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覺得有那么幾秒鐘自己的大腦處在當(dāng)機的狀態(tài),,可一旁的薩沙卻并不買賬,,一面淺淺地笑著,,一面迅速從腿間摸出了那把帶有熱量的銀質(zhì)左輪,。
她親吻了一下指尖的黃銅子彈,,合上彈夾,,在顧北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瞬間,,便對著他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咔噠,!”
第一發(fā)是空彈,。
“等等,等等,,我想這里面有什么誤會,!”
顧北大聲地嘶吼道,僅僅是幾秒的功夫,,他的后背便已經(jīng)被汗水盡數(shù)打濕了,。
他非常清楚俄羅斯輪盤的規(guī)則,在左輪手槍的六個彈槽中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任意旋轉(zhuǎn)轉(zhuǎn)輪之后,,關(guān)上轉(zhuǎn)輪,。游戲的參加者輪流把手槍對著自己的頭,扣動板機,。
六個彈槽,,一發(fā)子彈,單次的死亡率16.7%,。
五發(fā)的死亡率,,就是83.3%。
顧北并不覺得自己會有這么好的運氣,。
“在蒙特卡洛這里,,可沒有誤會哦!”
高挑的薩沙將雙手背在身后,,臉上的笑容無比甜美,,仿佛剛剛扣動扳機的根本就不是她一樣。
“我是被騙到這里來的,!”
顧北嘗試著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與腳腕上已經(jīng)盡數(shù)被銀色的鎖鏈所纏繞住了。
他坐在這張紅色的椅子上,,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旁兩名高挑的漂亮女孩,就像是食客,,對他垂涎已久,。
薩沙輕輕地按住了顧北的腦袋,像是在安撫他,,其實只是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根皮帶,,將顧北的脖子順帶也固定住了,確保子彈不會打空,。
“新人嚇壞了,,給他喝一杯酒?!?p> 跪在顧北身前的法耶立刻站起身來,,從一旁的酒柜里拿出了一瓶1947年白馬莊出品的紅酒,倒了兩杯,,一杯遞給顧北,,另一杯托在手里,等著一會兒再用,。
當(dāng)然,,如果一會兒用不上了的話,法耶很樂意幫助顧北將這一杯頂級的紅酒喝掉。
“娘的,,快放開老子,,我雖然混吃等死,但還不想英年早逝,!夏爾,,你給老子等著,!”
雖然兩位女士看上去非常地溫文爾雅,,但椅子上的顧北顯然完全不打算配合一下她們的風(fēng)度,在椅子上一邊扭動一邊嚷嚷,。
“看來您的人生目標(biāo)并不算遠(yuǎn)大,。”
薩沙冷笑一聲,,捏著顧北的嘴巴迫使他張開嘴,,將這一杯冰冷的紅酒盡數(shù)灌了下去。
入口的冰涼讓顧北瞬間清醒了一些,,在確認(rèn)眼前的形勢已經(jīng)無法改變后,,他變得面如死灰,低聲地喃喃道:“其實我也想像詹姆斯邦德一樣,,在古巴公路上飆車抽雪茄,,在夏威夷的海灘上躺著讓人給我抹防曬霜,在湄公河上和偶遇的東方妞兒劃船的...”
只是薩沙顯然沒有想要參與到顧北話題中的打算,,在顧北低頭念叨的時候,,她拿著那把精致的左輪,又是一槍——“咔噠”,。
還是空彈,。
“客人,您的運氣可真不錯,?!?p> 法耶抬起頭來,將手中的那杯紅酒高高托起,,遞給了準(zhǔn)備再次扣動下一發(fā)扳機的薩沙,,只是她不經(jīng)意地舔了舔嘴唇,卻暴露出她現(xiàn)在內(nèi)心的想法,。
“不錯你妹啊...”顧北哭喪著臉,。
“法耶沒有妹妹哦?!?p> 薩沙準(zhǔn)備照著之前的樣子,,把紅酒灌倒顧北嘴里的時候,顧北卻非常配合地張開了嘴:“慢點,臨死前也讓我好好嘗嘗這白馬莊的頂級紅酒,?!?p> “好?!?p> 薩沙端起高腳杯,,輕輕地靠在顧北干裂的嘴唇前,緩緩地抬起一個幅度,。
“和六塊錢一斤的老陳醋有的一拼,。”將杯中紅色的液體一飲而凈,,顧北咂了咂嘴,。
薩沙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重新舉起手中的左輪,,再次扣動扳機。
“咔噠,?!?p> 第三發(fā)還是空彈。
一行細(xì)密的冷汗,,順著顧北的額頭緩緩地流淌下來,。
他雖然現(xiàn)在表面上寵辱不驚,但是其實早已經(jīng)是害怕至極,,若是離近些看,,可以看到他已經(jīng)是兩耳發(fā)燙,雙腿像篩糠似的亂顫著,。
若不是眼里還看著那16.7%生還的希望,,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要換褲子了。
“就剩兩發(fā)了,?!?p> 薩沙看了眼椅子上坐著的顧北,笑著問道:“您還需要喝些酒,,鎮(zhèn)靜一下嗎,?”
