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江文泰對談一番,,李仲恪腦海中大致構建起了這個世界武學的脈絡,。
既然輯命司中無法獲取到頂尖武學,他便決定按照江文泰的說法,,花費一定的銀兩,,去武館學習一門功法,。
否則,,他就得和對方一樣,,加入某一方幫派,以期能夠習得該門中的鎮(zhèn)派功法了,。
不過加入幫派看似很好,不僅能夠習練武功,,還有著月俸可領,。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必須要完成上面派下來的任務,諸如收取保護費,、與其他幫派爭搶地盤,、協(xié)助幫會內部運送物品、劫殺其他幫派中人或搶奪鏢局的事物等等。
非常的危險,,如同將頭顱別在腦袋上過活,。
是以李仲恪暫時不想和幫派扯上關系,而只認錢不認人的武館反而是當下的最佳選擇,。
江文泰也不愿意讓李仲恪加入幫派,,畢竟他自己以往過的就是這種日子。
按照江的說法,,入幫以來,,他至少遭遇了三回差點喪命的生死關頭。
直到昨天他被輯命司征調之前,,他都必須每天跟著馬三爺在賭坊里混跡兼看場子,。
偶遇找茬鬧事者,他都得抄刀子上前,,沖殺在第一線,。
過的是火中取栗、看慣生死的江湖日子,。
聽聞他加入輯命司后,,幫內這才免去了他每日的巡查、坐鎮(zhèn)工作,,只需要在職務范圍之內幫助江龍派撈取好處便可,。
如何撈取這一點,江文泰沒有直說,,李仲恪也沒有深問,。
世道艱辛,李仲恪并不打算圣母心爆棚,,指責對方以公肥私的手段,。
若是可以,他巴不得給自己也整一份,。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就見到日頭緩緩位移,挪動到了天空當中,,正午時分,。
朝著十字街東邊繼續(xù)深入,穿過嘈雜繁鬧的街頭,,行人逐漸也就稀疏起來,。
這里是整個鶴江城的心臟地帶,再往里走,,便會再次見到一面拔地而起的高闊城墻遮天蔽日擋在面前,。
城墻里面,,便是縣衙所在的內城。
所謂內城,,則是豪富,、權貴、縣衙所在之處,。
居住在其中之人,,非富即貴。
而高高在上的縣衙,,也在當中,,主管鶴江城一切事物,掌控著這個邊疆小城的興衰,。
江文泰在靠近內城的路口停下腳步,,身后就是高達百米的城墻,依稀能夠見到上面有兵丁來回巡視,,目光冰冷,。
“到了,這里就是輯命司,?!?p> 輯命司所在之地位于內城墻的邊沿上,占地范圍極廣,。
兩人抬首仰望眼前的朱漆大門,,上懸銅獸頭,口銜金屬環(huán),,寬敞的大門透著一股威勢赫赫之風,,令人望而生畏。
大門的臺階下方,,分別坐鎮(zhèn)著兩頭石刻的異獸,,狀若麒麟,又似莽牛,,面容兇狠無比,,怒瞪著前方。
兩人身處之地,,恰好在異獸目力范圍之內,,頓時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受,仿佛身心內外被外力窺破,,無所保留,。
與江文泰相比,那道窺探之意剛要觸及李仲恪的眉心之時,,卻被一道更加霸道猛烈地氣息狠狠的一震,,隨即蕩出他的體外,再難入內,。
‘這是……’
他心中升起疑惑,,卻見到朱漆大門緩慢而無聲的開啟,門后則站著一名身長九尺,,眉心生著一枚獨目的高大怪人,。
那人雙眼眼窩塌陷,眼皮被人用線細細縫補,,看上去十分駭人,。
而他的眉心則長著枚豎眼,緩緩開闔,,旁邊的皮肉布滿褶皺,,令人惡心不適。
他用獨眼盯著兩人,,嘴唇張開,。
李仲恪注意到,他的嘴皮上也布滿了絲線,,只是沒有完全縫補閉死,,不妨礙語言功能,但嘴皮張開的幅度卻極度受限,,因此只能含糊的說一些雜亂的音節(jié),。
“……是…新晉的卒子…么?我…等你…們,,很久…了,。跟我…來,需手持文書…方可入內,?!?p> 怪人緩慢而細長的聲調悠揚傳來,李仲恪猜測他的聲帶恐怕也受過嚴重的傷勢,。
“正是我等,,敢問……”
江文泰從腰間取出輯命司的征調文書,正欲開口,,卻見怪人轉過背直接朝著朱漆大門之后走去,,對他置若罔聞。
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李仲恪緩緩搖了搖頭,,同樣抽出文書,抬腳示意江文泰隨著自己一同入內,。
“這人……不僅僅是眼睛,,他的語言,、聽力恐怕都有問題?!?p> 兩人落后怪人五米左右,,小聲的交談起來。
江文泰補充道:“他的模樣,,還真的有點恐怖,,給小爺嚇得一激靈。若非這里是輯命司,,我都以為遇上詭煞了,。”
進入輯命司中內部,,頓時別有洞天,。
寬敞的大院子里面,來往的行人稀疏,,大多穿著白色的長袍,,上繡玄異荒獸,與門外守衛(wèi)的石獸頗有幾分相似,。
李仲恪想起來,,大門上的銅獸頭好像也是按著這異獸的模樣雕刻的。
穿著白色長袍之人見到眉心長著獨眼的怪人都很尊敬,,紛紛駐足以眼神示意,,怪人微微擺手,他們才會走開,。
而對于緊緊跟在其身后的兩人,,他們則是視若未聞,仿佛司空見慣的模樣,。
“江文泰,,你不是說輯命司極少吸納新鮮血液么……怎么他們好像都習慣了有新人進來的樣子?”
李仲恪見狀,,壓低嗓門問道,。
“這是因為…你們是我?guī)еM來的。沒有人,,會過問…”
回答者并非江文泰,,而是始終走在他們前方的九尺怪人。
李仲恪凜然,,卻見前方已走到盡頭,,一棟五層高的小塔孤零零的聳立在大地上,旁邊的房屋與人流不知不覺中消失殆盡。
“你聽得見,?”江文泰追問道,。
九尺怪人詭異的盯了他一眼,被細線縫補的嘴唇張開,,悠長的聲調吐出:“……到了我這個地步,,聽……已經(jīng)過時了……呵……”
“你究竟是……誰?”李仲恪道,。
“我?”九尺怪人失笑,,布滿褶皺與傷疤的臉上露出一抹輕笑,,道:“他們叫我……司命?!?p> “……?。?!”
兩人竟皆震驚,,目露驚懼之色。
就連李仲恪也感到莫名其妙,,雖然想到了輯命司無緣無故征調他們兩人加入必有蹊蹺,,卻沒想到剛來第一天,就被司命親自接引著進門,。
這就好像是前世大學剛畢業(yè),,就聽聞全國百強的企業(yè)直接給你發(fā)來了崗位,上班第一天,,董事長站在門口迎接你一樣,。
令人驚奇,而又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