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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蘭圖

第八章:忘憂曲

落蘭圖 雪時明月 8308 2020-11-09 23:14:06

  第二日清晨,,只聽小花生叫道:“小達妹妹,!小達妹妹,!你怎么在這兒,?”白襄被小花生的大叫聲吵醒,睜眼一看,,竟然是那個被綁走的小姑娘,,蜷著身子在自己帳篷里睡覺,小達也被小花生吵醒了,,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呆呆地說道:“唔……你怎么……乞兒哥哥,我怎么在這里,?”白襄見狀,,連忙對一旁的夕佳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夕佳翻過身來得意地笑著說道:“不是我先動手的,,那個男的從背后偷襲我,,我只好把他殺了?!卑紫逵謫柕溃骸斑@小姑娘怎么回事?”

  夕佳若無其事地答道:“你不是講不能放走一個嗎,,我就去了他們營地,,順便把她帶回來了,。”白襄聽完,,衣服都來不及扣好,,穿上鞋子就出了帳篷,看見多了兩匹馬,,想來是給兩個小孩兒的,。騎上馬跑到前面營地里一看,正所謂是橫尸遍野,,無一生還,,死法一致是最簡潔的一刀封喉。數(shù)來大約十二三人,,連同馬匹一起,,竟一絲打斗痕跡都沒有,睡夢中便歸西了,。

  白襄瞧著這場面,,心里卻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又騎著馬慢慢走回來,,坐回帳篷里問起夕佳事情的經(jīng)過,。夕佳將事情如實說了,白襄看看夕佳背后,,果然有一處刀傷,,所幸傷的不深,血也自己止住了,。白襄只拿出金創(chuàng)藥細細涂在夕佳的傷口上,,問道:“痛不痛?”夕佳甜甜笑著說道:“不痛,?!卑紫逵謬?yán)肅地說道:“你殺了那人為什么不先回來叫我,自己就去了,,萬一那里面藏有好手怎么辦,?”夕佳低著頭說道:“我當(dāng)時怕擾了你睡覺……”白襄又說:“睡覺可以一會兒再睡,萬一你有危險可怎么辦,?下次不可再這樣了,,先回來叫我一起,記住沒,?”夕佳知道他擔(dān)心自己,,偷偷笑著,點頭說道:“記住了?!?p>  幾人問起這小姑娘身世,,她說自己叫達瓦拉姆,是吐蕃蒼獒幫幫主的親侄女,,這蒼獒幫是吐蕃最大的幫派,,權(quán)勢與吐蕃王不相上下。但這些來抓她的人卻是獒幫主昔日部下的人,,只是他們早已結(jié)仇,,其中有許多恩怨糾葛,只怕不會輕易放過,。

  燕瀟也騎馬去前面看了一趟,,回來臉色沉重,又突然說道:“路途還很遙遠,,既然他們已經(jīng)死了,,我們應(yīng)該把他們卸成塊帶著,干糧已經(jīng)不多了,?!绷枵鋬捍篌@失色,叫道:“瀟哥,!你在說些什么話,?”燕瀟見嚇到了凌珍兒,哈哈大笑說道:“我是說夕佳殺了一地的馬,,甚是可惜,。”凌珍兒會錯了意,,紅了臉蛋,,支支吾吾說道:“我,我以為,,我以為……”“以為什么,?”燕瀟還不依不饒。小花生在一旁幫著說道:“以為燕瀟哥哥要吃人肉,!”大家笑作一團,。

  白襄覺得這主意甚好,便和燕瀟前去,,一起將幾張馬皮割了下來曬在一旁,,又打理干凈一匹馬,卸成幾塊兒搬回去,,夕佳和珍兒拿營地的木柴早已生好了火,,白襄還挨個搜了一搜有沒有好東西,,只找到幾袋干糧。現(xiàn)在接到了小達瓦拉姆,,眾人也不急著趕路了,,慢悠悠的烤著馬肉,。凌珍兒嫌腥吃了幾塊便吃不下了,,夕佳還解釋道:“這馬要先放血再吃,不然是會有點腥味的,?!卑紫宥藚s一點也不介意,吃了幾天干糧再不吃肉都快虛脫了,,夕佳還悄悄讓白襄給她烤了一塊中間帶血的,,趁大家沒注意到她,大口大口就吃了起來,。一直玩到下午,,大家才慢悠悠地上路。在馬上又行了數(shù)日,,達瓦終于說道兩旁景色熟悉,,就快要到了,眾人皆松了一口氣,。

  結(jié)果又行了兩日,,達瓦指著對面山上說道:“就在那里,馬上就能見到爹爹和大伯了,?!卑紫宥ňσ豢矗瑢γ姘肷窖弦慌沤痦敯讐Φ母邩?,炊煙裊裊升起,,一旁峰頂兩只禿鷲盤旋,頗有幾分凄美之意,,幾人便加快腳步往山頂走去,。

