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韻律殿新人(求收藏求推薦?。?/h1>
萬法門神鼎堂,一處不知名的大殿,。
沐俊武臉色蒼白地趴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也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被氣勢所壓迫,。
在他的前面,,一名身穿錦袍的老者盤坐于地,,白發(fā)稀疏,,胡亂垂落肩頭,雙目微闔,,似枯松老木,,一動不動,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沐俊武實在忍不住,顫抖著聲音問道:
“先,,先生,,我在這里躲藏兩日,不知外界情況如何了,?”
他連頭也不敢抬,聲音很輕,。
“你想要什么情況,?”老者的聲音滄桑悠遠,似乎從極遠處傳來,,有著時間與歲月的韻味,。
在極度的驚恐下,沐俊武早已慌了神,,低聲道:“過去每一次交易我都沒有留下把柄,,臨來時毀尸滅跡,用靈炎術燒了證據(jù),,宗門應該不會追查過來,。”
老者緩緩睜開眼睛,渾濁至極,,緩緩道:“剛收到的消息,,執(zhí)法弟子在董季實家中找到了一個賬本?!?p> “賬本,?里面寫的什么?”
老者搖了搖頭,,嘆息道:“說這些已經(jīng)沒用了,,你是個得力的手下,以后恐怕也沒有你這么好用的人了,?!?p> 沐俊武猛地一個激靈,額頭撞地,,砰砰作響,,顫聲道:“先生饒命,先生饒命,!這次只是一個意外,,求先生看在這么多年苦勞的份上,饒我一條狗命,,我愿離開萬法門,,銷聲匿跡,絕不會與您又一絲一毫的牽扯,?!?p> 老者又嘆了一口氣,“老夫也不愿如此,,但只有死人才能做到守口如瓶,!”
說話間,老者雙眼的渾濁忽然消失,,仿佛年輕了五十歲,變得極為清澈透明,,射出陣陣精光,,攝人心魄!
“饒命,,饒命啊……”沐俊武正在磕頭,,突然抬頭,臉龐上的皮肉像是蠟油一般融化,,滴滴噠噠,,在這般滲人惡心的面容之下,,隱隱有紅色光芒,不消片刻,,一團人頭大小的紅霧穿透他的臉龐,,向老者急射過去!
“我死你也別想活,!”
沐俊武最后的詛咒凄厲刺耳,,如厲鬼哀嚎,讓人心中發(fā)麻,。
老者淡漠地看著紅霧噴來,,不閃不躲,近在咫尺之時,,他的額頭浮出一枚小拇指大小的內(nèi)丹,,撞向那團火焰。
有著無窮威力,,將空氣都變得扭曲的紅霧瞬間煙消云散,,消弭于空氣中。
老者收回內(nèi)丹,,站起身來,,他身材瘦削,仿佛一陣風都能刮到,,但邁步時卻獵獵帶風,,極有精神。
老者走到沐俊武的尸體前,,尸體的腦袋幾乎已經(jīng)被融化,,但身體還因疼痛而做著本能地痙攣,他平抬起右手,,手心逐漸浮現(xiàn)出一滴鮮血,。
這是沐俊武的本命精血,一旦毀滅,,重則當場死亡,,輕也會修為大損,靈魂破損,。
要害在老者手里,這也是沐俊武不得不返回的原因,。
老者左手輕輕一捏,,本命精血頓時破碎,灑落在地上,,沐俊武的尸體猛地一抽,。
“你這又是何苦呢?本來我還想給你的家人留個后,,現(xiàn)在看來,,不必了,?!?p> 老者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話,搖搖頭又看向角落的一具尸體,,卻是董季實,,招了招手,,董季實的尸體也漂浮過來,。
如雞皮鶴爪般的雙手掐了個法決,又念出幾句咒語,,董季實的身體上浮現(xiàn)出一個在黑夜中手執(zhí)長劍的虛幻身影,,不時變動一下招式,仿佛幻燈片,。
這是在董季實殘存靈魂中搜刮出的記憶。
老者深深看著這個身影,,毫不掩飾眼神中的怨恨和欲殺之而后快的神情,!
手掌一揮,烈火焚燒尸體,,馮超的投影也在熊熊大火中消失不見,。
……
閑行子深吸一口氣,神色嚴肅,,毫筆點墨,,落于宣紙,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揮而就,。
看著紙上“大巧若拙”四個字,閑行子滿意地點點頭,,既是對字滿意,,也是對當前的境況滿意。
就在不久前,,他兼任霓裳堂陪堂,,雖然霓裳堂在內(nèi)十八堂中排名倒數(shù)第一,可級別在這擺著,,自己也算是萬法門中高級領導了,。
內(nèi)十八堂以培養(yǎng)弟子修煉為主,,故而各堂口坐堂都是修為高深之人充任,這些人代表著萬法門最強戰(zhàn)力,,多數(shù)時候都在閉關修煉,,突破瓶頸,很少管理本堂事務,,各堂口的日常事務都是由陪堂負責,。
一個堂口會有數(shù)個陪堂,,大者如天劍堂,,設有五名陪堂;小者如霓裳堂,,亦有兩名陪堂,。不過霓裳堂規(guī)模實在太小,不但人少,,而且都不是專職,,兩名陪堂都是兼任,比如剛升官的閑行子,,他本職還是是金鼓山鎮(zhèn)山,。
一旁的童子小心地取下手墨,閑情逸致濃郁的閑行子提筆要再來一幅,,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黻囮囆[,,隱約可以聽見求見之聲。
這里是公務房,,弟子有問題就會來這里反應,,可現(xiàn)在是處理問題的時候嗎?沒看本堂主弄墨正在興頭上嗎,?
