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帝私下處置了江城,,就是不想把安陵容被‘誤診’的事情牽扯到華妃,。
結(jié)果現(xiàn)在皇后病重,眼看著宮中就要華妃一家勢大了,,皇帝立刻改變了策略,。
皇帝從景仁宮出來后就直接去了翊坤宮,,對著華妃一通‘推心置腹’,。
說他已經(jīng)知道華妃指使江城所做的事情了,,謀害皇嗣乃是大罪,原本自己顧及著和華妃的情分,,不準(zhǔn)備降罪她,,還替她善后,處置了江城,。
可是沒想到皇后查到了此事,還因此氣病了,。
華妃自知她確實(shí)讓江城不許給安陵容好好看病,,想著拖垮她的身體,好讓她不能再跟自己爭寵,。
但華妃也沒想到,,安陵容居然剛好懷了身孕,還被江城誤打誤撞的差點(diǎn)害了龍嗣,為此華妃心里到難得有幾分心虛,。
此時一聽皇帝為了她竟做了這般多的籌謀,,心中一時感動的無以復(fù)加,眼眶一紅便依偎到皇帝的懷里,。
“皇上,,世蘭并不知道文嬪懷有身孕,不是有意謀害皇嗣的,,皇上信世蘭嗎,?”
華妃說的是實(shí)話,但聽在皇帝耳中,,卻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和她推心置腹,,她卻為了減輕罪責(zé)還在推脫責(zé)任,心中自是失望,。
只覺得華妃和她得兄長一樣,,都是恃寵而驕、有負(fù)皇恩之人,。
可不管是華妃,,還是她的兄長年羹堯,皇帝現(xiàn)在都動不了,,于是心中默念‘戒急用忍’,,皇帝伸手環(huán)抱住華妃,姿態(tài)親昵,,語氣舒緩,,面上卻毫無表情。
“朕自然信你,。但文嬪的阿瑪剛立下大功,,文嬪在宮里便被庸醫(yī)所誤險些沒了皇嗣。
朕雖然已經(jīng)處置了江城,,但旁人都知道他是你的人,。
如今皇后因為此事病到,太后也有所過問,,朕不得不給前朝后宮一個交代,。
世蘭,你可明白朕,?”
華妃覺得她本就沒有謀害龍?zhí)サ男乃?,是江城醫(yī)術(shù)不精,安陵容自己運(yùn)氣不好,,這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這番說辭,旁人是不會信的,。
因此更加感動皇帝對她的信任,,也不愿皇帝為難,于是委委屈屈的認(rèn)罰,。
心里卻還想著,,‘也就是哥哥如今不在朝中,這些言官御史的才敢這么放肆,,若哥哥在,,便是今日文嬪的孩子真沒了,他們也絕不敢在哥哥面前彈劾本宮,?
還有皇后這個老婦,,定是故意裝病陷害本宮。
否則,,這件事情怎么會鬧到前朝,?
皇上又怎么會不得不對本宮懲戒一二。
哼,,還皇后呢,,竟會使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p> 皇帝從翊坤宮離開后,,華妃便被以治宮不嚴(yán)、識人不明的錯處被剝奪了協(xié)理六宮的權(quán)利,,并禁足一月,。
在皇帝又去了趟壽康宮后,太后派了孫竹息協(xié)同敬嬪,、沈眉莊暫時處理宮務(wù),。
等皇帝跑了一整天,終于來到永壽宮的時候,,身心上都已經(jīng)是精疲力盡,。
若非安陵容有孕又受了委屈,且永壽宮離養(yǎng)心殿近,,十分順路,,皇帝實(shí)在是不想再走這一趟。
皇帝心中想著,,若一會兒文嬪哭鬧著要自己嚴(yán)懲華妃,,給她做主,自己又該怎么樣應(yīng)付,,身下的轎輦便已經(jīng)停住。
皇帝睜開小憩微瞇的眼睛,看了眼永壽宮,,感覺里面似乎格外安靜,。
“文嬪已經(jīng)歇下了?”