  又走了許久,終于到了寨子門口,,有兩個著裝古怪的人攔住六人嘰里咕嚕說了一堆,,達瓦一一回答了他們,那兩人便恭恭敬敬請他們進去,。大家下了馬牽著走,,寨子里的人都是金麥膚色,臉上兩朵紅云,,項間戴著各色的珠串,,穿著長袍,,雖是面容和善地注視著六人,凌珍兒仍不禁害怕,,緊緊拉著燕瀟的手,。被夕佳瞧見了,雖然心里一點兒都不怕,,也跑去拉著白襄的衣袖,。

  六人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面前,就有仆人哈著腰來把馬牽走了,,達瓦對他們說道:“大伯就住在這里面,。”一起進去,,一個男人跑了出來抱著達瓦哭喊著說話,,白襄心想這就是達瓦爹爹了吧,可仍是聽不懂在說什么,。待進了殿內(nèi),,一個美艷婦人也走了過來,抱著達瓦,,垂下幾滴眼淚,,達瓦說道:“卓瑪阿媽,他們是漢人,,聽不懂我們的話,。是他們送孩兒回來的,有一個壞人把我搶走了,,這個姐姐幫我把他們都殺了,。”

  “是哪位英雄,,救了小達瓦,?”一個雄厚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問道,。眾人抬頭一看,,說話這人身形魁梧,穿的衣裳和中原完全不同,,項間掛著綠的白的串珠長串,,眉宇之間不怒自威,頗有帝王將相風(fēng)范,,白襄暗想這人卻比家里那個醉酒的爹更顯威風(fēng),。夕佳上前一步說:“是我?!?p>  達瓦對五人說道:“這是我伯父獒幫主,?!蔽迦藢椭髯髁艘粋€揖,獒幫主說道:“多謝諸位搭救達瓦,,千里迢迢把她送回,,備下黃金三百兩贈給諸位,這位姑娘英勇,,我再贈你吐蕃的寶石,。”

  說完,,獒幫主的手下拿來一個托盤,,前面擺著各色手串項鏈,,黃的綠的藍的,,顏色十分特別。卓瑪走到夕佳身旁,,拿起一串綠松石珠子微笑著說道:“這些都是給你的,,這串就是吐蕃最好的寶物,可以保佑你幸福安康,?!闭f罷便給夕佳戴在脖子上,又拿起一串黃色蜜蠟戴在夕佳手上,,眼里淚光閃閃,,真誠地說道:“多謝你?!毕岩灰皇障?,獒幫主當(dāng)下安排了宴席,六人車馬勞頓不知多少天,,如今舒服地坐在這溫暖奶香之中,,臉上滿是愜意。

  達瓦又指著小花生對獒幫主說道:“我被扎西擄走之后,,躲在雅州城里,,一直是這個小哥哥在照顧我的吃住。大伯可以把小花生留在這里陪我嗎,?他沒有家人,。”獒幫主看了看小花生,,十二三年紀(jì),,雖說生的不算俊俏,但也五官端正,,說道:“當(dāng)然可以,,就讓小花生留下來當(dāng)你的玩伴,。”這會兒子白襄夕佳才知道他們碰見燕瀟二人的地方是叫雅州城,。侍女端了酥油茶,,青稞酒上來,給眾人倒上,。少頃又走進來了幾個侍女,,一人手上端著一個盤子,里面都是各色的烤肉,。

  吃飽喝足后,,獒幫主便安排好寢室,一行人各自休息下了,。在床上躺了沒一會兒,,夕佳卻問白襄道:“我們什么時候走呢?”白襄驚得坐起來問道:“不是吧,,剛吃了飯就想走呀,?”夕佳玩著手上金黃的蜜蠟說道:“嗯,我不喜歡這地方,,你呢,?”白襄說道:“我也不是很喜歡,這地方有點太陌生了,,和我們見過的都不一樣,,你不習(xí)慣是不是?”夕佳撅了一下嘴說道:“太不習(xí)慣了,,一路來我都胸口悶,,只想著下山去?!?p>  兩人正聊著,,忽然有人敲門,白襄起身開門,,一個侍女端著兩杯水,,咬字不清地說道:“卓……卓瑪讓我送來紅景天?!迸滤麄儧]聽明白,,又做了一個飲水的動作,白襄接過端盤,,那侍女便走了,。

  夕佳湊過來聞了聞,喃喃說道:“這是個什么東西,?”又彎下腰看了一看說,,“這是喝的吧,。”白襄笑道:“這是水,,當(dāng)然是喝的了,,應(yīng)該是什么補藥吧,你不是說你胸悶嗎,,凌珍兒姊姊比你還胸悶,,她都哭訴了一路了,估計喝了這個就好了,?!毕颜f道:“有道理?!北隳闷鹨槐攘?,白襄也喝進了肚子。

