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戲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因為這是一件不斷重復的事情,在導演喊卡,然后不斷重復,,不斷重復,連續(xù)劇是很好看的,可沒有人愿意一次又一次重復的來看同一場戲,。
蘇涂這些天好好體驗了一把。
又難受,。
腦海里不自覺的閃爍自己去演的畫面,。
“現(xiàn)場準備好了沒?”賀秉拿著對講機站在高樓的天臺之上,,漆黑的夜色下,,整片輝煌的云港依稀可見,可他們都裹著厚衣沒有心情欣賞這份美景,,只求趕快拍攝完,,得到現(xiàn)場回聲,,賀秉大手一揮,去到了監(jiān)視器后面,。
蘇涂四人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
第一場戲。
夜戲,,估計要到凌晨,。
蘇涂和李廣事先喝了一杯咖啡。
他們坐在高樓之上,,腳下懸空,,是整個云港,耳邊呼嘯著而過的是冷風,。
五個人,,四男一女,蘇涂飾演的關途就在右側,,鏡頭中從左到右,,他們歡呼著,嬉笑,,像是參加派對一般,,可在這座夜里繁華的城市之上,他們的聲音顯得那般的渺小,,到了最末的蘇涂,。
他張開手臂,閉上眼睛,,他沒有歡呼,,反而是最平靜的,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耳旁的吵鬧讓他睜開眼,,他半張俊朗分明的側臉倒映著云港的光亮,那雙眸子中靜若寒潭,,他伸手,,豎指,放在了嘴前,,輕輕的噓了一聲,,眾人安靜,他們就像是刀鋒,,而關途就是刀尖,,最亮也最為鋒利。
賀秉看著劇本上的描述,,只有一群人坐在天臺之上,,并無其他描寫,,可蘇涂想要塑造一個這樣有些變態(tài)神經(jīng)質的角色,倒沒有任何問題,。
一部英雄式的商業(yè)電影,,boss就不能拉胯。
就像你大游戲,,過了整整一百關,,最后一關的大boss只砍一刀就沒有了,這有意思嗎,?
陳麟和賀嵐都希望將關途設計的更加立體,,可以和陳麟扮演的陳國榮想抗衡,要知道警察系列做過很多了,,模式不會改變太多,,可人物要立起來才行。
賀秉叫了一聲咔,。
叫蘇涂過來看看鏡頭,。
“你覺得這樣......沉默安靜,有些神經(jīng)質好一些,?”賀秉抱著手臂。
蘇涂喝下一杯劇組助理遞過來的咖啡,,怎么說他也算男三,,暖了暖手,看完之后,,他側頭:“一個從小被罵廢物,,被戴著手銬鞭打,他暴力,,恨憤,,還喜歡安靜,偶爾很吵很鬧,,可他很冷靜,,這也是他能夠第一次幸運成功的原因,不是嗎,?”
