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中的后半句,，很好理解,，應(yīng)該是說武向陽一行人被困在了一個地方，被人當(dāng)做了玩物戲弄,。
可前半句“天外不是天”,，讓武陵一直無法理解,。
想到“天外不是天”這話，就不由讓人聯(lián)想到“天外有天”這詞,。
天外有天多用來說學(xué)問和本領(lǐng)沒有止境,，如果兩者想要牽連上,，只能取天外有天字面的意思，就是天的外面還有著一個天空,。同以字面意思解釋,，“天外不是天”這話，則是說天的外面不是天空,。
如果天空的外面不是天空,，那是什么？
是大地,？
武陵想了好一會,，都沒想出是什么。
天外不是天,！
前面的天,，指的是他所處的這個天空，那換個角度,，是不是可以說,，除了這個世界，天空的外面還有著一個世界,？
武陵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如果真是這樣，“天外不是天,，我們都是籠中雀,，都是別人的玩物?！边@話就好解釋了,。可以解釋為：天外還有著一個世界,，我們的世界只是一個籠子,，而人是籠中雀，是天外世界之人的玩物,。
“真是這樣嗎,？”
武陵睜開眼，打開車窗,，望向天上璀璨的星空,。
從目前他知道的東西來看，真相似乎比較偏向這個解釋,。
因為這個世界,，除了九州十三國，再沒有任何其它地方的記載,。比如九州十三國邊界的群山之外是什么地方,，沒有人知道,。
曾經(jīng)有許多愛冒險的人入山想去一探究竟，但都是一去無回,。
再者,，就是九州十三國的姓氏。
其中武,、趙,、周，這三個姓的人,，占了九州十三國的百分之七十,。
武陵曾在武王府的書閣看過一本名叫《百家姓》的書籍。
書里說,，姓王,、李、張的人最多,。
這個說法和九州十三國的現(xiàn)狀完全不同,。
據(jù)武陵所知,，九州自古以來,，武、趙,、周一直以來都是九州人口最多的三姓,。姓武、趙,、周三姓的人加在一起,，就沒有下過九州人口的一半。
同時《百家姓》一書中,，記載的很多姓氏,，九州都沒有出現(xiàn)過。而且九州目前出現(xiàn)過的姓氏,，加在一起,，也沒有一百個。
武陵一直懷疑《百家姓》,，是不是別人隨意瞎編亂造的書,。
現(xiàn)在來看，他這個想法似乎是錯的,。
如果九州十三國是一個籠子般的世界,，一切就可以解釋了。
九州十三國之外的群山,，就像是籠子的鐵欄,，隔絕著九州十三國的人,，讓人無法逃出九州十三國，而《百家姓》則是天外世界的姓氏譜,。
雖然武陵也不希望是這樣,。
真是這樣的話，那么他與九州十三國的所有人,，就真的是籠中雀,，甚至還有可能是別人的玩物。
想到這,，武陵心情復(fù)雜沉重,。
沒有人希望自己是籠中雀，是別人的玩物,。
能把一個世界的人,，當(dāng)做玩物，囚禁起來,，這得是什么人才能做到,？
神仙？
武陵無法想象,。
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仙嗎,？如果有，為何要把九州十三國的人囚禁起來,？
武陵望著天上繁星點點的璀璨星空,，一陣失神。
此刻的他看星空,，會不會就像井底的青蛙,？
過了許久，武陵深呼吸了一口氣,，從車窗外收回目光,，然后看向自己的劍，指尖輕輕撫摸了幾下,。
真相究竟如何,，都是他如今無法改變的。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先改變自己,。
牢籠永遠(yuǎn)困不住強(qiáng)者,。
想通了以后，武陵緩緩閉上眼,，開始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徐山的聲音夾雜著雨聲，把武陵從睡夢中喚醒,。
武陵疑惑說道：“徐大哥,，怎么了？”
徐山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貼在臉上,，看起來有些狼狽,，“公子，雨下得實在太大了,，前面有間破廟,，我們要不要進(jìn)去避避雨？”
外面嘩嘩的雨聲,，拍打在車頂?shù)鸟飞w,，啪啪作響。
雨水已經(jīng)從車窗的縫隙滲透了進(jìn)來,。
武陵揉了揉眉心,，讓自己從睡意惺忪中精神起來。他沒有想到原本繁星點點的天空會突然下起雨來,。
這有點不像武國初秋的天氣,。
武陵看了一眼燈籠的蠟燭，只剩巴掌厚的一小節(jié),。
從他閉眼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去大半個時辰。