  白襄拿出《鸞云經(jīng)》來細細看著,,夕佳化成狼的模樣躺在床上玩自己的尾巴發(fā)憨,。過了一柱香功夫,夕佳便嘻笑著說道:“我胸口不悶了,,你呢?”白襄微笑道:“我本來就不悶,?!毕讶允钦f道:“可我還是想走,我心里惴惴不安的,,況且他們說話都聽不明白,,實在沒趣。咱們明天就走吧,,好不好,?”白襄見慣了夕佳任性的樣子,知道只有隨她去,,但擔(dān)憂燕瀟凌珍兒兩個人族經(jīng)不起奔波,,只好說道:“好好的,又發(fā)起慌來了,?!毕巡恢趺凑f,就不理他,,白襄又說道,,“那我去問問瀟大哥,你要不要同去,?!毕烟似饋?,一把挽住白襄說道:“自然要去!”

  到了隔壁敲了門,,燕瀟開門看見是他倆,,便讓進來坐坐。四人圍著一張矮矮的桌子坐下了,,白襄說到夕佳想早點回去,,燕瀟問了問凌珍兒,凌珍兒卻實在經(jīng)不起累說道:“我騎馬騎得腰都快斷了,,要不再休息兩天,,后天上路?!毕阎缓猛?,白襄想起屋內(nèi)放著的賞金三百兩,想到自己也不缺錢,,就說道:“這三百兩黃金,,你倆拿兩百兩去,我們留一百兩就夠了,?!?p>  燕瀟一想這次他們也只是順便同行,怎么能分大頭,,連忙說道:“不可不可,,我們不要這么多?!卑紫鍏s正色道:“你們這次回去便可買上一處宅子住下了,,但我和妹妹還要四處闖蕩,黃金太重路上也不好帶,?!毖酁t皺著眉頭想想也是如此,珍兒陪自己奔波了五年有余,,實在是辛苦,,早該給她找個良田房屋安定下來了。當(dāng)下對白襄感激不盡,,站起來握著白襄的手說道:“若不是你叫我們一同前來,,我和珍兒還不知何時能安家?!卑紫逡娝幽?,和顏笑道:“你要謝就謝夕佳吧,小達瓦可是她自己去救回來的?!绷枵鋬阂怖鹣训氖?,說道:“多謝妹妹?!毕巡缓靡馑嫉卣f道:“這是大家的緣分,,若無那日相遇,又怎有今日,?!毖酁t又說道:“等我們夫妻二人買了良田,你們幾時想來就來,,隨時歡迎,。”

  幾人又聊了幾句,,白襄念著他們夫妻二人一路都沒有多少獨處時間,,便領(lǐng)著夕佳回房去了。一夜無話,。

  住了一晚,,白天在附近走走,除了草原上看會兒耗牛有點趣味,,別的時候夕佳仍鬧著說心里不安,,白襄打趣道:“虧心事做多了,難免心里不安,?!毕延樣樞α艘换兀贌o聊賴終于磨到了最后一天晚上,,夕佳趴在床上叫道:“明天咱們就可以回去了?!卑紫鍩o奈笑著打趣道:“回去,?你要回牙橋呀?!毕炎似饋?,手指繞著頭發(fā)說道:“不是,等我們出了這吐蕃,,便往東邊走吧,,去江南看看?!?p>  白襄正好不想往東北走了,,當(dāng)下沒有意見,一邊繼續(xù)看著《鸞云經(jīng)》,,一邊點頭說道:“好好好,?!毕褜嵲跓o聊,湊到白襄旁邊問道:“這幾天你一直在看書,,看出個名堂沒有,。”白襄興致勃勃地說道:“心法快看完了,,略懂一二,,待我看了后面的技法應(yīng)該能有提高,不過還需要多細想想,,技法熟練之后再去琢磨心法,,應(yīng)該是這個順序吧……”

  不等白襄說完,夕佳便后悔問這個問題,,因為著實沒有興趣聽,,又跑到窗邊說起別的:“天怎么還沒黑啊?!卑紫逯浪幌肼犖涔?,便說道:“你在屋里憋了一天,也不出去走走,,可不難受得慌,。”夕佳氣鼓鼓地說道:“都聽不懂他們說話,,我出去找不著回來,,問路都沒處問去?!卑紫灞欢旱眯α艘换?,安慰道:“那你去床上打個坐,練會兒內(nèi)功吧,,很快就到明天了,。”

  夕佳一聽,,想起自己出來兩個月,,都沒好好練過功,但白襄卻一天不落,,哪怕是擠帳篷的時候也打了座,。突然擔(dān)心日后自己和白襄哥哥差距太大,那就壞事了,。當(dāng)下便脫了鞋子,,乖乖坐在床上盤著腳丫打起座來。白襄見她難得這么聽話,心里歡喜,,走了過去將手貼在夕佳背后幫她調(diào)整真氣,。

