽不僅道術(shù)高強(qiáng)廣博,且斗法果斷狠辣,,不難看出其乃是一位左道邪派的人物,,若被其只曉自家有這道書,他六賊未斬,只怕他又會起二心害我啊,。
可若是不找他解惑,,自己又沒個師父指點(diǎn),畢竟如麓壽這般散仙門徒在外行走的并不多,,過了這個村兒,,就怕在沒這個店兒了。且一般異人施法都是只其然而不其所以然,,如何能與季禺解惑,。
麓壽一眼就看出季禺神情猶疑不定,知曉季禺定然是有事,,只是怕不好明言,,遂端起酒杯與季禺對飲一盅,道“此間并無外人,,這海棠亭下就吾等三人,,正好論道交流,各舒己惑也”
季禺望上一瞧,,果然這亭上有匾箓文書就海棠二字,,海棠亭孤立于池中央,距離走廊其余大眾約有數(shù)十步之遠(yuǎn),,卻是正好論道,。
麓壽給季禺呂岳斟上酒,對季禺道“從左往右,,折溪道兄先說疑惑,我與呂岳道兄思疑解惑…”
季禺一咬牙,,罷了,,他知道就知道吧,若這五陰叟麓壽真想要自家天書,,那就給他也罷,,反正已經(jīng)背熟,就只盼其能真誠為吾解惑,。
想通此節(jié),,季禺心下也是一定,遂大方說道:“敢問道友,,這天罡印如何掐得,,有何用處…”
麓壽卻并無異色,只是微微一笑,,扯過季禺的左手道“這有何難?天罡印又名天關(guān)印,、山字印。一般是用于步罡,、攝天罡炁書符咒水等場合,。
欲作法時:先以小指從四指里面插入中指背,,以二指勾定小指頭,四指曲在小指背上,,直伸中指,,以大指掐煞文為印”
說著麓壽先左手掐出天罡印,以右手捧住季禺左手,,掰著季禺手指,,也掐了天罡印。
季禺反復(fù)又試了幾下,,果然此印一掐,,默念真言,心頭立即生出感應(yīng),,只覺萬丈高天之上滿是白色氤氤之息,,明白此時只要按道書所言開壇起法,就能從九天之外攝來這天罡之炁,,煉就道術(shù)符咒,。
麓壽見季禺閉目捻訣感應(yīng),不禁頷首點(diǎn)頭笑道“道兄可是感應(yīng)到九霄之中那無盡白色氤氳之息了么,,這個就是天罡炁了”
季禺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果然如此,遂又如此這般像麓壽求教了北斗訣,,五行訣,,丁甲訣,力士訣,,麓壽照依前番先說捻訣關(guān)竅,,又講此訣作用,手把著手一一教學(xué),,季禺黃粱夢后慧力大漲,,不一時就將這些基本手印指訣學(xué)了通透。
見此麓壽略微思付一晌,,又肅然對季禺道:“指訣只是攝來各類天地之炁的鑰匙,,各種炁本性并不相同,收取方法也各不相同,,有的要用五金盛之,,有的卻不能沾五金,須用玉凈瓶盛裝,,有的炁也不能沾金玉,,要用木盞盛之,各家各派自有盛裝方法”
見季禺了然于胸,呂岳還是一頭霧水,,遂又道“至于如何淬煉,,各家也自有秘訣,就如這天罡炁,,僅據(jù)我所知的就能練成數(shù)十門道術(shù),,只是淬煉真炁方法不同。
道行法力高的煉成一團(tuán)云霞能護(hù)身飛遁,,也可以用來刻畫符印,,甚至曾有左道高人,耗數(shù)十載取大量天罡炁以秘術(shù)祭煉,,練就一只大手,,用時自腦后飛出,大有畝許,,擒人拿物無不如意,,當(dāng)年還曾縱橫一時,各路仙家都讓他三分呢,?!?p> 呂岳有些疑惑道“五陰道長,那你使的那些黑霧,,發(fā)出時里面還隱有刀劍甲胄吼殺之聲,,這個又是什么炁咧…”
季禺忙瞪了呂岳一眼,示意他莫范了忌諱,,詢問人家秘術(shù)根底可是大忌,。
五陰叟對季禺搖搖頭,示意無礙,,爾后對呂岳哈哈大笑,,面帶傲然道“呂兄弟果然也是異士,竟能目知鬼神,,不過你說錯了,那個可不是以炁煉成的,,乃是陰司鬼兵”
季禺也有些疑惑道“還有不是以炁煉就的法術(shù)?”
