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吉躲在軍帳后面,，偷聽里面的議事,，聽到玉明詩把罪名一起擔(dān)了起來,，口中嘀咕道：

　　“完了,，完了,。今年宗人府又要派人來申飭侯爺了?！?p>　　秦昂在旁邊一巴掌拍在侯吉頭上,，罵道：“蠢貨，有本王在,，誰敢罵,？”

　　這位北涼王在京城就是無法無天的主,，宗人府都要繞著走。

　　玉明詩帶著眾人走出大帳,，來到京觀前,。

　　趙無命看著堆著高達數(shù)丈的京觀，心頭一緊,。

　　玉明詩咬著唇,，吩咐道：“拿筆來?！?p>　　玉明詩接過筆,，在京觀旁的牌子上加了三個字：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屠人者趙無命玉明詩,。

　　大庭廣眾之下，趙無命也不敢把女侯爺擁入懷,，只能是靜靜的看著她,。

　　大軍休息了一日，也沒有了心思,，直接班師回廣安郡,。

　　一路上，哈夜剌部的羌人忐忑不安,，即有遠離家園的彷徨,，又有對未知未來的恐懼，還要整天受到魔王陰影的折磨,。

　　“這些羌人怎么辦,？”

　　晚上的趙無命只會讓事情往他想的方向發(fā)展，卻不會在意他人生死,。這些羌人遠離故土,，缺少帳篷食物，這個冬天會凍死餓死多少人,？

　　“我要把他們安置在邊境五里處,，加強控制，然后利用他們跟羌人交易,，用黑茶換取草原上的牛羊馬匹皮革,。所以原則不能變，但是可以給他們留下食物,，幫助他們修建部落營寨,，防止被其他部落襲擊。”

　　趙無命把自己的設(shè)想告訴給了玉明詩,。

　　玉明詩還是有些懷疑：“那種黑黑的茶,，真的能賣那么高價？你看這些羌人,，根本就沒人喝茶,，昨天我請他們首領(lǐng)喝茶，他們首領(lǐng)根本不覺得茶有什么特別的,?！?p>　　“不是和漢人品茶那樣喝，而是做成奶茶,?！?p>　　趙無命說的奶茶不是后世那種珍珠奶茶，而是一種用馬奶或者羊奶混合茶葉制成的咸奶茶,。

　　少數(shù)民族缺少鐵器,，所以少鍋，通常是吃炙烤的食物,，而且主食是肉食,。

　　經(jīng)常吃炙烤的食物會導(dǎo)致腸胃不消化，而且他們很少有蔬菜吃,，缺少維生素,，茶可以提供維生素，特別是黑茶,。據(jù)說黑茶通過發(fā)酵,，會產(chǎn)生靈芝類似的一種菌絲，營養(yǎng)價值頗高,。

　　奶茶可以驅(qū)寒解暑,，而且非常耐渴等等。

　　總之,，奶茶對游牧民族的作用不低于主食,，蒙古族甚至一日三餐茶，一頓飯,。甚至有寧可一日無食,，不可一日無茶的說法，可以說,，奶茶是超越主食的存在,。

　　茶磚在草原上甚至一度取代金銀錢幣，具有貨幣的作用,。而明宋時期的茶馬互市，基本上茶磚也是少數(shù)名族需求的必需品中最重要的一種。

　　所以,，趙無命只要能帶動游牧名族喝奶茶的習(xí)俗,，那能獲得的商貿(mào)利潤簡直不敢想象。

　　哪怕前期,，只有一部分游牧民族有這樣的需求,，可是趙無命是獨家壟斷的，天下黑茶只此一家,。

　　壟斷加走私,，暴利中的暴利。

　　趙無命將大致的構(gòu)想跟玉明詩交了底,，說道：“只要兩三年,，當(dāng)草原上奶茶成風(fēng)，我們就發(fā)財了,?！?p>　　“一石黑乎乎的茶就能換回十匹馬？”玉明詩還是不敢置信,。

　　“你要是愿意,，我們換二十匹，反正除了我們,，誰也沒有黑茶,！”

　　玉明詩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喃喃道：“我愿意呢,，不愿意就是傻子,。”