眉眼深沉,,像極了這冷冽的寒風。
他不像是蘇涂,。
“不過有些單薄了,,效果不......強烈!”蘇涂再度說了一句,。
賀秉想了想點頭,,轉身去了李廣四人所在的位置,,去除李廣,其余兩人是陳麟班子里的,,剩下的那個女孩,,本來和關途有親吻戲份角色的那個女演員則是梁小冰,電視劇演員,,身材高挑纖細,,但因為是電視劇演員,還是有一些差別,,需要賀秉多一些話語,。
拍了幾次,賀秉感覺差不多了,,也就過了,。
就這單一的場景,遠,,特寫等等鏡頭就花費了不少時間,。
趁著休息時間,劇組要準備他們從天臺上拉著繩索飛下去到銀行的畫面,,所以負責這部分的特技師正在給他們講解,,陳麟的劇組里很少用替身,蘇涂早有準備,,可站在天臺一側,,下方是幾百米的云港,李廣還想嚇一嚇蘇涂,,卻沒有想到差點讓蘇涂落了下去,,幸好吊著的威亞師父拉著。
賀秉負責的這個b劇組威亞工作人員一陣后怕,。
蘇涂心有余悸,,李廣這小子是真的莽。
從樓上跳下來,,至少十幾次,,賀秉才有了可以用的鏡頭,當然五個演員都有責任,,最大的還是梁小冰,。
她確實有些恐高。
從高樓跳下,,又跳入銀行銀庫所在的那一層,,然后就讓被他們抓住的銀行職員打電話報警,關途恨自己總警司的父親,也恨上了每一位警察,,他就想要警察來,,一槍又一槍的擊殺,血肉與子彈迸發(fā)的聲音讓他覺得幸福,,這就是他追逐的虛假的快樂,。
熬夜一整晚,也就將銀行內的戲份拍攝完,,這樣的威亞戲份本就累,,花費的時間又多,倒還在橘子的計劃之中,。
睡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又是蘇涂他們和警察在銀行外面的對峙戲,。
第四天,兩個分組的劇組才開始合二為一,。
拍攝陳國榮和關途第一次交鋒的場景,。
連著一周的熬夜拍攝的夜戲,讓蘇涂都有些扛不住了,,畢竟這個身體確實有點虛,。
商業(yè)電影也就意味著不需要太多的演技,這是實話,,更多的還是演員合格的演技,,最為重要的還是劇本以及導演的鏡頭語言和剪輯,所以這一周的拍攝倒是平淡至極,。
蘇涂對著陳麟說出一句臺詞,將繩索點燃,,他今天,,不對,是今晚,,嗯......這該是今天凌晨,,他的戲份也就結束了。
“阿途,,沒事吧,?”陳麟從一側走過來,臉上還是汗水,,身上各處都有灰塵,,值得一說的是,李廣和陳麟搏擊的那一段拍攝,李廣這小子差點踢碎了陳麟的手臂骨頭,,他沒有收住力,,幸好陳麟有經(jīng)驗護住了自己,陳麟倒是不在意,,畢竟這樣的動作場景肯定會傷到的,。
李廣現(xiàn)在還在一旁有些惴惴不安呢!
蘇涂摘掉血紅色的角色面具眼罩,,眼圈隱約有些黑透出,,幸好眼罩露出的眼睛還算小,不然他鏡頭效果拍攝他的眼部神情肯定不好,,他打了一個哈欠:“大哥,,你不累嗎?”
陳麟拍了拍蘇涂的肩膀:“年輕人還需要鍛煉??!”
“有沒有興趣這部電影結束,跟在我的班子學習,?”
蘇涂連忙搖頭:“我一點基礎都沒有,,還是算了,大哥,,我先回去了,。”
他揉了揉眼睛,,幾乎肉眼可見的他的困和累,。
既然蘇涂說了不愿意,陳麟也不會強求,,他笑著點了點頭說:“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可以休息一天不用來了,可后面幾天沒有戲份,,你還是......”
“一定會來,!”
蘇涂重重點頭。
他又和賀導和賀秉說了幾句話就自己坐車回酒店了,。
整個劇組,,他現(xiàn)在熟識的人不算多,就連電影中他們幾個反派,,他也就和李廣熟而已,,其余人根本沒有說過幾句話,特別是那位梁小冰,,連李廣都嘖嘖稱奇,,梁小冰長相清秀,化著妝又屬于蘇涂曾經(jīng)很屬意的港星風格,魅力十足,,但蘇涂愣是不多說一句話,,私下里。
蘇涂只說了一句,,你喜歡她吧,?
便把李廣給膈應的說不出話來。
看著他忸怩的模樣,,蘇涂也沒有經(jīng)驗傳授,,只是嘆息一聲,又看了看站在遠處的梁小冰,。
李廣還想問一些蘇涂關于梁小冰的事情,,結果就看見了蘇涂的背影了。
他轉頭,,帶上微笑:“梁姐,,你也喜歡滑冰啊,?”
蘇涂見到,,肯定要輕啐一聲,也,?你小子會滑冰,?怕是一去原形畢露哦!
