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蓮覺得挺奇怪的,,照張牘所說,,她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可是他的表現(xiàn)簡直熟練得像個老手,。雖然她知道張牘以前寫過艷情小說,,但那畢竟是文字描寫,不比實際的操作,。每次親熱的時候,,他的花樣百出,實在讓她感到又羞恥,,又驚喜,。她也問過他是不是有過別的女人,但張牘總是解釋說,,在他那個時代,,男人們都會看視頻學習知識。
視頻這種東西,,據(jù)說是能把景物和人都記錄下來,,再在一個平板重現(xiàn),。雖然張牘解釋了很久,,可她依然無法理解這種神奇的魔法。三百年會有這么大變化嗎,?往前推三百年,,不過是元朝的時候,那時的日子跟現(xiàn)在也差不多嘛,!
張牘說,,這三百年的確會有很大的變化,超過了以往時代所有變化的總和,。除了這些新鮮玩意,,還有廣闊的世界也是讓她迷惑的。她當然早就知道大明以外,,還有著眾多的國家,。但古書也好,今人寫的游記也罷,,對域外的情況都語焉不詳,,或者說,根本不感興趣,以至于許多描寫就像《山海經(jīng)》一般,,太過不可思議,。她于是常常纏著張牘跟她講各國的風土人情,還有文學作品,。什么偵探小說,,科幻小說,恐怖小說,,玄幻小說,,她都聽得津津有味,雖然很多內(nèi)容聽不懂,,但是能感覺到每種小說都有獨特的魅力,,她也鼓勵張牘把這些內(nèi)容寫成書。
張牘盡管并沒有拒絕,,但內(nèi)心還是有一點不安,,“這種行為在后世是違法的,這叫做抄襲,。我真有點擔心自己把這些作品都寫出來了,,以后的作家怎么辦?”張牘告訴她,,之前他寫的書其實都是抄自一個叫金庸的作家,,抄他的書無非是他的書好賣,能賺錢,,可現(xiàn)在,,他有了新的人生目標,出于一個作家的尊嚴,,也該寫些自己的東西才行,,“不然,我過不了自己心里這關(guān),?!?p> “那你想寫什么呢?”
“報紙的社論,,金庸先生就干過這個,。我一介書生,想要挽救世界,,唯一的辦法就是以筆為刀,,醫(yī)治社會的毒瘡?!?p> “報紙,?這是什么,?”
“一種每天出版的小書。不過現(xiàn)在的條件是做不了報紙的,,只能考慮每個月出的雜志,。”張牘說到這里,,又把之前和唐德升談好的合作告訴玉蓮,,但是因為唐家所在的街區(qū)一直被官府封鎖,他現(xiàn)在也沒法繼續(xù)合作了,。
“不過,,既然我掌管了秦家書坊,就可以自己做了,。要達到每月出版一本的效率,,只能用活字印刷,需要買排字轉(zhuǎn)輪和銅活字,,這筆投資不小,。而且,雜志也需要向文人征稿,,支付稿費,。第一期我已經(jīng)寫好幾篇了,不過都是白話文,,要讓讀書人愿意看的話,,就必須用文言,可惜我的文言功底實在太差,,只能請你來幫我改寫了,。”
玉蓮吃了一驚,,“我,?我也能寫嗎,?”
“我看過你寫的讀書筆記,,相信你一定寫得好的?!睆垹┊敵趺壬k雜志的念頭,,本就有一半原因出自請玉蓮參與的私心,現(xiàn)在邀請她執(zhí)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可是誰會給你的雜志寫文章?一篇文章那么短,,你也不會給很多錢吧,?”