  坐了好一會兒,聽見很遠處有馬蹄聲漸漸逼近,,白襄睜開雙眼,,蹄聲卻消失殆盡,心里奇怪,,便輕聲問夕佳道:“你聽見什么沒有,?”夕佳聽得有好一會兒才說道:“有馬蹄聲,人不少,,在往我們這趕,。”等夕佳說完,,這時候白襄不用內(nèi)力也能聽見馬蹄聲了,,便起身說道:“你準(zhǔn)備一下,我去知會一聲瀟大哥,?!毕岩姲紫迥樕兀€拿了刀出去,,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也跟著焦慮起來,當(dāng)下急急忙忙穿好鞋,,也將刀佩好,,把又把裝金子的箱子更往床底里面推了推,一邊穿外衫一邊往隔壁跑去找白襄,。

  四人來到大殿內(nèi),,只見兩個掃地的老嬤嬤,不見幫主他們,,白襄向這嬤嬤問道:“幫主在哪,?馬匹在哪?”那嬤嬤看他手勢,,以為說的是馬,還指著外面草原,,嘴里說的什么白襄又一句話都沒聽懂,。夕佳忍不住說道:“白襄哥哥,蹄聲更近了,?!毖酁t摸不著頭腦,說道:“我真沒聽見呀?!卑紫逶诘顑?nèi)到處張望,,終于看見小花生從殿后又蹦又跳地跑了出來,看見白襄還笑著說道:“快躲起來,,快躲起來,!達瓦在和我玩捉迷藏?!卑紫逡话寻醋⌒』ㄉ募绨驀?yán)肅地說道:“獒幫主和卓瑪呢,?快把小達叫過來,有人來了,?!?p>  小花生從來沒見白襄這樣板著臉,撓了撓頭說道:“小達說獒幫主今天下午出門打獵了,,他要去給你們找熊,,做熊掌來吃,嗯……卓瑪阿媽去哪個地方采藥,,我忘了,,我去叫小達,小達知道,?!闭f完,小花生飛也似的跑了,。白襄看著小花生離開的方向怔怔地說道:“果然是仇家,,連獒幫主什么時候去狩獵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毖酁t這才恍然大悟白襄在焦急什么,,那日夕佳殺了一地的人,大家想起要掩埋,,無奈人馬太多,,手上又沒鏟子,只得作罷,,現(xiàn)下一定是那邊的人發(fā)現(xiàn)尸首來尋仇了,。小花生拉著達瓦跑了過來,達瓦氣喘吁吁地說道:“阿媽去忘憂谷拿藥去了,,最快都要明天才回來,。”

  這時大家都能聽見馬蹄聲了,,白襄對兩個孩子說道:“你們先上樓去藏好,,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別下來,,小花生,你照顧好達瓦,?!眱蓚€孩子聽了趕緊往樓上跑去,突然妖風(fēng)大作,,大門竟被吹得散架砰得碎裂炸開,,四人急忙掩面退讓。

  卻只有一個穿著金色衣裳的中年男人,,右手拿著法杖走進門來,,那男人獰聲叫道:“是誰殺了吾兒!”聲音久久回蕩在大殿內(nèi),,震得眾人頭昏難受,,兩個掃地嬤嬤應(yīng)聲而倒。白襄卻握著刀柄站出來說道:“是我,?!?p>  那人光著頭,戴了怪異的帽子,,像僧人又不像,,身形雖不高大,卻周身氣息強烈,,妖氣散散,,與獒幫主等人全然不同。見白襄主動站出,,橫眼看了看白襄的武器,,冷冷說道:“不是你,傷口是尖銳之物所刺,?!卑紫迥贸鲎约盒渥永锏男仑笆渍f道:“是用這個殺的?!?p>  那人定睛一看,,匕首刀刃較細,傷口也對不上,,但心中怒氣難收,,拿起法杖重重向白襄揮去,白襄輕易閃開,。白襄放回匕首拿出長刀,,向那人橫刀一揮,那人仰身躲過,,法杖往地上用力一杵,,一陣強勁的氣流蕩過,眾人都覺內(nèi)息受阻,,幾乎昏厥過去,。凌珍兒內(nèi)力最淺,竟然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白襄見那人不是等閑之輩,回頭說道:“你們快走,?!笨闪枵鋬阂呀?jīng)站不起來了,燕瀟見狀心里怒火沖天,,拔出長劍就向那人直直刺去,,那人紋絲不動,劍鋒將要刺到他時,,那人才一杖擋在劍上,,就這輕描淡寫一招,燕瀟竟然虎口劇痛,,長劍脫手而飛,,自己也被彈出去摔倒在地。

