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剛剛傳回書信,,萇奴已經(jīng)舉城歸降,,手下兩千余人只留下一半,其余士卒皆轉(zhuǎn)為軍屯之民,,在成皋周圍就地安置,?!?p> 四月二十日,荀攸向陳飛匯報郭嘉的成績,。
陳飛并沒有太過意外,,只是微微笑了笑:
“很好,看來奉孝沒有偷懶,?!?p> 對于成皋的歸降,陳飛一點都不擔心,,只要萇奴還能有一點點智商,,都不可能拒絕郭嘉的勸說,繼續(xù)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真正讓他擔心的,,是郭嘉最終的意圖,。
而這個意圖,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荀攸又道:
“君侯,,之前我曾致信荊州,邀請那些當年前去避亂的士人,、學(xué)子前來陽夏,,至今已有多人回復(fù),或許不久就會陸續(xù)抵達,?!?p> 陳飛奇道:
“哦?不知有哪些士人,?”
荀攸想了想,,知道他對于中原名士并不是特別熟悉,于是挑了兩三個比較有名的:
“有陽翟名士司馬徽,、前涼州刺史梁鵠,、前尚書趙戩等等……”
陳飛挑了挑眉毛:
“司馬徽……莫非就是水鏡先生?”
荀攸有些驚訝他的“博學(xué)多才”:
“正是,,德操先生乃是隱士,,卻沒想到君侯也聽說過他的名號?!?p> 陳飛不認識梁鵠,,卻對他說的第三個人物有點興趣:
“趙戩……他愿意投奔于我?”
荀攸微微點頭:
“趙叔茂威嚴有禮,,當年任職尚書時,,以不懼董卓備受稱贊,他在荊州雖然也收到劉表禮遇,,卻始終不得重用,,故而有意離開,君侯為何發(fā)笑,?”
陳飛當然要笑:
“初平三年,,我第一次出使關(guān)東,就是和趙戩同行,,當時他在陳留接了他的叔父趙岐之后,,就棄官前往荊州避難,至于我,,則返回長安,,求得陽翟令?!?p> 荀攸嘆道:
“天下將亂,,棄官避難,,此常人之道,荀某當年也是如此,。唯有如同君侯這般天縱之雄,,方能分明大勢,趁亂而起,?!?p> 陳飛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
“公達之言雖有奉承之意,,卻也說出了英雄之道,!”
二人正在議事,擔任門亭長的荀緝在廳外叩門:
“啟稟君侯,,城門士卒回報,,朝廷使者已經(jīng)入城,聽聞是來為君侯冊封的,?!?p> 陳飛與荀攸對視了一眼,同時離席而起:
“來人,,通知大小官員,,隨我迎接天子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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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平二年四月丁亥,,大漢皇帝詔曰:
朕以不德,繼承宏業(yè),,率土分崩,,群兇縱毒,先有董卓,,后遭李郭,,困于西京,辛苦卑約,。
天佑漢室,,幸有忠臣,征東將軍,、豫州牧飛,,先有驅(qū)逐黃巾之業(yè),后有恢復(fù)洛陽之功,,長安陽夏,,相隔千五百里,道阻且長,,飛不辭艱險,,頻遣使節(jié),,貢輸糧谷,紓解朕困,,忠勇如此,,非恩賞可以旌其節(jié)。
今拜飛右將軍,,假節(jié),,都督兗豫二州及河南軍政,加封武功侯(陳飛祖籍就是武功縣),,食邑千戶,,其敬服朕命,以稱朕意,?!?p> 謁者仆射皇甫酈字正腔圓地誦讀完畢,陳飛伏地謝恩,,而后才從地上站起,。
他雙手接過了詔書,轉(zhuǎn)交給郭壽,,而后向著皇甫酈發(fā)出邀請:
“皇甫仆射遠來至此,,一路辛苦,還請入廳稍事休息,?!?p> 皇甫酈向他拱手:
“右將軍盛情,酈不敢推辭,,請,。”
陳飛先前在長安時,,曾經(jīng)和皇甫酈有過接觸,,卻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畢竟,,對方是當代第一名將皇甫嵩的親侄子、大漢皇帝的親信近臣,,而自己卻只是光祿大夫賈詡身邊的一名斗食小吏,。
如今三年過去,皇甫酈依然是劉協(xié)的心腹,,但他所依賴的大漢皇帝卻已江河日下,,而曾經(jīng)不名一文的斗食小吏,卻成為了橫跨三州之地的強大諸侯,雙方身份早已天地反轉(zhuǎn),。
雙方剛剛坐下,,荀攸就從皇甫酈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節(jié):
“皇甫仆射,可是家人新去,?”