“會有的,相信我,將來會有很多很多人愿意給我們投稿的,?!睆垹┳孕艥M滿地說道。
《倚天屠龍記》上市了,,打著神雕續(xù)作的名號,,賣得相當不錯。這些天來,,南京市面也恢復(fù)了不少,,南來北往的客商都過來進貨。為了促銷,,張牘還在書坊門口做了塊大牌子,,用斗大的字體寫上新書售賣的宣傳語,不少老讀者都聞訊趕來購買,。
當然,,盜版也很快就出來了。張牘知道這個時代沒有版權(quán)保護的法律,,所以基本上也沒什么辦法,。只能是一家家去勸說,指出他們印刷的錯漏處,,請他們務(wù)必改正,,就算賺不到這個錢,起碼別壞了自己招牌,。
但最讓他氣憤的是來自福建建陽地區(qū)的盜版書,。那里的印書向來以廉價,粗糙聞名,,盜版起來也毫無底線,,往往從正文中抽掉一些頁面以節(jié)省成本,可這樣一來,,文字和情節(jié)自然不連貫,,讓讀者的閱讀體驗極差。當然,,張牘惱怒歸惱怒,,也實在沒有時間和辦法去制止,只好任由其泛濫了,。
這一天上午,,張牘正在書坊二樓校對書稿。這是一本短篇小說集,,作者叫笠翁,,當然是筆名,,但張牘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其自幼讀書,,極有才學,,因生活潦倒,才想著寫小說掙錢,,便托了轉(zhuǎn)折親,,最后由書坊里一個伙計送來。以現(xiàn)代人的眼光看,,小說的故事還是比較俗套,,無非是才子佳人的模式,但筆法很出色,,而且難得的是很有幽默感,,這讓張牘相當喜歡,決定買了他的稿子出版,。
正看得入神,,一個伙計上來傳話,說有位官爺在外面找他,。
“官爺,?”張牘心里緊張起來,回想起過去種種經(jīng)歷,,難不成是鎮(zhèn)江的事牽連過來了,?
“有幾個人?帶家伙了沒,?”
伙計有些疑惑,,“東家,你怎么了,?他說他只是來傳知縣的話,。”
“哦,,知道了,!”張牘略微放下心來,下樓向官差行了禮,,那人便說是知縣請他過去,,“有要事相商,?!?p> 張牘還記得那位知縣,當初他去救人,,被人家三兩下看出了心思,,是個厲害角色,。
他會有什么事找我?
會面還是在上次的縣衙后堂,,知縣這次態(tài)度和氣了不少,,不僅免除了張牘的跪拜禮,還請下人斟了茶,。寒暄過后,,知縣開始談?wù)}。
“前一陣金陵鬧瘟疫,,我們上元縣也被波及,,三山街有一小半都封鎖起來。現(xiàn)在瘟疫也停了,,衙門去清點傷亡,,發(fā)現(xiàn)齊文閣的東家-唐德升全家都死了?!?p> “?。∮羞@事,?”聽到唐德升的名字,,張牘驚得叫出聲來。
知縣接著說道:“全家都死了,,也不知他還有什么親戚,,他的產(chǎn)業(yè)便無人繼承。不過,,在他的家里搜出來一張契約,,是他和你簽的。本官思慮再三,,決定把他的產(chǎn)業(yè)交由你來繼承,。”
張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大明還有法律沒有,?唐家的產(chǎn)業(yè)怎么也輪不到他來繼承啊,?不對,,知縣憑什么要送他這樣的大禮?
“不過,,張公子,。本官看過那份契約,你們要辦一個雜志是不是,?”知縣看著一臉震驚的張牘,,意味深長地笑道,。
“小人的確有此打算。但因瘟疫的緣故,,不得已中止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決定自己單獨做?!睆垹├侠蠈崒嵳f道,。
知縣點點頭,端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本官倒是對你們的雜志很有興趣,。朝廷雖有邸報,但傳抄向來只限官府,,你要向民間士人發(fā)賣雜志的話,,本官愿意支持。就把唐家的書坊歸你經(jīng)營,,如何,?”
張牘這才醒悟過來,原來知縣是看上辦雜志的想法了,。他說要支持,,將來恐怕更多的是控制。此人顯然已經(jīng)意識到媒體的巨大影響力,,他要利用這個工具來謀求自己的利益,。
果然好眼光!張牘不得不又一次佩服起知縣來,,要知道,,這可是明朝,還沒有現(xiàn)代傳媒的概念,。
“小人多謝大老爺,!愿竭盡全力辦好此事?!睆垹┫蛑h一揖到地,,口里應(yīng)承道。