  白襄乘此機會揮刀攻他左腰,,他一個轉(zhuǎn)身躲過,,一杖向白襄頭頂擊去,白襄知他內(nèi)力深厚,,不敢硬接,,翻身躲過,回手一刀砍向他的下盤,,見他躲過,,又密不透風(fēng)橫豎砍了十幾刀??车媚侨穗m然連連退讓,,法杖卻一數(shù)擋了,毫發(fā)未傷,。白襄還想繼續(xù)進攻,,但覺著左腹隱隱作痛,那人遠遠跳開,,奸聲冷笑道:“我勸你還是別動,,毒會散發(fā)得更快?!?p>  原來白襄深知功力不敵他,,想靠法杖不夠靈活的缺陷,,招數(shù)不斷只講進攻,不能被那人占去先機,。不料那人知道殺兒仇人并不是白襄,,只想早早結(jié)束戰(zhàn)斗,竟使用暗器,,抓住白襄破綻,,幾根喂了毒的銀針刺進白襄胸口。

  白襄還想站起來,,左側(cè)卻慢慢變麻,,失去知覺。連忙掏出瓷瓶里的清越丹服下,,夕佳拔出修羅短刃,,向那人飛身躍去,那人還不及看清來者兵器,,右肩吃痛,,便已被夕佳刺了一刀。

  夕佳靈敏躍動,,不接他一招一式,,只繞著那人躲避,如此打法實在危險,,卻也是無可奈何,。那人終于看破夕佳的招數(shù),反手一杖揮過,,竟擋住夕佳退路,,夕佳險些摔倒,此刻便看清夕佳的武器,,刀柄不算細長,,還有特別的小開刃,和傷口正正相仿,。

  那人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瞬移上前一把捏住夕佳的手腕,夕佳只覺體內(nèi)真氣紊亂,,手上一松,。那人接過修羅刀,一腳踹向夕佳肚子,,夕佳摔了出去,,喉嚨里腥甜上涌,夕佳望向白襄,,只見他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已是中毒之相。夕佳不忍讓他擔(dān)心,,順了一下真氣,,把血咽了回去。

  那人不會用修羅刀,,只反手拿住,以為夕佳已經(jīng)無力掙扎了,,徑直走過去說道:“你用此刀殺吾兒,,吾便用此刀殺你?!?p>  夕佳抬頭狠狠注視著那人,,這修羅刀短小,那人只能半跪在夕佳身旁,,拿起刀正要刺向夕佳,,只聽得鐺得一聲,白襄使出力氣把長刀擲了出去,,正正插向那人背上,,不料長刀卻摔落在地。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回頭說道:“吾有盔甲在身,,背后偷襲不算英雄,。”白襄只想拖延時間,,忍痛說道:“你用暗器傷我,,又算什么英雄,一把年紀(jì)了打不過我一個后生,,還要用上暗器,?真是無恥卑鄙!”

  那人理虧,,不想再談這個,,冷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既然不想她死,吾偏要你看著她死,?!闭f罷像提小狗一樣提起白襄扔在夕佳身旁,夕佳看著白襄的左臂,,已經(jīng)發(fā)烏了,,心里想著清越丹對毒無用,害怕再不得解藥,,恐怕……當(dāng)下便哽咽著說道:“這位大師,,你的兒子是我一人所殺,,與他們都不相干。你刺我一百刀,,能不能把解藥給他,?”那人冷笑一番,又一腔恨意說道:“吾刺你幾刀,,刀在吾手上,,你說了不算。你與他兒女情長,,吾兒在地下如何安眠,?”

  說罷便提起修羅刀向夕佳胸口刺去,白襄見狀,,已無他法,,使出全身力氣往夕佳身上一撲,刀鋒落下,,深深扎進了白襄后背,,那人又把刀拔了出來,鮮血頓時浸透了衣衫,,夕佳見了連忙環(huán)抱白襄,,伸手按住傷口為他止血。

  白襄的頭無力地垂了下去,,夕佳睜眼看見白襄這般模樣,,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那人見刺死了白襄,,想把他一腳踢開,,不料夕佳仍牢牢抱住白襄不放,那人被惹煩了,,見她愁容俏麗,,歹心一起,只想用刀把她一張白凈的臉蛋劃個稀爛,,當(dāng)下惡狠狠地說道:“你信不信吾刺你的臉,。”說著抬手就要刺過來,。

  夕佳只把眼睛一閉,,想著一起死了也罷了,仍然緊緊抓著白襄身子不放手,。只聽見耳邊“嗖”的一聲,,就再也沒了動靜,睜眼一看,那人右手手心被一支箭穿透,,怒目圓睜,,愣在原地望著自己右手掌心里汩汩冒血的窟窿。修羅刀就掉在他的袍子上,,夕佳起身拿起刀就往那人喉嚨飛撲過去,,那人側(cè)身躲過,卻不還手,。突然他雙目空洞抬起頭來,,在殿里四處尋找被射掉的一塊掌心肉,終于在柱子一旁撿起塞回手掌,,若無旁人地包扎好,,左手拿起法杖就大步走出了門去。夕佳無暇去分辨,,只一心想著白襄的傷勢,搖著他的肩膀叫道:“白襄哥哥,,哥哥,,你醒醒?!眳s得不到回答,。