　　當(dāng)晚,，玉明詩召見了哈夜剌部的新首領(lǐng)朵翰,。

　　朵翰站在玉明詩兩夫婦下首，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特別是一襲黑衣的趙無命,，他連看過去的勇氣都沒有。

　　這是個魔鬼,，隨時可以將他部落數(shù)萬人全部屠殺的魔鬼,。

　　地位越高，責(zé)任越大,，這一點在羌人這里同樣有效,。他坐到了相應(yīng)的位置，就要承擔(dān)相應(yīng)的責(zé)任,。

　　朵翰無法承受趙無命的怒火,，現(xiàn)在他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一只聽話的羊，起碼在沒有反抗能力之前，會一直溫順下去,。

　　“見過征西侯殿下,，趙爵爺?！倍浜脖憩F(xiàn)的很順從,，對趙無命兩人也分外尊敬。

　　玉明詩知道眼前的羌人被趙無命的屠殺嚇壞了,，撫慰他道：“朵翰首領(lǐng),，我們漢人信奉的是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只要你們羌人不再騷擾我們漢人百姓,，我們也不會欺負你們羌人?！?p>　　“征西侯府非常歡迎你們在邊境建立部落,，還會教你們很多知識，甚至可以跟你們交易,，給你們提供食鹽生鐵還有兵器鎧甲,。”

　　趙無命要把這支青羌打造成一只狗,，一只聽主人話敢咬人的惡犬,，當(dāng)然不能只是一味的打壓。

　　朵翰趴在了地上表示感謝和臣服,，至于他心底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玉明詩并不在意。

　　“只是我們倉促遷徙到這里,，沒有住所,，缺少食物，只怕這個冬天都度不過去,?！?p>　　這里一馬平川，沒有飲馬山可以阻擋北方的風(fēng)雪,，他們又失去了住所,，凍死是必然的。

　　“你們可以借貸,?！壁w無命發(fā)聲了，冰冷的語氣把朵翰嚇得一動不動,。

　　“這次我們繳獲了二十多萬只牛羊,，你們可以用哈夜剌的明夜找征西侯府借貸,，然后每年歸還利息?！?p>　　借貸在這個世界上并不稀奇,，地主吞并自由民土地通常就是通過高利貸，田地就是他們借貸的抵押物,。

　　羌人也有借貸，朵翰疑惑的是：“可是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質(zhì)押的財物了,?！?p>　　趙無命冷冷的說：“我不需要任何質(zhì)押，但是如果你不能還給我足夠的財物,，我會自己來取,。”

　　朵翰冷汗直流,，趙無命到時候要取走的,，就不僅僅是財物，甚至包括人命,。

　　“我借十萬只牛羊給你,，五年后還給我，每年,，你要付給我五百匹良馬作為利息,，怎么樣？”

　　十萬只牛羊的價值大概是二十多萬兩銀子,，五百匹良馬大概是四萬兩銀子,。月利息在二分左右，其實在這個世界上算是非常良心的借貸了,。

　　要知道很多大地主借貸的利息高達八分,，甚至還利滾利。

　　不過價值并不代表東西真的能值這么多錢,，草原上的牛羊也不能以中原的價格裁定,。而馬匹更是屬于戰(zhàn)略物資，不能簡單用價格來衡量,。

　　比如玉明詩有四萬兩銀子,，想找羌人買五百匹馬，對不起,，門都沒有,。

　　他們可以三萬兩賣給北方的邊軍，但是不會十萬兩賣給鄰居,。

　　當(dāng)然玉明詩也并非完全沒有誠意,，她愿意給羌人提供生鐵,，食鹽等，同樣也是戰(zhàn)略物資,。

　　不過現(xiàn)在羌人等于是在玉明詩的刀口之下,，看起來的公平的買賣其實并不公平，只是朵翰有選擇嗎,？沒有,！

　　朵翰感謝了玉明詩夫婦的慷慨，玉明詩還大方的表示廣安郡的軍士會協(xié)助他們修建營寨,，搭建帳篷等等,。

　　雖然到了春季，這些羌人大部分就會離開這里到處放牧,，可是只要他們的首領(lǐng)和部落旗幟還在這里,，玉明詩就等于掌控了這個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