陳飛稍稍打量了一下,,確實從皇甫酈的衣領(lǐng)里,隱約能夠看到一抹白色的麻布衣料,。
皇甫酈緩緩點頭:
“家叔已于月前病逝,,我雖是從子,但先父早夭,,是家叔將我養(yǎng)大成人,,如今國事動蕩,不能結(jié)廬守孝,,只能如此聊表孝心,。”
他說的是實情,,皇甫家的故鄉(xiāng)遠在涼州的安定,,他根本不可能把皇甫嵩的遺體送回祖墳。
至于辭官守孝,,他又不是賈詡,,沒人保護的他恐怕分分鐘就會被亂兵和山賊所劫殺!
“皇甫公乃當朝第一名將,,能夠壽終正寢,,也算喜喪,仆射還請節(jié)哀,?!?p> 陳飛安慰了一句。
皇甫酈向他拱手致意:
“多謝武功侯,,也多謝公達?!?p> 荀攸曾經(jīng)在朝廷擔任過黃門侍郎的職務(wù),,與謁者仆射同是皇帝近臣,兩人有些同僚之情并不奇怪,。
荀攸也向他拱手:
“二月下旬就聽聞陛下準備返回洛陽,,不知陛下和公卿百官現(xiàn)在到了何地?”
皇甫酈神色一黯:
“我離開之時,,圣駕還在新豐,,李、郭二賊去而復(fù)返,,重新將陛下和百官圍困,,恐怕暫時不得東進,。”
對于長安周圍的地理狀況,,陳飛還是有些印象的,,聽到皇甫酈的描述,他嘆了口氣:
“兩個多月……就走了一百里地,,可以想象陛下如今何等艱難,。我真想親率大軍,迎接圣駕返回洛陽,!”
荀攸連忙補充:
“可惜弘農(nóng)地勢險要,,道路狹阻,又有段煨,、張濟得人據(jù)守要塞,,我等實在無力西進?!?p> 這話說得真假參半,,弘農(nóng)與三輔之間確實地勢險要,但弘農(nóng)與河南之間卻無險可守,,甚至連唯一的關(guān)隘——函谷關(guān),,都掌握在陳飛的手中。
如果陳飛愿意,,數(shù)日之內(nèi)陳到就可以率領(lǐng)數(shù)千兵馬對張濟,、段煨發(fā)動無情的背刺!
只不過……從來沒有獨自領(lǐng)軍,、正式作戰(zhàn)的陳到,,多半會被混跡江湖多年的涼州軍閥打得屁滾尿流。
皇甫酈沒資格責怪陳飛,,幾年前他的叔父皇甫嵩手握數(shù)萬兵馬,,也沒敢剿滅董卓,而是乖乖上繳軍隊,,任由董卓宰割,,數(shù)年之間毫無作為,最后只能郁悶而死,,又憑什么對后輩陳飛指手畫腳,?
作為侄子的皇甫酈,不僅不敢從道義上指責陳飛,,反而主動提出了請求:
“酈新喪叔父,,一路奔波,實在深感疲憊,心力交瘁,,如今又染有風寒,,渾身疼痛,還請武功侯憐憫,,為我安排暫住之地,,待我稍稍恢復(fù)之后,再返回三輔復(fù)命,?!?p> 陳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甫仆射安心養(yǎng)病,且讓從吏先行返回復(fù)命,,待你康復(fù)之后,,本侯自當送你歸西?!?p> 皇甫酈向他拱手:
“在下病體沉重,,恐怕要叨擾君侯很長時日了?!?p> 陳飛笑了笑,,指了指坐在下首的華佗:
“沛國神醫(yī)華元化就在此處,仆射不用過于擔心,。”
華佗掬手示意,,皇甫酈卻臉色一黑,,差點就要暈倒!
【我不要治??!】
【我只想逃離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