  夕佳怎么也叫不醒白襄,心里頓時一陣酸痛,,眼淚簌簌落下,,但又堅信白襄不會就這樣死掉,便坐了起來哆哆嗦嗦地拿身上帶著的清越丹喂進白襄喉嚨,,將金創(chuàng)藥抹在他傷口上,,衣衫撕下給他包扎了,這傷口不大,,血也就此止住,,忙完諸多,仍懷抱著白襄的身子,,見他嘴唇依舊是烏色一片,,便把修羅刀撿了過來,心想白襄一走自己便要一同去了,,當(dāng)下輕輕撫摸著白襄的頭發(fā),。可惜這清越丹只能解蟲毒蛇毒,,如果那人用的是妖毒,,便仍是無用功。

  又聽得馬蹄聲響起,小花生和達瓦也跑了下來,,原來是獒幫主提著弓箭進來了,,剛才一箭穿透那人右手,正是獒幫主百里外所射,。

  夕佳看見獒幫主進來,,終于大哭出來,說道:“白襄被那人……用了毒針,?!遍釒椭骷泵ε苓^來抱起白襄便又上了馬,口舌都不清地說道:“我?guī)ネ鼞n谷,,那里有醫(yī)師,。”夕佳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終于支撐不住暈倒在地,。

  “白襄哥哥!”夕佳從夢中驚醒,,汗如雨下,,大喘著氣,一個侍女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少頃,,小達瓦跑了進來說道:“夕佳姐姐,你終于醒了,?!毕岩荒橁P(guān)切地問道:“白襄呢,他回來沒有,?”小達瓦愁著臉搖搖頭,,說道:“白襄哥哥還在忘憂谷,爹爹今早上回來說他還沒有醒,,但還有呼吸,。”夕佳急忙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我睡了幾天了,?”小達瓦如實說道:“睡了一天一夜了,,爹爹叫人給你看過,只有一點點內(nèi)傷,,沒有大礙,。”

  夕佳穿好鞋子拿了桌上的修羅刀,,卻呆住在原地,,回想起那天的情形,白襄俯在自己身上,不禁紅到了耳根,。小達瓦跟在夕佳身后,,跑下樓,路上邀功地說道:“那天是我翻出信號彈,,給爹爹發(fā)了信號,。”夕佳卻不謝她,,只問道:“馬呢,,馬拴在哪里?”小達瓦指了路,,夕佳飛快得跑了過去,,小達瓦叫道:“等等我,我?guī)闳ネ鼞n谷,?!?p>  夕佳一把將她飛拉上馬,兩人飛快地馳騁在山谷里,。行到正午便到了忘憂谷,,這里和牙橋一般地勢,只是懸崖略低矮,,地上野花綽綽,各種珍奇植物生長,,藤蔓錯落其間,。來不及看周邊景色,夕佳直直沖了進去,,推開木門,,里面燃著木香,仙霧渺渺,,異香撲鼻,。燕瀟和凌珍兒都坐在床邊木凳上,見夕佳風(fēng)風(fēng)火火模樣,,連忙起了身讓她,,夕佳撲向床邊,撩開珠簾,,終于看見了白襄躺在一張石床上,。只見他雙目緊閉,臉色還是蒼白如紙,,但好在唇色已經(jīng)褪去烏黑中毒跡象了,。夕佳輕聲叫了幾遍他的名字,見他還是一動不動,心里又自責(zé)又擔(dān)憂,,眼淚止不住地掉落下來,,索性趴在床邊蒙著頭哭了許久,又將一雙眼睛哭得通紅,。

  屋外銀鈴聲響起,,一個挽著高高發(fā)髻,卻是一個身穿漢人裝束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坐在夕佳身旁,,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他的毒已經(jīng)慢慢消了,背上的傷口也止血了,,姑娘不必太擔(dān)心,。”夕佳聽她一言總算是好受些,,點了點頭,,拿起手背擦干了眼淚。那女子起身倒了一杯茶,,遞給夕佳,,夕佳接過才覺得口渴饑餓,一口喝了茶,,又去倒了一杯喝下,,端著一杯過來問道:“他需要喝嗎?”