蘇培盛上前看了看,,轉(zhuǎn)身對皇帝道:“奴才看著文嬪娘娘屋里的燈還亮著呢,,想必還沒有歇下,奴才去通傳一下,?!?p> 皇帝一甩十八子,撐著起身,,蘇培盛快步上前抬起胳膊讓皇帝扶著借力,。
“不必,文嬪今日受了驚嚇,,怕是在靜養(yǎng),,朕瞧瞧她就走?!?p> 皇帝想著親眼看看文嬪的狀態(tài)就走,,不給她逼自己做主的機(jī)會,他今日是真的累,,不想再應(yīng)付后宮的事情了,。
皇帝慢慢走進(jìn),看著窗內(nèi)坐在榻上的人影,,心了松了口氣,。
他看的出來那是安陵容的身影,既然能坐在榻上,,想必狀態(tài)也不算太差,。
“不必打擾文嬪,回養(yǎng)心殿,?!?p> 皇帝對著永壽宮的宮人吩咐了一聲,轉(zhuǎn)身要走,,便聽見身后窗內(nèi)傳來女子溫柔如水的讀書聲,。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
皇帝停下腳步,疑惑的回頭,。
不知道文嬪為什么忽然念起了三字經(jīng),,只是聽著她語調(diào)舒緩,、聲音柔和,皇帝也不知不覺的放松了心神,。
又想起文嬪其實(shí)并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她雖偶爾跳脫活潑,但大多時候都是個靜默謙順的人,,從不在后宮與人爭執(zhí),,也從不會讓自己為難心煩。
這般想著,,皇帝再次轉(zhuǎn)身,。
屋內(nèi),安陵容一只手放在尚未隆起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拿著本書,,正姿態(tài)愜意的低聲吟誦。
玉妍和崔槿汐安靜的侍奉在旁,,見了皇上進(jìn)來,,忙跪下請安。
安陵容聽見動靜,,偏過頭去,,臉上頓時露出一個欣喜無比的笑來,剛要起身,,皇帝便已經(jīng)三步并作兩步的上前止住,。
“不必起來了,聽說你受了驚嚇,,現(xiàn)在看著是好些了,?”
安陵容從善如流的坐好,把手塞到皇帝遞出的手上任他拉著輕撫,,溫溫柔柔的回話,。
“容兒膽子小,乍然知道皇嗣險些不保,,自然是害怕的,。好在衛(wèi)太醫(yī)醫(yī)術(shù)極好,容兒吃了他開的安胎藥,,又有槿汐她們細(xì)心安慰了一下午,,已經(jīng)好多了?!?p> 見安陵容只字不提華妃和江城,,皇帝反倒疑惑。
“華妃......”
皇帝話未出口,,安陵容的纖纖玉指便輕點(diǎn)在他的唇畔,,一臉包容的微微搖頭,。
“四郎,容兒都明白的,,容兒不愿叫四郎為難,。”
聽見這私下里的稱呼,,又是這樣熟悉的聲音,同樣寬和大度的言語,。
皇帝一時恍惚,,覺得安陵容不僅聲音像純元,就連品性也如純元一般善良不爭,。
對自己這次輕縱了華妃,,真切的覺得有些對不起安陵容。
但他是皇帝,,皇帝又怎么會跟自己的女人道歉,,所以皇上岔開了話題,拿起了安陵容放在桌案上的幾本書翻了翻,。
“怎么看起了三百千,?”
安陵容拉著皇帝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柔柔回道:“知道有了皇上的孩子,,容兒即歡喜又惶恐,,怕自己做不好一個好額娘。聽聞孩子在腹中時和母親能有所感應(yīng),,容兒一時不知道該和孩子說些什么,,便索性尋些啟蒙的書來念給他聽?!?p> 皇帝輕笑一聲,,笑安陵容的天真稚嫩,然后便是感慨,,感慨她的慈母之心,,忽而又感懷自身,他一出生便被抱離了生母,,額娘也因此與自己并不親近,,連日常的關(guān)懷都帶著客套。
但如果孩子在腹中時能有所感應(yīng),,額娘當(dāng)年是不是也曾輕撫著肚子和自己說著真心關(guān)切的話,?
皇帝這般想著,最后竟伸手摸了摸那平坦的小腹,,也問了句,。
“孩子真能聽到嗎,?”
安陵容搖了搖頭,皇帝正失望,,便聽安陵容又笑盈盈說:“如今還不能呢,,臣妾問了衛(wèi)太醫(yī),說是要等胎兒四個月后胎動了,,才能和外界有所互動,,能聽到臣妾說的話?!?p> 皇帝臉上也帶了笑,。
“那你這么早開始念,孩子豈不是也聽不見,?”
安陵容甜甜一笑,,“臣妾只是先練習(xí)練****不許取笑臣妾?!?p> “好好好,,容兒慈母之心,朕怎忍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