閑行子皺了皺眉,,童子很識趣地出去趕人,但外面聲音更大,。
“這誰頂?shù)米“?,那玩意把人耳朵都快震聾!”
“能不能找人管一管,?我的笛子都走音到天上,。”
“我的琴音全被攪亂,,剛感悟的意境也沒了,。”
“跟狗撓門似的,,腦袋都快炸了,!”
“給我個痛快的!太折磨人,!”
外面叫苦聲越來越多,,這下連閑行子都有些不解,正要出去詢問,,剛才出去的小童已然回來,,苦笑道:
“是一群外門弟子,煩請?zhí)弥鞒鋈タ纯?,小的實在止不住他們,。?p> 洗了筆,,閑行子陰沉著臉離開側房,,出了院落,只見二十多名弟子忿忿不平聚集在門口,。
“出什么事了,?”閑行子問道。
眾弟子頓時七嘴八舌說個不停,,閑行子只到“韻律殿”“狗撓門”“打擾我們”“隔音太差”等等牢騷,。
閑行子被打擾的本就不痛快,這下更是煩躁,。
“亂作一團,,毫無章法!去韻律殿,,我看看出了什么事,。”
一眾人很快前往韻律殿,,遠遠就能聽到一個極具穿透力的嘹亮聲音,,刺耳扎心,還時而斷斷續(xù)續(xù),,聽的人心也跟著一快一慢的跳,。
“你聽聽,這讓我們怎么練習樂器,?,!”一名弟子義憤填膺對閑行子道。
閑行子面色有些怪異,,但沒說什么,,走入韻律殿中。
韻律殿分做無數(shù)個獨立房間,,每個房間里都有隔音的陣法,,避免樂聲干擾其他人,,但很顯然,這些陣法對那個嘹亮聲音的來源沒有絲毫作用,。
閑行子入門以后就看到一處房間外聚集了許多人,,正在那里罵罵咧咧砸門,但屋內(nèi)之人顯然正吹得入迷,,又有隔音陣法,,完全沒聽到外界的響聲。
見陪堂來到,,眾弟子趕緊端立兩旁,。
閑行子手掌輕揮,屋門打開,,音波再沒了阻礙,,震得閑行子雙耳嗡鳴。
只見馮超正癱坐在地上,,面前放著一本古籍,,臉龐憋得通紅,用力吹著手里的嗩吶,,斷斷續(xù)續(xù),,明顯已經(jīng)處在上氣不接下氣的狀態(tài),看到有人進來這才停嘴,,大口呼吸空氣,。
“不知鎮(zhèn)山駕到,有失遠迎,?!笨辞辶藖砣耍T超趕緊行禮,。
“你是今年的新生弟子吧,,喚做什么名字?”閑行子冷冷道,。
“弟子金鼓山馮超,。”
閑行子道:“你吹的這個嗩吶,,聲音又大又難聽,,把整個韻律殿都搞得不得安寧,眾弟子已經(jīng)反應到我這里了,?!?p> “我也是剛入門學,只能用盡全力吹響,哪能控制的精細,,在此給鎮(zhèn)山,,給眾師兄弟賠個不是?!瘪T超苦笑道,,說著行了一禮。
見馮超態(tài)度良好,,又是無心之失,閑行子和其他弟子的怒氣也消散了一些,。
閑行子向恭候在一旁的樂人招招手,,后者趕緊過來,低眉順眼,,恭恭敬敬,。
“哪一位禮事教習嗩吶?為何沒有人看管馮超,?!遍e行子不滿道。
如果把宗門比作大學,,禮事就相當于講師教授,,專門負責教導弟子。霓裳堂以樂器聞名,,多數(shù)禮事都修煉有以樂器作為武器的功法,,并教導弟子。
樂人回道:“自從十五年前劉禮事還俗后,,堂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人能教習嗩吶,,堂內(nèi)連續(xù)十年,五屆弟子都沒有人選修嗩吶為樂器,,實在找不出人來教這位弟子,。”
“那你給他換一種樂器,?!遍e行子道。
樂人露出遲疑神色,,低聲道:“堂主,,按照宗門規(guī)矩,一項選修樂器若十年內(nèi)沒人選擇,,就會撤銷,,相關的費用撥款也會被取消。”
閑行子恍然,,搞了半天是經(jīng)費問題,,怪不得今年突然搞出個嗩吶,他看向馮超的眼神不由帶起一絲同情,,這也是夠倒霉的,,趕鴨子上架選了嗩吶作為本命樂器。
思慮片刻,,閑行子已經(jīng)有了主意,,“既如此,專門劃出一間樂室,,請陣法堂弟子來多布置幾個隔音陣法,,以后你就在其中修煉,不許打擾其他弟子,?!?p> “是?!瘪T超應下,。
又訓了幾句,閑行子才飄飄然離開,,馮超看著外面的其他弟子面色不善地離開,,不由摸了摸鼻子表示尷尬。
現(xiàn)在這種情況肯定不能繼續(xù)練習嗩吶了,,于是收了嗩吶,,拿了放在面前的古籍回家中。
一路上手不釋卷,,仔細觀看這本書籍,。
對于嗩吶,其實馮超一開始是拒絕的,。
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人類的本質(zhì),。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