  那女子輕輕扶起白襄的頭,,說道:“需要,,你來喂他吧?!毕涯闷鹉旧仔⌒囊硪硪稽c一點喂進了白襄嘴里,,又問道:“他什么能醒呀?”那女子回答道:“快了,,不用著急,。”說罷,,起身坐在桌旁,,掀開厚布,里面是一把舊舊的木琴,。女子指尖輕旋,,彈奏起來,琴聲清冽如山間泉水叮咚,,細細綿長,,聽了一會兒,,縱然是夕佳這等不通音律的人也覺得神清氣爽,被那男人踹的腹部也不覺得沉痛了,。又過了一柱香功夫,,夕佳聽得犯起困來,女子說道:“睡去吧,?!?p>  迷迷糊糊聽聞這話,夕佳趴床邊睡了過去,,琴聲入夢相隨,,只見二人仍在牙橋山花爛漫處,白襄盤腿坐在自己身后,,雙掌溫?zé)嵯嘤|,,真氣在二人體內(nèi)流轉(zhuǎn),舒適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夕佳感覺有人在輕輕撫摸自己的頭,,睜眼一看白襄正閉著眼睛,手卻在撫摸她,。夕佳舍下舒服,,關(guān)切地問道:“你醒啦?”白襄停了手,,睜開眼睛微笑著說道:“你快壓死我了,,我能不醒嗎?”夕佳扭頭一看,,不知自己什么時候竟變成了狼體,,又趴在白襄胸口上,怕壓壞了傷口,,趕緊起身臥在一旁床上,埋著頭說道:“糟了糟了,,只怕被他們看見了,。”

  白襄輕輕笑道:“沒事,,都給我把了脈,,早該知道咱倆不是人了?!毕焉炝藗€懶腰,,跳下床,化作人形又問道:“你覺得好些了嗎,?”白襄聲音懶洋洋地說道:“不好,,我感覺左臂麻得厲害,,好像廢了,動不了了,?!毕丫趩实亟辛顺鰜恚骸鞍。恰侨绾问呛??”白襄笑了出來,,說道:“逗你的,是被你壓的麻了,!”夕佳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知道,,那個醫(yī)師彈起琴來我便睡著了?!卑紫逵终f道:“我覺著全好了,,想出去玩,又餓得下不來床,?!毕岩娝形缚冢睦镏浪ㄈ皇呛昧?,嘻嘻一笑,,說道:“你不要動,我這就去給你找吃的,?!闭f罷,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等不多時,,夕佳領(lǐng)著侍女們端了幾個小菜,一些烹調(diào)清淡的雞鴨進來,,仍是漢人的菜式,。白襄伸著脖子看了一看桌上,說道:“這么多菜,,把瀟大哥他們叫來一起吃吧,。”夕佳擺好碗筷,,走過來扶起白襄說道:“他們吃過了,,就只有我們倆吃了?!币贿叧灾?,白襄一邊說道:“不知道瀟大哥和凌珍兒有沒有受傷?!毕殉云痫w醋來,,不開心地說:“瀟大哥,,瀟大哥,你才醒一會兒滿嘴都是瀟大哥,,怎么,,你要給他當(dāng)媳婦嗎?”白襄哈哈大笑,,罵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兩人吃過了飯剛放下碗筷,,白襄就說要出去走走,,夕佳雖然擔(dān)心傷勢未愈,但還是依他,,便扶著白襄出了門,。

  如今夕佳才有心情看看周邊景色,只見屋子四壁和圍欄都是黃木制成,,庭院地上鋪滿了細碎的白色小石子,,院子中間一棵古樹枝椏上竟纏滿了茜紅布條,隨風(fēng)飄搖,,柔美萬分,。兩人漫步走著,看見前面有一座黃木亭子,,旁邊還拴著一頭憨態(tài)可掬的白耗牛,。亭中有一女子,夕佳認得正是為白襄彈琴那人,。

  兩人走了過去,,白襄見那人背影年輕,便說道:“叨擾,,多謝姑娘救了白襄性命,。”那女子輕輕一笑,,回頭看著白襄說道:“白襄,,你該叫我姑姑,而不是姑娘,,可是我抱著你出生的呢?!卑紫宄粤艘惑@,,依稀記得幼時父王曾說過,他母親難產(chǎn),,有一位姑姑只得刨腹取子,,但又不辭而別,。但不想竟能在此處碰上,又想起紫花所說西方的故人,,定然是這位了,。當(dāng)下白襄急忙地問道:“姑姑便是我母親的故人?”

