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對謝于歸越發(fā)喜歡了些。
“你知道就好,這些事情可別隨便與旁人說。”
劉夫人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話音一轉(zhuǎn):
“不過聽你的話,顧世子待你倒是周全,只是這女人家將養(yǎng)身子的事情男人哪里懂,,你該回去問問你母親才是?!?p> “你母親生養(yǎng)過孩子,,對于這些比旁人清楚,而且顧世子是武將,,誰也難保哪一日會遇到危險,,你回去之后問問你母親該怎樣調(diào)養(yǎng)身子早些有孕?!?p> “等顧世子回來之后,,你也好能與他圓房,替他留下血脈,?!?p> 那混賬東西騙了謝于歸,可謝二夫人卻沒那么好糊弄,。
只要謝于歸去問了,謝家定會想辦法毀了這婚事,。
謝于歸還是完璧之身,,以謝家的能耐就算是踹了顧延保謝于歸全身而退那也是做得到的,而謝于歸想要再嫁也不是難事,。
至于顧延能不能僥幸回來,。
以謝二爺那滿身清傲容不得人辱的性子,顧延就算回來了,,謝二爺也非得掀了他的頭蓋骨不可,。
謝于歸仿若沒聽出劉夫人的話外之音,只有些羞澀的乖巧道:“我知道了,,等回去便問問我娘,。”
劉夫人見小姑娘一腔真心喂了狗,,既是憐惜又對顧延氣怒,,她心中嘆口氣,拍了拍謝于歸的手說道:“好了,,早些去歇著吧,,記得別再做傻事了。”
“皇陵被盜,,這大佛寺也不安穩(wěn),,我這腿一凍疼的越發(fā)厲害了,不如明日你陪著我一起回京吧,?”
謝于歸也像是被鷹衛(wèi)嚇到,,忙點點頭道:“好?!?p> ……
陪著劉夫人說了會兒話,,謝于歸才帶著阿來回了自己房中,就瞧見守在門外的孫家丫頭,。
知曉是孫老夫人讓她送了傷藥過來,,謝于歸連忙道謝,又取了些降真香送給孫老夫人當謝禮后,,這才領(lǐng)著阿來回了屋中,。
阿來取了水替謝于歸清洗了傷口,又上了藥,,想張嘴說什么,,就見謝于歸朝著她搖搖頭。
阿來閉嘴,。
謝于歸松口氣:“去收拾收拾,,明兒個跟劉夫人一起回京?!?p> 至于皇陵里順來的東西,,只能先放在大佛寺擱著,等這事兒過去些再來取走,,而且她這一趟雖然不能把東西帶回去,,可別的收獲也不是沒有。
謝于歸低頭看著手臂上的傷,,那上面的確都是那傻姑娘自己劃的,,為著的就是聽人說的以血抄經(jīng)能感動神佛,只她怕被人瞧見都是躲在屋中抄經(jīng),。
謝于歸卻偏偏要鬧的天下皆知,。
她倒是要看看,等到她和顧家撕破臉時,。
一邊是一心為著夫君祈福,,情深似海的癡情女子。
另外一邊卻是明明沒死卻偷偷回京和白月光私會,,拋卻妻子枉顧君恩的負心漢,。
到時候人心到底向著誰。
謝于歸本就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顧延騙婚在前,,欺辱謝于歸在后,,她如今只算是給他個教訓(xùn)。
若顧延真與鹿予樓的事情有關(guān),,她非得扒了他的皮,,叫他受萬人唾棄,從此難以在京中立足,!
……
殘月如鉤,,夜色之下的大佛寺漸漸安靜了下來。
寺中僧人各自守著各處,,而西廂的喧鬧也歸于寂靜,。
謝于歸房中燈燭熄滅之后,聽著里面兩人呼吸漸漸綿長,,原本藏在房頂?shù)暮谟安徘娜浑x開,。
他猶如幽影,在林間急竄,,直直朝著山下而去,,過了許久才尋到了山下之人,命其他人繼續(xù)留在山中搜捕,,而他自己則是翻身上馬一路趕回京城,。
……
京中厲王府。
府醫(yī)正小心翼翼的替韓恕清洗著雙眼,,拿著沾了油的帕子替他將眼周的粉末弄干凈后,,又仔細檢查著他滿是通紅的眼睛,片刻后才松了口氣,。
“大夫,,王爺怎么樣,?”
季三通急聲道,。
那府醫(yī)說道:“沒事了,這藥粉并非毒藥,,而是石灰粉,。”
“好在王爺閃躲的快,,這石灰粉并沒落入眼中太多,,而且你們也沒有貿(mào)然用水清洗,否則麻煩就大了,?!?p> 石灰見水便發(fā)熱,要真直接用水洗,那眼睛才真的是廢了,。
“眼下那些粉末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不會傷到王爺,只是這兩日王爺雙眼會有些不適,,須得蒙著眼少見光亮,,而且最好不要用眼,好好休息幾日,?!?p> 季三通松了口氣,天知道之前見到王爺疼的兩眼赤紅,,他還以為中了什么毒藥,,連忙駕車將王爺送了回來。
還好是石灰粉……
啊呸,!
什么還好,。
那盜墓的是什么下三濫的玩意兒,居然用這種東西,!
府醫(yī)替韓恕將眼睛處理干凈后,,韓恕依舊覺著眼中刺疼。
他身上換了湛藍色錦袍,,衣襟和袖口都繡了繁復(fù)花紋,,長發(fā)用三指寬的赤金冠扣著,胸前沾了些水漬半敞著露出里衣,,面上不帶半絲溫度,。
韓恕靠在太師椅上,眼上蒙了白色薄紗,,只隱約能瞧見身前影子,。
“把人叫進來?!?p> 季三通連忙出去叫人,,不過一會兒便有人跟著他進來,見到韓恕時便下跪行禮,。
“王爺,。”
許四隱瞧了自家王爺一眼,,見他雖然蒙著眼卻神色冷淡,,不像是有大礙的模樣,不由松了口氣,。
“如何,?!表n恕開口。
許四隱忙道:“屬下已經(jīng)派人看守住皇陵,,封鎖玉修山上下之路,,讓人逐寸搜捕?!?p> “那地宮后門卻有人進出痕跡,,后山腳印從溫池泉一路入了大佛寺,屬下帶人入寺搜查,,只是未曾尋到賊人,,也沒有找到皇陵丟失之物?!?p> 屋中溫度仿佛低了許多,。
韓恕薄唇輕啟:“有沒有可疑之人?”
許四隱遲疑了下,,才開口:“有,。”
“誰,?”
“顯安侯府世子夫人,。”
韓恕濃眉一凜,。
許四隱說道:“王爺說過,,那偷入皇陵的乃是女子,而玉修山上唯一能藏人的便是大佛寺,,能選在這個時候又能那般湊巧逃脫追捕不被人起疑的,,就只有大佛寺中的香客?!?p> “屬下順著腳印一路入了寺中,,最后斷在西廂之外,后派人搜查整個西廂,,其他人未曾有任何異常,,只有這位顧少夫人身上帶傷?!?p> 他沒有隱瞞,,將謝于歸以血抄經(jīng),,以及她之前說的那些事情低聲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