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陳飛承認,自己差點被“郭嘉投降李傕”的消息嚇尿了,。
但他立刻穩(wěn)住了心神,向沈彪問清楚了來龍去脈:
“你說……你們被李傕,、郭汜的部隊俘獲,,然后奉孝背叛了我,把你們放了回來,?”
沈彪先是點頭,,然后連連搖頭:
“把我們放回來的是李傕,不是郭奉孝,,郭奉孝可不想讓我們回來報告消息,!主公,郭嘉叛逃敵軍,,我們應該殺了郭氏滿門,!”
正在一旁收拾文書的郭壽頓時臉都綠了,手中的簡牘掉了一地,,連話都嚇得不會說了:
“君侯,,這、這,、這……”
陳飛笑了一聲:
“幼常不用緊張,,我還不至于昏聵到那種程度,這當然是奉孝情急之下自保之計,,以他的才智,,應該還不至于人頭落地?!?p> 郭壽松了口氣:
“是,,君侯英明?!?p> 陳飛撓了撓后腦勺,,有些為難:
“但三輔形勢兇險萬分,終究還是要想辦法援救奉孝才對……”
他想了想,,對荀緝吩咐了一句:
“傳徐晃來見我,。”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徐晃就氣息微喘地來到了大廳,,恭敬下拜:
“君侯召見,,不知有何吩咐?”
在此期間,,陳飛已經和荀攸簡單商議了對策,,因此直接問道:
“公明,郭司馬在三輔辦事期間,,不慎被李傕,、郭汜擒獲,我知道你曾經在長安參軍,,對于關中形勢相對熟悉,,所以我想要你潛入關中,將他安全救回,。只是此去長安路途兇險,,不知公明是否愿意前去冒險?”
徐晃微微躬身,,沉聲道:
“郭司馬一介文士,,尚且不懼兇險,晃堂堂武夫,,又豈會畏懼,?今日容晃選拔精銳,明日一早立刻動身,!”
陳飛離席而起,,繞開案幾,將一卷簡牘遞到了他的手上:
“這是我親筆簽發(fā)的軍令,,公明若有所需,,沿途郡縣全力供應,若是事發(fā)緊急,,亦可調集洛陽兵馬西進支援,。”
徐晃雙手接過軍令,,跪倒在地:
“君侯放心,,末將縱使肝腦涂地,也要全力營救郭司馬,!”
陳飛緊緊握住了他的雙臂:
“郭司馬固然重要,,但若是因為他一人而讓我損失了公明這員大將,也絕非我所希望,,還請萬事小心,!”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徐晃腦袋上的友好度就向上攀爬了5點,,到達了深為忠誠的80,!
陳飛很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這80點忠誠度保證,至少不用擔心徐晃也投靠了李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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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剛剛退下,,荀緝又來通報:
“君侯,城門士卒來報,,司馬德操先生攜眾多名士已經進城,。”
陳飛點了點頭:
“收拾一下議事正廳,,準備果盤,、酒水,我要招待諸位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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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徽確實是一位頂級名士,這一點郭嘉,、荀攸等都可以證明,,但他一心隱居、不愿出仕,,也是極其有名的,,無論是歷任潁川太守、豫州刺史,,還是荊州牧劉表,,都沒能成功邀請他出山為官。
他此次之所以愿意前來陽夏拜見陳飛,,主要是為年輕一代的士人做個推薦,,但私下里,他也想要當面見一見坐擁兗豫二州的陳飛,,一來混個臉熟,,以后有個靠山,二來……他也有子女親戚,,自己雖然不想做官,,但那些親戚朋友總不可能全都窩在鄉(xiāng)下永不出仕。
“陽翟布衣司馬徽,,拜見陳使君,!”
走進大廳的司馬徽一邊高聲報名,一邊依照禮儀,,一拜到地,。
他身后的士人們也紛紛下拜:
“我等拜見陳使君?!?p> 陳飛沒有離開座席,、下廳攙扶,,而是稍稍挺直了腰身,保持坐姿向他還了一禮:
“諸位不必多禮,,還請隨意入座,。”
士人們齊聲道了聲謝,,而后依照年紀,、資歷,各自尋找對應的位置,。
陳飛看著他們陸續(xù)坐穩(wěn)之后,,才再次開口:
“司馬先生乃潁川名士,公達,、奉孝等無不推崇先生才學和品德,,又稱先生淡泊名利,雖然歷任郡守,、刺史屢次征辟,,卻從無回應。先生今日能夠親臨陽夏,,確實令陳某喜出望外,。”
司馬徽掬手一禮,,微微笑道:
“使君過譽,,老夫實在愧不敢當。老夫乃小門小戶,,經學史籍,、諸子百家雖然均有涉獵,卻遠不及荀氏,、陳氏精湛,,至于律令之學,更遠遜于郭氏,。如今使君又有汝南二許為之輔佐,,天下英才必然紛涌而至,大業(yè)必成矣,!”