  那女子點點頭,,緩緩說道:“我姓方,,名清越,與你母親一同在蘇州城長大,?!毕洋@訝道:“我們清越丹里的那兩個字嗎?”方清越說道:“這丹藥就是我研制的,,我把方子抄了一份給你母親,。”兩人都說道“原來如此”,。方清越又笑著說:“你母親和我在蘇州開了家醫(yī)館,,有一次她去襄州置辦藥材,在那相識了你父親,,兩人從此私定終身,,萬里相隨,好一個情深義重,?!卑紫宀恢@段往事,聽得呆住了,,清越又回頭對夕佳柔聲說道:“我對白襄還有幾句話想說,,還請姑娘回避一下?!毕崖犃?,看了白襄一眼,卻對方清越說道:“我可以把小牛牽去玩嗎,?”清越笑著說:“你牽去吧,,小心些,不要驚著它去撞你,?!毕褷恐呐R酪啦簧岬刈吡恕?p>  方清越給白襄倒了茶,,說道:“你且坐下說話,,”白襄坐在她對面,方清越才說道,,“獒幫主把你送來那日,,你中毒得厲害,,若換個普通人早就不行了,好在你的狼體比旁人強些,,還能多堅持一會兒,。”白襄問道:“他那個毒是什么妖毒嗎,?清越丹竟不能解,。”方清越說道:“他用的毒并非妖毒,,只是礦石或者草根上取的罷了,,這妖僧是吐蕃的佛徒,曾侍奉在一個修行千年的鷹妖左右,,這妖羽化飛升后他便在這邊重興佛法,,與獒幫主信奉的苯教沖突不斷,所以才有后面諸多事情,?!?p>  白襄一聽大為震撼,忙問道:“這世上確實有真妖,?姑姑你親眼所見嗎,?”方清越見他好奇,但搖搖頭說道:“我來這兒的時候他都上天做神仙去了,,不曾親眼見著,,但聽說他用的是拜月教的修仙辦法,他在西北邊有個廟宇,,你要是空了可前去看看,,他這廟與佛廟也沒關(guān)聯(lián),不知他那侍從怎么就去信奉佛教了,,這佛教專使吃齋念經(jīng)的,,凈是講什么死后的事,誰又知道死后會怎樣,,也學(xué)不成個什么氣候出來……”

  白襄聽狐族的煙蘿表姑媽說過拜月神教,,無非就是跟自己每日打坐吸陰納陽一樣,當(dāng)下仍是不能想明白為何他們能與眾神共游,,與天地同壽,,姑姑說這后面的倒沒仔細聽了,聽她說完,,又問道:“這鷹妖是自己修煉嗎,,可有師父教他?”方清越哪能知道這么清楚,說道:“不曾聽過這些,,你問來作甚,難不成你也有修仙的心思,?”白襄說道:“不是,,我只是好奇這是怎么一回事?!钡幌脒@話題也不需要回避夕佳,,也許姑姑要說的另有它事,又問道:“姑姑讓夕佳走了,,是想對我說什么,?”

  方清越一個漢人居住在這遙遠地方,少有人與之談天,,今日能得故人之子,,說起話來竟忘了主次,聽他問了才說道:“昨天獒幫主見你昏迷不醒,,他請來苯教的祭司為你祈福打卦,,卦象所示你很快就好起來了,不過......”似乎是難以說出口的事,,清越喝了一口茶,,手里握著空茶杯,才又說道:“你以后還有劫難,,皆因情字而起,,這是難逃的命數(shù)。本來這些不該我操心的,,但牽涉人命眾多,,我不得不多嘴來問你,這個夕佳姑娘是怎么回事,,她為何如此在意你,?”白襄說道:“夕佳自幼與我一同長大,我視她如親生兄妹,,別無二心,。”

  方清越微笑道:“自然知道你別無二心,,不過夕佳這孩子,,瞧著心思甚是單純,千萬不要讓她誤會了,,只希望她能夠自己明白,,以后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否則……雖說是兒女情長的小事,也會演變成天下事,?!狈角逶揭姲紫迕碱^皺著,卻一臉霧水的模樣,,擔(dān)心他沒有聽懂,,但自己終身未婚嫁,也不知如何告解,,心里一急,,全說了出來:“你把夕佳視作你的妹妹,若對她不是那般男女感情,,便需你處處注意著與她保持距離,,不得讓她誤會你的心意,叫人空歡喜,,更不能做日日夜夜共處一室那樣的安排了,。”說完這話,,方清越一臉緋紅,,抓起茶壺給自己倒茶,喝了一口卻被燙了舌頭,。

  白襄怔怔想起和夕佳打打鬧鬧這么些年,,自走不穩(wěn)路時就開始打架,想起夕佳如何總是打不過就用指甲掐他,,咬他,,幼時夕佳甚至把溪里的活魚放進自己背心,自己也帶夕佳爬上高高的樹巔,,又獨自溜走剩她一人在樹上哇哇大哭,,或是去父王那里告狀,弄得一把鼻涕一身泥水這樣......如此種種,,實在談不上有兒女情長,,可清越姑姑這話,豈不是在說夕佳對自己有意,。白襄怎么也想不明白,,不禁嘆了一口氣。

  方清越見他并不鐘情于夕佳,,只以為他喜歡旁人,,便問道:“難道你心里裝有什么特別的人?”白襄沒去細想,,說道:“我一直住在牙橋,,周圍哪有什么特別的人,。”剛說完這話,,白襄突然眼里放光道,,“有一人?!?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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