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園那人見顧臨月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連忙后退了半步:
“三小姐,二公子待您一向都好,夫人也是將您當(dāng)成親女兒疼,您可別聽那起子小人胡說八道誤會了夫人,?!?p> “這銀子小人也已經(jīng)送到了,,二公子還交代了別的事情,,小人就先告辭了。”
那人可不慣著顧臨月的脾氣,,說完后轉(zhuǎn)身就直接出了房門,,等出了院子時,他就聽到身后傳來噼里啪啦東西摔碎的聲音,,忍不住撇撇嘴,。
顧臨月砸了一地狼藉,氣得渾身發(fā)抖,。
她是不聰明,,可也不是聽不出剛才那人話里的嘲諷。
不過是個下人,,他居然也敢諷刺她,?!
“他們怎么敢……怎么敢,?,!”
安向銀明明差點占了她的清白,二嬸還買通了珍珠害她,,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么多人都看在眼里,,他們怎么敢矢口否認(rèn)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他們把安向銀送回去就訂了親,,如今還反咬一口說她拉著安向銀名聲,,他們怎么敢?,!
顧臨月看著桌上那一大包銀子,,氣得抓起來就想朝著地上扔,可誰知道銀子太重反倒是砸到了她自己手指,。
看著稀里嘩啦落在桌上散碎銀錠子,,她拿也不是,扔也不是,,一時間竟是氣哭了,。
琥珀心驚膽顫的站在一旁,看著顧臨月發(fā)脾氣,,想攔不敢攔,。
見自家小姐氣得臉都白了,眼淚嘩嘩的,,她半晌才低聲道:
“小姐,二公子想必是真的手頭緊,,那徽墨價可比金,,他也許不是故意只給您這些銀子……”
“他就是故意的!”
顧臨月邊哭邊罵,“他沒銀子,,難道府里也沒銀子嗎,,二叔二嬸什么時候苛刻著他和顧婉心要銀子?”
“他有錢買徽墨,,先前還給謝于歸買玉子棋,,買琴買孤本,我才是他的妹妹,,他朝著我時就拿不出銀子了,?”
顧臨月哭得眼睛通紅,她不是不知道顧謙先前給謝于歸買的那些東西,,可每次她去問時顧謙都找個借口把她哄了過去,,這次還縱著錦園的下人這么欺負(fù)她。
顧臨月哭著道:“他就是看著我大哥不在,,覺得沒人能幫我,,所以跟著謝于歸一樣欺負(fù)我!”
錦園的人是聽著顧謙的話行事,,而剛才那下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是篤定了她拿不出安氏害她的證據(jù)。
她想要把安氏的事情掀翻出來,,可是珍珠已經(jīng)死了,,翡玉也被發(fā)賣了,那天晚上那些人大都是安氏的人,,根本沒人能幫她作證,。
唯一能幫她的就是謝于歸,可是謝于歸怎么可能幫她,?
琥珀在旁聽著顧臨月哭聲,,只想說既然知道世子爺生死不知,三小姐為什么就不能收斂些,。
往日她闖了禍還有世子爺護著,,如今世子爺不在,還有誰能護著她,?
琥珀不是顧臨月那么單純,,她早就看出來夫人待三小姐不過是表面功夫,大房早些年還能從府中拿些銀子,,可等少夫人入府之后,,用的都是少夫人的體己銀子,夫人那頭只裝作不知道,,從沒提過要給大房例錢,。
可有些話她也沒辦法說,,說了怕就是一頓打。
琥珀心中嘆口氣,,只覺得自己未來前程堪輿,,見顧臨月哭得厲害,只能低聲勸道:
“小姐,,您別哭了,,小心傷著眼睛?!?p> “世子爺眼下不在,,您就先忍忍吧,二公子與您畢竟隔著一層,,等世子爺回來了之后,,他會替您做主……”
琥珀原只是安慰之言,心中沒想著世子爺真能回來,,可是顧臨月不一樣,,她卻是把琥珀的話聽了進去。
顧謙和謝于歸他們,,都仗著大哥不在欺負(fù)她,。
可她知道大哥還活著,而且就在京城,。
大哥肯定能幫她,!
顧臨月哭聲一歇,推開琥珀起身就朝外走,。
琥珀連忙追出去:“小姐,,小姐你去哪兒……”
“不許跟著!”
顧臨月紅著眼睛瞪著琥珀,,怕被人知道去做什么,,還說了句:“我之前跟翁姐姐約好了要去見她,你在府里等著,,別叫人知道,。”
……
謝于歸知道顧謙只給了顧臨月五十兩銀子,,還給安向銀說了親事之后,,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來。
她就知道那騷狐貍肯定不會自己吃虧,。
顧臨月那傻白甜腦子里裝的就是豆腐渣,,還是沒放調(diào)料味兒的,她那蒙頭蒙臉的撞上去對上顧謙,,那就只有挨整的份兒,。
只是她原以為顧謙好歹會做做表面功夫,。
如今直接撕破了臉,,連點兒面子情都不留,,看來那騷狐貍是知道自個兒被她給耍了,所以氣得懶得理會顧臨月,,也不想跟顧臨月作戲了,?
阿來將蜜橘一瓣一瓣的剝好,又將上面的白絲都挑干凈后,,放在青花瓷白的碟子里,,
謝于歸拿著一瓣橘肉放進紅潤的唇中,笑瞇瞇的說道:“后來呢,?”
“后來三小姐就出了府,。”
綠竹站在一旁說道,,“她誰也沒帶,,只叫著府里的馬車送了她去翁家?!?p> “奴婢和繡瑩之前就盯著三小姐那頭,,見她出府也跟著去了,三小姐進了翁家后沒多久,,就和翁家五小姐一起出了門,,兩人又去了城北那邊的一處民宅?!?p> 綠竹言語清楚,,說話也只撿要緊的,
“那宅子有人守著,,奴婢和繡瑩不敢靠近,,不過奴婢見三小姐跟那守門之人十分熟稔,看樣子應(yīng)該是認(rèn)識的,,眼下繡瑩還在那頭盯著,,奴婢先回來回話,免得少夫人等急了,?!?p> 謝于歸目光微閃,她之前就猜測著翁清寧應(yīng)該是摻合了鹿予樓的事情,,也知道顧延回京,。
顧臨月就是個張揚跋扈的嬌小姐,她幾次三番教訓(xùn)她又不給她臉面,。
如今逼著她和顧謙,、二房也翻了臉,,還叫人這么羞辱了一通,她受了這么大的委屈自然是要去找能替她做主的,,也就是說那宅子里十之八九住的就是顧延,?
謝于歸懶洋洋的坐直了身子,拿著云紋金邊帕子擦了擦嘴:
“那宅子在什么地方,?”
綠竹說道:“就在順于坊,,旁邊不遠(yuǎn)就是京兆府衙,拐個彎往里走一路到松府巷子,,再往前走一些盡頭那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