麓壽點(diǎn)點(diǎn)頭,,又緩緩解惑道“元炁只是煉成道術(shù)的一種,也是最為正統(tǒng)的方法,,凡諸仙煉法皆以炁為要,,不過神幽子天縱奇才,當(dāng)年他拜南疆長笛洞苗老祖為師,,因老祖厭他心性不良,,遂只傳了他半篇存神之法,又恐他害人,所以道術(shù)更是半點(diǎn)沒傳”
“可他又不會采炁,,就苦思冥想數(shù)十載,,反其道而行之,遂以元神出殼神游陰曹,,竟煉就陰箓之法,,此法不須采炁,又見九幽之地有殘魂無數(shù),,他就從殘魂中挑撿精壯,,又以變神之法,變化元神為鬼帝大尊王神,,由此統(tǒng)攝陰兵開一道源流”
麓壽侃侃而談,,說到神幽子時,面色復(fù)雜,,即有欽佩,,孺慕之情,又時有不忍,,惱狠,,緬懷之意道:
“神幽子天縱之才,他不僅煉就九幽法箓控役陰兵,,還創(chuàng)出變神之法能以陰神變化鬼祖及各類陰間神圣,,只是他無正統(tǒng)長生之術(shù),只有半篇存神法,,修成陰神就后繼無力,。
奈何壽數(shù)只余百十年,他心高氣傲,,不愿僅以陰神飛升上界去當(dāng)個小仙受人使喚,,不知他從何處找了篇經(jīng)文,說是古圣遺書,,要以三千嬰兒之心,,煉成外丹吞服,妄圖以內(nèi)外相濟(jì)修成赤子陽神,,證就神仙”
說道這里季禺其實(shí)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如何了,,果然麓壽面色愁苦的罐了幾口酒,又恨恨道
“他陽壽將盡,,利令智昏,,盡然喪盡天良,譴陰兵鬼將四處掠奪凡人嬰兒煉入丹爐,,因他神通廣大煉就百萬魔兵,,各路高手皆不能制得住他,,
連金蠶仙娘的祖爺爺苗老祖都被他打成重傷而坐化,金蠶仙娘也被他拿了去,,他也怕中原有人去請三山五岳的仙家大能擒他,,遂遠(yuǎn)遁北域萬里長白山隱遁煉丹,
后來我不愿從他作惡,,遂趁他吞服外丹走火入魔,,下身僵化之時,放走那些被他拿住的異人,,盜書逃到東南,,所以那金環(huán)君知道我的底細(xì)”
季禺與呂岳聽罷,也是惱狠此人如此狠毒,,生煉嬰兒煉丹,,真是喪盡天良,原本以為這神幽子真是個高人,,是麓壽無德叛師,,現(xiàn)在才知曉這神幽子竟是個左道魔頭。
見麓壽神情恍惚,,季禺遂安慰道“道友身在黑暗,,卻心向光明,如這青蓮,,長于淤泥卻撐波破水,,逆而結(jié)凈清酌,實(shí)堪為道德之高士”
麓壽搖搖頭,,沉默半晌整理情緒,,復(fù)又有些傲然道“吾比他當(dāng)時還慘,只得了他半部天書,,又全是些調(diào)兵遣將,,召役鬼神的道術(shù),我未修成元神不敢入陰曹捕煉陰兵,,遂隱于東南數(shù)十載,,另辟蹊徑,也悟出大法”
“似方才的猖兵,,還有厭勝詛咒術(shù),,都是我自家所創(chuàng),喚做五猖兵馬壇,,我不敢入陰曹,遂游走蠻荒,,取山魈木客,,煉就五營陰兵,,
因這種陰兵既大膽,又桀驁無拘束,,勇武,、兇悍、威猛,,雙目圓睜,,眉如烈焰,呲牙咧齒,,故稱為猖兵,,
且其威力遠(yuǎn)超陰兵鬼將,善能隱遁虛空,,搬運(yùn)拿物,,架橋開道,捉妖拿怪,,破廟翻壇打滅邪神,,吾自煉成,遇敵未逢一敗”一說到這方面,,五陰叟麓壽那是十分得意,,滿臉傲然之色。
季禺也是真心欽佩這五陰叟,,這人也十分不凡,,他的猖兵壇確實(shí)非常厲害,若是放出,,季禺縱有大羅秘術(shù)巽風(fēng)幡,,怕也難逃一死,確實(shí)了不得,。
遂面帶佩服之色道“道兄也是天縱奇才不下那神幽子,,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這等奇術(shù),,足以仗之縱橫天下矣,,當(dāng)為左道宗師一流”
麓壽搖搖頭,卻沒有反駁,,顯然對自家左道之術(shù)非常自信,,只是嘆道“可惜山魈之流稀少,我多年來只練成一壇五營猖兵使喚,,比不得神幽子的百萬陰兵”
說罷麓壽又轉(zhuǎn)頭望向季禺,,若有所指,意味深長的輕笑道“倒是道友的道術(shù)更為不凡,,天罡炁,,五行炁,,北斗炁煉就的可是仙家正統(tǒng)道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