可惜蘇涂確實太累了,。
他連著一周的時間拍攝夜戲,,昨天又連續(xù)轉場,白天也沒有休息,,所以陳麟和賀嵐才不感到奇怪,。
白天劇組,他真的一休息就想睡覺,。
幸好還有袁可櫟這個小話癆,,陪著他聊天說話。
好好睡了一天,,蘇涂又開始拍攝,偶爾跟組,,不用拍攝,,就這樣,2018年也到了最后一個月的時間,,而且距離2019年越發(fā)的近了,。
十二月,蘇涂請了一次假回到了燕京,和等待他許久的涂黎一起去了郊外的鶴山,,這里的埋著他的爸爸,,蘇孚,自從蘇孚去世之后這還是第一次蘇涂和涂黎一起來祭拜,。
黑白色的照片,,烙印著蘇孚最燦爛的笑容。
這天,,天下著小雨,。
蘇涂撐著黑傘,同涂黎一般,,都穿著黑色的衣服,,他們站在蘇孚的墓碑前,說了許多話語,,涂黎眼睛泛紅,,蘇涂側頭看著自己的母親,笑著落下一滴眼淚,,蘇涂拍了拍涂黎的肩膀,,將傘讓給了她:“媽,我跟爸說一說話,!”
“什么話我不能聽,!”涂黎眼圈微紅。
蘇涂撒嬌推嚷著涂黎到了一邊,,他才轉頭來到了蘇孚的墓碑前,,他蹲下,雨水從頭發(fā)絲滴落,,眼神有些落寞,,他的聲音很輕,被四周的雨水碾碎,。
“爸,!”
“我想你......很想你,前段時間去臨澧園,,我又看見了你的畫,。”
“我去過另外一個世界,,真的,,二十幾年的時間,多少個日夜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我想你,,想李廣何祁,,還有媽?!?p> “呵,,原來沒有背景,沒有關系,,想要從底層走到高層,,真的很難,很難,?!?p> “我似乎從來沒有聽見媽說過一句辛苦,我挺對不起她的,,真的,,我以后會好好照顧她的?!?p> “還有,,袁可櫟!”
“以前因為白蔚冉,,作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傷過一些女孩,我只能祈禱她們以后會遇見更好的男孩,?!?p> “可袁可櫟.........”
“另外的世界里,我已經(jīng)不那么相信所謂的感情,,所謂的從一而終,,因為就連我說不定都做得到,可見到袁可櫟,,她對我笑著,,我就......也許你當年見到我媽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p> “她是你世界的光芒,,你是她世界的山間微風,這是爸你說的,?!?p> “我喜歡她嗎?應該是,,可我們都在這個大染缸里,,真的可以在一起?在一起之后又能待在一起多久呢,?”
“我不知道,。”
“爸,,你覺得呢,?”
“爸,我真的很想你,,真的......”
雨聲中,,蘇涂略微哽咽,他眼淚隨著雨水落下,,可他像是不服氣一般的使勁憋著,,想要憋回去。
蘇孚照顧他,,從小到大,,直到那處白色長廊。
忽然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黑傘撐著,,雨水避讓開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涂黎來到了他身后,。
小雨中,站著的涂黎,,蹲著低下頭的蘇涂,,黑傘下,這幅畫面定格了許久,。
涂黎的保姆車上,,涂黎忽然說了一句:“袁可櫟?”
蘇涂目光閃爍,,愣是一句話都沒有接,。
周沫坐在前排,回頭瞧了瞧蘇涂的表情,,又看了看一旁掩笑的涂黎,,不明白她到底在打什么謎語。
.........
第二天,,蘇涂就又回了云港,,繼續(xù)拍攝。
蘇涂是男三,,戲份本就不多,,按照拍攝依次排序場次這樣,蘇涂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來到了最后的戲份,,可就是這戲份,,又花費了一周多的時間,蘇涂也就殺青了,。
殺青的前一天晚上,,他接到了賀導的電話,去到了一處云港飯店,,看樣子還是私人,,裝飾很精致那種,蘇涂本以為就是提前一天的殺青飯,,可沒有想到,,去除賀導,還有另外一個人,,看著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當然還有賀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