這意味著,，他們從武城離開,，到這里才走了不過二十里路,。對他來說,，越早遠(yuǎn)離武城，自然越好,。如果讓人知道他已經(jīng)離開了武王府,，這段路，足以讓人很快就找到他,。但就這雨,，顯然無法再走下去了。
武陵點頭說道：“行,，我們先去避雨吧,！”
徐山冒著吹打而來的雨水，摸黑把馬車駕馭到破廟前,。
武陵從靈戒中取出裝有食物的包袱,。
這一舉動自然是被陳斗看在的眼里，不過武陵并不擔(dān)心，他還是相信母親對陳斗絕對可靠這一評價的,。
“公子,，已經(jīng)到了寺廟前，你可以下來了,?！?p> 馬車停下來后，外面?zhèn)鱽硇焐降穆曇簟?p> 武陵掀開車簾準(zhǔn)備下去的時候,，陳斗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
陳斗波瀾不驚說道：“小子，去倒懸山這一路,，我只出手三次,。三次過后，我就會離開,?！?p> 陳斗的這話，讓武陵停下了腳步,。
如今九州十三國,，想要殺他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陳斗只出手三次的話,，讓本就危險的倒懸山之行,，更加危險了幾倍。
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武陵突然覺得,，陳斗好像也沒有那么可靠。
“看來自己得早點練劍了,！”
武陵心里暗道了一句,。
同時也明白，要利用好這三次出手機(jī)會,。
武陵猶豫了一下,，還是回身跟陳斗問道：“老爺子，您實力如何,，能跟我透個底不,？”
武陵沒有去討價還價。
直覺告訴他,，討價還價不會起作用,，而且還會給陳斗留下不好的印象，還不如讓神秘的陳斗透個低,，好讓自己遇到陳斗打不過的人,，早點跑路,。
相比性格榆木的武破碎，陳斗覺得與聰明的武陵要更好相處,。雖然都是一樣省事省口水,，但武破碎愛沉默的個性，能把人氣個半死,。
陳斗笑道：“我出手了,，保你性命無憂綽綽有余?！?p> 這不是陳斗說大話,。
這個世界能擋住他一招半式的人，就目前來看,，不超過三人,。
武陵微微躬身，“那以后就勞煩老爺子了,！”
武陵把包袱掛身上,，提劍轉(zhuǎn)身出了車廂。
只是出來的那刻,，細(xì)心的武陵,，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破廟里頭亮著有火光。
“廟里有人,？”
武陵腦海不由浮現(xiàn)這么一個想法,。
外面的雨實在太大，讓武陵沒法去多想,，他趕緊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后跑進(jìn)破廟的屋檐下。
在踏入寺廟的那刻,，武陵耳中突然傳來一陣有節(jié)奏的磨兵器聲音,。
武陵瞬間被這聲音給吸引。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似乎只剩下了這聲音,。
磨劍與療傷止血,，是真正劍客必不可少的技能,。劍使用多了，就會慢慢變鈍,，學(xué)會磨劍可以使劍一直保持最鋒利的狀態(tài),，給人致命一擊，讓人不會因為兵器的瑕疵產(chǎn)生遺憾,，而療傷止血,，在人受傷時,，則可以救人一命。
武王府隔三差五就會請專門的鑄劍師教武王府的子弟怎么打磨兵器,。
武陵有專門去聽過,。
廟里的打磨聲就和當(dāng)初的那鑄劍師一樣，節(jié)奏沉穩(wěn)而有力,，一呼一吸與打磨時的推和拉,，緊密相連。光聽聲音,，就知道里面的人,，是一個懂兵器的人。
透過光線呈現(xiàn)在門口地上的影子可以看出,。
里面之人磨的兵器是劍,。
三更半夜磨劍，多半是急著去殺人,，或者正在被無法應(yīng)付的仇家追殺,。比起打打殺殺，武陵更希望里面的人是二者之外的另一點,，是因為睡不著而磨劍,。
經(jīng)常睡不著覺的人，都比較孤獨,。
當(dāng)然,，因此做了虧心事而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的人除外。
孤獨的人,，都比較沉默寡言好說話,。
徐山在武陵身旁輕聲說道：“公子，廟里有一個高手,，我們小心點,。”
武陵點了點頭,，他注意到,，徐山已經(jīng)把橫掛在腰背的劍，取了下來,，緊握在手上,。
徐山的劍是一把短劍。
這大概與他做車夫有關(guān),，因為短劍方便攜帶,，也方便趕車。