顧北沒有說話,而是抬起頭來,,看著對面那攝像機黑洞洞的鏡頭,,雙目無神。
薩沙低下頭,,與法耶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將左輪拿起,,對著顧北的太陽穴,再次扣動扳機,。
“咔噠”
還是空彈,。
這是蒙特卡洛歷史上,第二次四連空彈,,就連一直波瀾不驚的薩沙,,在此刻也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她沒有急著下一次開槍,,而是將左輪擱置在了顧北的大腿上,,與法耶一起在了顧北的兩側(cè),確認(rèn)面前的攝像機能夠清楚地照到她們,,這是規(guī)矩,。
而就在這座城堡式的建筑,,位于三層的酒吧里,,舒緩的背景音樂、籌碼撞擊的聲音,、調(diào)酒師搖晃冰塊的聲音,、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響成一片,喝了點酒的客人開始有了點醉意,,賭性漸起的客人開始下大賭注,,今晚的好時光剛剛開始……
可忽然間,所有的音樂暫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像是空襲警報一般刺耳的滴滴聲,。
大廳里的每個人都抬頭朝著遠(yuǎn)方的那張巨大的液晶顯示屏看去,屏幕上面坐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在他的腿上擱置著一把精巧的銀色左輪,。
有些人不明所以,只覺得這警報擾了興致,,很快便將頭轉(zhuǎn)過去,,繼續(xù)研究起手上的東西或是勾搭身邊的姑娘,而有些人則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屏幕上的顧北,,等待著下文,。
片刻之后,在屏幕的下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行紅色的字體:
“俄羅斯轉(zhuǎn)盤,,第五發(fā),開始下注,!”
這是一場絕對公平的賭局,。
“嘖,真是勇敢的新人?!?p> 一名年輕的男子喝了口杯中的威士忌,,輕聲笑道:“上次這樣的全場下注,還是在一百多年前了吧,?”
“那一次我輸了100萬美元,,而你比我更慘,輸了1000萬,?!?p> 旁邊的中年男子抬頭看向大屏幕,眼中滿是笑意:“塞西還告訴我,,那次你為了抵債,,連身上的衣服都被剝了,作為對剩下債務(wù)的補償,,他是讓你從這里徒步走回西歐去的,。”
“是啊,,老家伙真不是東西,!不過也還好,起碼剩了條內(nèi)褲,?!?p> 被揭開舊傷疤,年輕人倒也不惱,,而是拿起叫過一旁高挑的女孩,,伸手摘下她頭頂?shù)陌咨弊樱謴目诖锩隽艘恢Ш谏暮炞止P,,在帽子上寫下了“$10,,000,000”,。
“拿好了,,現(xiàn)在這個帽子值一千萬美元?!?p> 年輕人將白色的帽子重新丟給女孩,,然后看著女孩那玳瑁色的眼睛,笑著問道:“你覺得這次輪盤,,那個小家伙能活下來嗎,?”
“我......”
膚色白皙的女孩剛要說話,卻被一旁的中年人再次打斷了,,他將女孩一把拉到了懷里,,接過年輕人手中的簽字筆,,在她紅色短裙下方的雪白大腿面上,也寫下了“$10,,000,,000”。
“所以說,,畜生永遠(yuǎn)是畜生,,進化不過來的?!?p> 看著中年人粗魯?shù)膭幼?,年輕人沒忍住,笑著罵道,。
“現(xiàn)在這條腿也值一千萬美元了,。”
中年人放開了女孩,,將簽字筆還給了一旁的年輕人,,挑了挑眉毛:“幸運女神,幫我們的砝碼選一個地方吧,?”
女孩用玳瑁色的眼睛看著將重注授權(quán)交在了她手中的兩人,,眼神之中滿是懼意。
但是在這里,,客人的要求是不能拒絕的,她只能走到了遠(yuǎn)處的屏幕前面,,在思考許久以后,,終于按下了右面的綠色按鈕,輸入了她所被授權(quán)的金額:“$20,,000,,000”
同樣的場面發(fā)生在這棟建筑里的各個房間里,屏幕上的金額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增長著,,在封盤的時候,,兩邊的賭注已經(jīng)滾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數(shù)字。
相比于每個服務(wù)員身體的微微顫動,,客人們多半是波瀾不驚,,似乎剛剛下出去的賭注,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一筆晚飯的錢而已,。
“可以了,。”
許久之后,,在薩沙的對講機中,,傳來了一個女人低沉的聲音,。
薩沙終于重新拾起了顧北腿上的那把左輪。
“我想喝一杯酒,?!?p> 顧北抬起頭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求喝酒,。
“好,。”
薩沙應(yīng)了一聲,,接過法耶遞來的杯子,,此刻她的心跳同樣很快。
聞著杯中那醇香的酒氣,,顧北深深地吸了口氣:“你喂我,。”
不管這發(fā)后果如何,,臨死前總得把初吻交出去,,這是顧北的想法。
“好,?!?p> 雖然有些詫異,但薩沙也沒有多問,,她抿了一口紅酒含在嘴里,,朝著顧北的唇貼去,從櫻色唇間偶爾落下的一滴像是濺落的鮮血,。
顧北沒有閉眼,,他感受著唇間溫?zé)岬挠|感,看向薩沙的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閃爍著的星辰,。
似乎是感受到了顧北的心思,,薩沙并沒有急著移開嘴唇,而是在顧北將紅酒緩緩飲下的時候,,舉起了手中銀色左輪,。
法耶看著薩沙的動作,站在一旁,,輕聲說道:“俄羅斯轉(zhuǎn)盤,,第五發(fā)?!?p>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