事實上,,陳飛也不知道這位水鏡先生到底有什么本事,自己又該如何發(fā)揮他的價值,,畢竟就算是在《三國演義》里,,司馬徽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為諸葛亮和龐統(tǒng)的出山做了一個鋪墊,,而在這個時候,,諸葛亮還跟著叔父諸葛玄在豫章郡和朱儁的兒子爭奪太守之位,,更關鍵的是,臥龍先生如今年僅十四歲,,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坐在陳飛下首第一席的荀攸笑道:
“德操先生過謙了,潁川郡雖然世族云集,,若論德才兼?zhèn)湔?,必然首推德操先生、孔明先生二人,?!?p> 他說的孔明,當然是胡昭,。
司馬徽連連擺手:
“公達如此謬贊,,必然是取笑。潁川誰不知道,,令叔荀彧文若,,德行高雅,冠絕中原,,他才是當今名士之典范!”
坐在第二席的許劭看起來想要開口,,但瞥了一眼自家兄弟許靖,,終于選擇閉嘴不言。
至于袁徽,、華佗,、袁敏、以及剛剛上任的郭鵬,,在他們面前當然只能甘當綠葉,。
終結這頓“商業(yè)互吹”的,當然只有陳飛:
“我知道,,司馬先生仰慕伯夷叔齊之志,,一直沒有入仕,如今兗豫二州初步平定,,百姓急需重新安定下來,,正需要各家士人引領民眾,先生若能率先垂范,,陳某自然欣喜,,若是依然不愿為官,我亦不會強求,?!?p> 司馬徽稍作思索,,微微嘆道:
“使君言辭如此懇切,老夫又豈能毫不動容,?只是老夫飄零一生,,雖然喜好讀書,也多有授徒,,但私下揣度,,自己實在沒有理政之才,又不懂兵法,,若是使君委以重任,,恐怕耽誤軍國大事。聽聞胡孔明,、荀仲豫(荀悅)在潁川開辦郡學,,廣收學子門徒,以為州郡府衙所用,,老夫亦有此意,,還望使君恩準?!?p> 他既然已經說得這么明確,,陳飛也不再相勸:
“也好,先生才學廣博,,若能教授更多學子,,日后他們?yōu)楣僦蚊瘢膊皇閮荚ザ莅傩罩??!?p> 司馬徽拱了拱手,順勢說道:
“多謝使君體諒,。老夫雖然只能教書育人,,但身邊這幾位賢士,皆有治國安邦之才,,還望使君善加使用,。”
陳飛微微笑道:
“有勞先生稍加介紹,,也讓我識得諸位賢才,。”
司馬徽伸手指向了一名身材瘦削的中年人:
“安定梁孟皇(梁鵠),,舉孝廉出身,,鴻都門徒,歷任尚書郎、選部尚書,、涼州刺史,,廣有善名。曾師從于師宜官(著名書法家),,其書法造詣還在蔡伯喈(蔡邕)之上,。”
畢竟是做過尚書和刺史的人物,,梁鵠的氣度遠非草野隱士可以比擬,,他略帶矜持地點了點頭:
“老夫年近百半,顛沛一生,,如今豫州安定,,家鄉(xiāng)卻不得返回,愿隨德操先生,,一同于潁川授徒,,還望右將軍應允?!?p> 陳飛卻沒有答應,,反而笑著搖頭:
“涼州自古少有名士,梁公能擔任選部尚書,,更顯才智非凡,,如今我剛剛收管兗州,正是百廢待興,、急需用人之際,,梁公若是不棄,還請擔任兗州刺史之職,。”
梁鵠一愣,,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兗州……刺史,?”
其他人的臉上無一例外都寫滿了震驚、錯愕之情,,就連荀攸都流露出一絲意外,。
陳飛頷首道:
“陳某心意赤誠,還請梁公不要推辭,?!?p> 梁鵠忽然打了一個激靈,當即將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不可不可,!梁某已經久不為官,,倉促之間委任一州刺史,絕對無法勝任!還請右將軍另選賢士,,梁某愿意從旁輔佐,!”
他可一點都不傻!
陳飛現在一共就只有兗豫二州,,外加一個河南,,就算真心實意把兗州交給自己,其他人又怎么毫無猜忌,?
自己與陳飛素不相識,,彼此沒有任何信賴,只要有人打個小報告,,陳飛就有可能把梁鵠弄死,!
梁鵠早就過了貪戀權力的年紀,現在最希望的只有“平安”二字,。
陳飛嘆了口氣,,一臉惋惜:
“梁公既然有所考慮,我又豈敢為難,,還請擔任兗州治中從事,,為我總理諸類文事?!?p> 梁鵠也松了口氣,,拱手應道:
“右將軍如此信賴,梁某誠惶誠恐,,必將竭盡所能,,輔佐將軍!”
陳飛又鼓勵了他幾句,,轉向了下一個,。
司馬徽也適時開口介紹:
“這位是京兆名士趙叔茂(趙戩),品行端正,,博覽經史,。初平元年任尚書,當時董卓秉政,,常欲拔擢心腹,,叔茂多有否決,董卓雖然大怒,,卻不敢為難,。王子師身死之時,李郭亂政,,百官無人敢為王公收尸,,只有叔茂棄官營喪,,李郭亦不敢為難,實乃忠正之士,?!?p> 陳飛嘴角微微揚起,目光中飽含了一層笑意:
“趙尚書,,許久不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