見陳斗在車廂里并沒有下來,，武陵喊了一句,，“老爺子,，你是打算在車廂里頭過夜，還是到廟里,?！?p> 武陵特意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倒不是刻意提醒陳斗,，而是為了讓里面的人注意到他們一行人的到來,，避免突然打擾帶來的不必要麻煩。出門在外因為突然打擾帶來的爭端,，武陵可聽說過不少,。
陳斗的聲音在雨中響起，“我在車廂里就可以了,，你們放心去吧,！”
武陵對一旁的徐山說道：“我們進(jìn)去吧！”
里面的人,，并沒有因為武陵一行人在外面惹出的動靜而分神,，依舊十分有節(jié)奏地磨著劍。
“會是一個怎樣的人,？”
武陵帶著好奇,，小心來到門口。
順眼看去,，只見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堆燒得極其旺盛的火,，整座破廟被火光撐亮得如白天，屋里角落的蛛絲清晰可見,。
廟內(nèi)只有一個人,。
他單膝跪在篝火與廟門之間，認(rèn)真磨著他的劍,?？梢钥匆姡⒅哪菞l腿,，穿著草鞋的腳下踩著一塊巴掌大的磨石,。看磨石上磨過的痕跡,，應(yīng)該還是首次使用,，大概是廟里隨手撿來的。
從這點可以看出,，磨劍的人,，并不是睡不著而磨劍。
想要把劍磨鋒利,，又不把損壞劍,，一塊好的磨劍必不可少。但凡有點經(jīng)歷的人,，都不會用還沒有使用過一次的磨石來磨佩劍,，因為這會損壞劍刃。
也只有急著去殺人的人,，才不會去在意這些,。
武陵的目光停留在磨劍的人身上。
這人竟然是一個年紀(jì)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少年的頭發(fā)散落一頭,，借著僅有的空隙可以看到一張極其普通的側(cè)臉，除此之外,，少年的穿著也十分普通,，衣服是一件淺灰色的麻衣，上面布滿了大塊與小點滴并存的污漬,。
如果是一般人,，多半會以為少年是個乞丐。
不過武陵沒這么想,。
他看出了那深棕色的污漬是什么,。
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人血,。
武陵兩人停在門口,，而少年依舊磨著他的劍，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
武陵握劍拱手說道：“這位朋友，外面雨大,，我們進(jìn)廟避個雨,，打擾之處，還請不要介意,！”
少年沒有說話,，依舊低著頭磨他的劍。
少年的劍是一把劍身不寬的劍,，樣式普通,，看起來不是一把好劍。少年的敵人應(yīng)該很厲害,，不然也不會半夜磨劍,，還磨得那么認(rèn)真，像沒聽到一樣,，一句話不回,。
武陵見此,，不再多說什么，也不打擾少年,，向破廟內(nèi)淋不到雨的地方走去,。
既然是破廟，那便見著有份,。
打擾人之處已經(jīng)道了歉,，至于進(jìn)廟不進(jìn)廟，便不關(guān)人的事,，而是佛祖的事了,。
找地方坐下之后，武陵從包袱里取出一些吃的遞給徐山,，“徐大哥,，先吃點東西吧！”
徐山接過東西,，謝道：“多謝公子,！”
吃東西的同時，武陵留了個心眼,。
雖然覺得少年不太可能是來追殺他的殺手,，但是武陵還是不敢大意。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知道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還是劍磨好了，廟內(nèi)磨劍的聲音戛然而止,，這讓武陵兩人停下了咀嚼,，目光不約而同看向磨劍的少年。
少年從地上抓了一把稻草,，捏在劍身上,，來回把劍擦拭了幾遍。
稻草顯然沒辦法把劍擦得很干凈,。
擦過之后,，仍有污漬殘留在劍身上。
少年并沒有在意這些,，他把劍豎在面前,，伸出拇指在劍刃上輕輕刮了刮，以測試劍有沒有達(dá)到自己想要的鋒利程度,。
僅來回刮了兩下,，少年就把劍插入斜插在地面的劍鞘中。
大概是劍的鋒利程度，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他的要求,。
在劍歸鞘的那一刻,，少年握劍站起身。
風(fēng)正好吹了進(jìn)來,，吹得篝火獵獵作響,，火花四濺,，而地上的稻草在風(fēng)中往門兩邊翻滾,。
少年臉前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起。
也是在這個時候,，少年一直低著的頭猛然抬起,，看向武陵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